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极了,李青暗道,简直是在逼良为娼。
他掩饰性的干咳,就着写春联的借口,落荒而逃。
虽然没有继承原主读的四书五经,可他前世对毛笔字略有研究,现在凭着这些潜意识,写出的字居然被一众人追捧好评。
连他的老丈人陈侍郎也不得不承认,李青学问虽不好,但字真可谓是行云流水、笔法自然,毫不夸张的说有羲之三分神韵。
薛邵还曾经开玩笑道,若是有一天李青不行医,在巷口支个小摊,专为人写字,都能养活一家四口。
当然最后李青用暴力手段,制止薛邵不切实际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嗨,这是提前与大家相见的十点小兄弟。
第31章
李青原以为过年,就是除夕那日一家人围着团圆桌热热闹闹的吃一顿丰富大餐。
结果又被赭石几个狠狠鄙视一番,又一次李青不学无术的形象,在回春堂众人脑海加深。
黄羊祭灶、掸尘扫房贴春联、接玉皇、洗福禄以及家置酒宴别岁。样样都是要有时间有讲究的,古人对这一年一度盛大节日,细心程度可见一般。
这也解释为何,陈氏急催李青写联,因为腊月二十三以后,家家户户必写春联。而且讲究有神必贴,每门每物,都必须要贴。
李青咬着笔头,墨汁染花他素色上衣,他棱角分明的脸,骨节修长的手,或多或少都染上黑墨。不知为何,陈氏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陈氏看不下去了,她一手扎紧宽袖,一手往干涸墨池添水,她是真的看不懂她的相公。
说他无才对,诗书礼仪这些妇道人家都懂的道理常识,李青偏偏半分不知。可他医术十分之高超,若是不精究古籍名方,是难以在医林有所成。且他那一笔灵动流逸,大周能与之比肩的怕也没有几人。
或许他只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凌云而上。陈氏研磨沉思,与一般妇道人家期待夫婿觅封侯不同,她想的更深更远。
男人与女人不同,他们仿佛天生就有兽性,他们野蛮、残暴、渴望,对权利地位有着极其敏感的嗅觉。
她自小饱读诗书,不局限世俗眼中女子该读之书,古今各类,经史子集她都略有涉及。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既厌恶由受制于欲望的人类,又不得不承认欲望与兽性推动历史之发展。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这大概是最完美的诠释顾彦对陈氏的爱情。
“娘子,你说有那种专门写对子的书吗。”李青放下嘴中的笔问道。他实在想不出写什么,只好想办法找捷径了。
听完李青的话,陈氏强忍住没把手上的墨糊他满脸。她错了,自家相公那里是韬晦的凌云,分明就是还未长大软萌的蠢娃娃啊。一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是偷懒。
她使坏的用染墨的手轻点他的鼻子,见他还是一脸懵懂,被戏弄却不知,憋笑道“从来没听人说过,有卖对联的书。”
装作没看见李青的苦瓜脸,还不忘逗弄他:“胖婶刘叔他们明日可就要来取”
完了,完了。李青烦恼的挠头,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啊。
“噗”陈氏忍不住扶腰,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相公这么好骗。“我说没有你就信了,相公你也太好骗了”
“只要是娘子你说的我都信。”李青傻笑但坚定回道,配合着星星点点的墨汁,格外的憨。
莫名的,凛凛冬日,陈氏兀的觉得口干舌燥。
她别过脸,又只余留柔润侧线,听她娇声道:“恰好我读过几本书,识的几个字,贴联也正好有几对。只是作的不好,你不许笑话我”
李青正襟危坐,提笔,只等自家娘子一声令下,就挥毫洒墨……
“看看,这李大夫就是不一样。医术高超不说,这字写的比画都好看。”胖婶摸着红纸写的春联,嘴巴笑的都快裂到耳根去了。
旁边的刘叔,也憨厚的边笑边点头。
“吴家落榜老秀才写的和李大夫您比差远了,还敢収我六个铜钱,我可亏大了”胖婶愤愤不平的大声道。
她虽然不识字,字的好坏分辨不清,可李青写的和吴秀才写的,看着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咳咳”一声急促干咳,身后突然冒出。
定睛一看,靛蓝洗的发白长衫,浅灰长挎布包,一根长长竹棍上面有块不规则白布,上面‘代书礼’三个字大大的很晃眼。正是胖婶口中収六个铜板的吴秀才。
场面很尴尬,李青刘叔几个谁都不敢说话,胖婶也觉气氛的不对,嘟囔着还要说,刘叔赶忙堵住她的嘴。
只见吴秀才,拍着长衫,嘴里一连串的之乎者也,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说李青也知道他的意思,无外乎是不学无术之类的老话常生。
看到吴秀才走远,胖婶刘叔才讪讪告辞。
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