他当时抽身离开的快,且看样子柔妃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惊着了,所以他并不能确定,柔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丢人了。
可不管知不知道,皇帝有个信念,那就是在哪儿跌倒的,就要在哪儿爬起来,柔妃要是知道,那正好让柔妃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勇猛,柔妃要是不知道,那也不耽搁他重新从柔妃身上重振雄风。
柳清菡是不知道皇帝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皇帝今晚异常勇猛,比起平日,力道也要大很多,掐着她腰肢的手像是要把她拦腰折断,整个人孔武有力的撞击她,活像是她刨了爱新觉罗家的祖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柳清菡嘤嘤哭泣:“皇上,臣妾腰好疼,不要了……”
皇帝没搭理她,额头上炽热的汗珠一颗颗滴在柳清菡的胸前和脸上,几欲把人给灼烧透了。
她止不住的求饶,皇帝充耳不闻,最终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
柳清菡以为,一次也就够了,谁知接下来一连十日,皇帝翻的都是她的牌子,且日日都是同刚开始时一样。她被皇帝宠的苦不堪言,后宫里的酸言酸语却要将她给淹没了。
这日,柳清菡刚承宠回来,整个人若是无人扶着,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一下子瘫在软榻上,浑身酸疼,没有一丝力气:“紫罗,去找两个小宫女,给本宫按按腰,捶捶腿。”
不止腰是酸疼的,腿也是跟面条一样,软的不成样子。
紫罗捂着嘴偷笑一会儿,转身出去找了一个宫女进来给柳清菡捶腿,她则亲自替柳清菡按摩腰肢:“奴婢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娘娘被皇上宠成这副模样,奴婢给娘娘好生按一按,说不准今儿皇上又会翻了您的牌子,叫您侍寝呢。”
柳清菡心里撇嘴,呸,谁稀罕,她都要纵*欲过度,肾虚了,也不知皇帝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全发泄在她身上了,别不是吃了伟*哥吧。
她敬谢不敏的摆手:“可别,本宫受不住皇上了。”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宫女们忍不住发笑。
永琋读完了书,迈着小短腿从小书房过来,见柳清菡咸鱼似的躺在那里,小大人一样:“额娘懒,儿子书都读完了,额娘竟然还没起身。”
柳清菡脸一黑,紫罗忙道:“阿哥,娘娘可没有,娘娘只是累了,所以才要休息。”
“是吗?”永琋有些疑惑,“可是额娘什么也没做,怎么会累呢?紫罗姑姑,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额娘整日除了坐着就是躺着,有那么累么?
紫罗不知该怎么解释,她讪讪笑道:“奴婢怎么敢骗阿哥呢。”
再多的,她一个奴婢,也不好开口。
柳清菡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儿,招手让永琋到她身边,伸手使劲儿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永琋啊,这个问题,额娘见识浅薄,没办法给你解答,你要去问你皇阿玛,你皇阿玛博学多识,定然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的。”
被自己额娘扯着脸,永琋唇角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额凉(娘),您房(放)瘦(手)。”
紫罗一看柳清菡这么欺负小阿哥,也急了:“娘娘您快松手,再扯下去,阿哥爷的脸都要红了。”
柳清菡讪讪的松手,对上永琋控诉的小眼神,不以为意:“我是你额娘,让额娘捏一下脸怎么了。”
永琋眼神幽怨,刚刚被柳清菡扯的地方还有一点红痕:“额娘您那是捏吗?分明就是掐,好疼的。”
他命好苦,为什么摊上了这样一个额娘?听说三哥被皇阿玛罚跪,他额娘都会和他一起跪的,三哥的额娘也从来都没有掐过他的脸,真好,他好羡慕。
柳清菡从永琋的眼神里读出了羡慕的神色,不知他思维又散发到哪儿去了。她唇角微微抽搐:“本宫都没用力,肯定是你皮肤太嫩了。等会儿本宫用的润肤脂膏给你涂一点就好了,多大点事儿。”
都说生个孩子是来玩儿的,偏她儿子玩不起,也不配合,她真是命苦,要不然再生一个玩儿玩儿?
永琋羡慕的小眼神顿时又变成了嫌弃:“那么香的东西,都是女人用的,儿子是男人,才不用女人用的东西。”
说罢,刚过了四周岁生日的男人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出去,柳清菡忙问:“你去哪儿?”
永琋背着小手,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儿子去问皇阿玛去。”
额娘说了,不懂的事情就要弄懂,皇阿玛懂得,那他就要请教皇阿玛。
永琋走的远了,柳清菡和紫罗面面相觑,紫罗不敢置信:“娘娘,阿哥真的去问皇上了?这……这……”
她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什么来。
柳清菡深呼吸了一口气,没紫罗的担忧,反而有些看皇帝笑话的意思:“担心什么,永琋还小,皇上总不至于对永琋发火。”
柳清菡猜的没错,皇帝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子小事就对永琋发火,但他可以落荒而逃,让人把永琋给带回永寿宫。
永琋出了永寿宫,之卉就跟在她身后,同行的还有几个宫女和太监,他没有丝毫犹豫,指了人带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养心殿。
皇帝听闻九阿哥求见时,还有些好奇:“永琋怎么来了?就他一个人吗?柔妃没送他来?”
李玉弯着腰:“回皇上,九阿哥说他有个疑惑,所以特意来寻您解惑的。”
想起刚刚九阿哥奶声奶气,却装着大人的模样昂着头同他说话,他就忍不住想笑。
“哦?”皇帝顿时来了兴致:“永琋能有什么疑惑?快让永琋进来。”
永琋进来行了个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道:“皇阿玛,儿子有件事想请教您。”
皇帝对永琋这个儿子,自来都是有耐心的,当下折子也不批了,好整以暇的等着永琋的问题。
“儿子今儿读完了千字文,到正殿给额娘请安时,却见额娘尚未起身,儿子说额娘懒,可紫罗姑姑却说儿子说的不对,额娘是累了,但是儿子不明白,儿子一样与额娘晚上休息,白日起身,额娘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累?”
永琋条理清晰的说着自己的疑惑,小眉毛还一皱一皱的,那表情,极为喜人:“额娘说她见识浅薄,不知道,让儿子来问皇阿玛。”
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孺慕与崇拜:“皇阿玛,您见识不凡,定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对吧?”
随着永琋的话渐渐说完,李玉的脸色已经涨红了,不是热的,而是憋笑憋得难受,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就差一个不小心笑出来了。
皇帝面皮僵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儿子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这……让他怎么回答?
但他有些尴尬的同时,内心还是非常得意的,从永琋的口中,不难知道柔妃被自己折腾的下不来床榻,他可算是证明了自己,此时,皇帝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有些酸软的腿脚。
皇帝握拳抵在口鼻处,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眼珠子不断的往李玉那里瞟,想让李玉想个办法出来。
只可惜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李玉丝毫反应都没有,只有那微微颤动的肩膀,在间接告诉皇帝李玉在做什么。
皇帝脸色更黑了,蠢奴才,果然还是吴书来用着贴心。
永琋脸上写着满满的求知欲以及对皇帝这个当爹的崇拜,皇帝也不好意思训斥,只得哄着:“这个问题……或许是你额娘的身子弱罢了。”
“皇阿玛说的不对。”
永琋一本正经的否认了皇帝的说法:“皇阿玛,据儿子所知,额娘平日并不会这样,只有在您去额娘那里的时候,或者额娘来养心殿时,第二日才会起不来身。要是额娘身子弱,平时也会起不来的。”
他都有仔细观察过的,谁也别想糊弄他。
皇帝惊了,头一次见到自己小儿子这么难缠,一点不对都要说出来,而且越说,自己这个当阿玛的就越是心虚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睡了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心虚呢?真是见鬼了。
冲击愈发大了,李玉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见一大一小两道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又极为辛苦的忍了回去。
皇帝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无奈道:“永琋啊……”
只说了个名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永琋突然瞪大了眼睛:“皇阿玛,您不会是打额娘了吧?”
他听永寿宫的小宫女说,她们伺候额娘沐浴时,额娘身上有好多皇上疼过的痕迹,他虽然不懂,但他听懂了疼这个字,想来额娘是挨了打的,不然怎么会疼呢。
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迟早要被自己儿子给气死,他手指哆嗦的指着永琋:“李玉,朕还有政事没处理完,你去把九阿哥送回永寿宫,让柔妃好好看着,不许九阿哥来养心殿。”
“嗻,奴才遵旨。”李玉一甩拂尘,就要去拉永琋的小手。
永琋避过李玉的手,糯糯的瞪了皇帝一眼:“皇阿玛,你不懂就是不懂嘛,怎么能说不过儿子就要赶儿子走呢。”
李玉偷偷瞥了皇帝一眼,见皇帝脸色又黑了几分,忙把这小祖宗给抱了出去。
永琋被迫出了养心殿,怒指着李玉:“坏人。你偷笑,我都看见了。”
这回轮到李玉面皮僵硬了。
回去的路上,李玉把养心殿的事儿给之卉一股脑儿的说了,之卉脸色慢慢开始涨红,要不是顾及着是在外面,她早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李公公放心,奴婢会如实告诉娘娘的。”但娘娘估计不会纠正阿哥爷。
之卉想的没错,柳清菡笑的欢快极了,还不停的夸永琋做的好,永琋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幽幽怨怨,都快被柳清菡给笑抑郁了。
有了永琋闹的这一出,皇帝晚上总算是没翻牌子了,其实皇帝也不敢翻了,就算翻了,他也没那力气了。
柳清菡总算得以休养生息,白日里处理处理从纯贵妃那里趁火打劫来的宫务,晚上抱着自己香香的儿子睡觉,生活别提多滋润了。
五月,选秀结束,宫里又进了几个新人,其中风头正盛的,当属晋嫔富察氏,一入宫皇帝就给了嫔位,还把景阳宫给了晋嫔住。
因为皇贵妃禁足,所以新人也不必请安,只有晋嫔在侍寝的第二日,先来了永寿宫拜见。
柳清菡瞧着晋嫔走路不自然的模样,体贴的赐了座:“晋嫔妹妹昨日才侍寝,怎么不在景阳宫好好儿歇着呢?”
晋嫔浅浅一笑,唇边立时浮现了两个小梨涡,瞧着有几分可爱:“臣妾初入宫,对宫里的一切都不怎么熟悉,听闻柔妃娘娘您一向和善,便厚着脸皮来向您请教一二,还请您莫要嫌弃臣妾不请自来。”
柳清菡闻言,也笑着道:“怎么会,像晋嫔妹妹这样又会说话,又漂亮的美人,谁见了也不会嫌弃的。”
她目光坦然的打量着晋嫔,晋嫔也大大方方,丝毫不躲,缓缓抿着茶水,任由她打量。
富察家此次挑选入宫的女儿可是用了心的,他们选的人,不仅容貌出色,就连心思,也极为细腻,十六七岁的年纪,含苞待放,格外惹人怜爱。
魏贵人坐在晋嫔旁边的绣墩上,笑吟吟的:“就是,晋嫔娘娘,咱们柔妃娘娘最是和善,日后相处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晋嫔自进来就见魏贵人亲热的服侍在柔妃身旁,心里顿时知道了她的身份,据富察家给她的资料来看,永寿宫除了柔妃,便只有一个魏贵人,而这魏贵人,还是她族姐孝贤皇后亲自调*教出来的人。
她眸光轻闪,瞬间隐没:“嗯,臣妾今儿个来,特意给柔妃娘娘备了一份礼物,还请娘娘笑纳。灵儿。”
晋嫔喊了个名字,叫灵儿的顿时从她身后捧着东西走出来,晋嫔紧跟着介绍道:“柔妃娘娘,这是江南那边出的新鲜首饰,比不得宫里的精致华贵,但也有几分趣儿,您拿着把玩就是了。”
柳清菡随手拿上一枚虫草样式的水晶珠花,也颇觉别致,只不过,她笑了笑:“江南?那么远的东西,晋嫔也能寻来,有心了。”
晋嫔笑着摇头:“娘娘见笑了,臣妾幼时,阿玛在江南上任,因为随着阿玛在江南待过几年,所以便对江南的东西情有独钟,阿玛也宠着臣妾,臣妾每次要什么东西,阿玛都会给臣妾寻来的。”
“原来如此,本宫怎么说呢,你的口音像是江南口音,一口的吴侬软语,听的本宫心都酥了。”
晋嫔羞赧道:“娘娘过誉了。”
她的这一口吴侬软语,还是富察家特意找人教她的,族长说,皇上颇为喜爱江南风光习俗,喜好也更偏向江南美人,她虽为满人,可一举一动都是按照汉人女子来教养的,故而也就养成了这副娇娇柔柔的模样。
在没进宫前,她对自己这副容貌还是满意的,可进了宫,见了柔妃,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了她年纪比柔妃小一些,容貌竟完全比不得柔妃,而柔妃的身上,更是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便是她见了,都会惊叹。
不知怎的,看见晋嫔如此娇羞,魏贵人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她道:“晋嫔娘娘,您今儿个来永寿宫拜见柔妃娘娘,在此之前,可曾去过咸福宫拜见纯贵妃呢?”
晋嫔搓了搓帕子,睫毛轻轻眨了眨:“去过了的,不过纯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并未见臣妾。”
魏贵人还想再说什么,柳清菡淡淡瞥了她一眼,魏贵人便自觉的闭了嘴。
柳清菡道:“纯贵妃姐姐身子弱了一些,这些时日都在宫里养身子,所以不曾见你,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
又说了两句,晋嫔起身告辞了。
“你不喜欢晋嫔。”
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魏贵人紧了紧帕子,粉色的唇被抿的有些苍白:“臣妾不敢。”
柳清菡微微往后躺了躺,漫不经心道:“不喜欢也没什么,但你也不必溢于言表,魏贵人,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你自己说,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臣妾极好。”
魏贵人是打从心眼里儿感激,除了当初柔妃用计离间她和孝贤皇后,逼她选择站队外,再无任何不好了。
柳清菡轻笑:“那本宫待你再好一些。”
魏贵人惊愕抬头:“娘娘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