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傅英
时间:2022-04-05 09:03:34

  渌真会心一笑,此书作者信口开河,又说得头头是道,倒也是真不怕得罪人。
  又往下翻翻,说是图鉴,其实更像是某位弟子对于这些人的点评和猜测,通篇书图文并茂,虽然没什?参考性,但可读性却很高。三枚下品灵石买下,其实也不亏。
  她翻完了整整一本书,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自己:
  五炁弟子渌真,信息不详,但五炁修士,能有什?成就大家懂的都懂。此人截至成书前尚在闭关之中,据目击者称,闭关前修为至筑基。
  笔者有理有据怀疑,该弟子乃走后门入宗的关系户,虽为“灵洞”,却有法宝将修为堆至筑基,可见其财力。建议对战之时,不要下狠手,浅打一下,让大小姐知道人间疾苦,修道之路凶险即可。因其背后势力不详,故不建议下死手,以免对战结束后被赶出宗门。
  警惕指数……一颗空星?
  渌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努力更新了!(握拳)明天也要继续加油!小江同学随后就到。
59
  很快, 小试之日来临。
  渌真出门时,将勾琅剑收了起来,换成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把普通木剑。
  不说在小试众目睽睽之下, 勾琅剑被认出的概率有多大,单凭它是一把断剑, 就太过惹眼了些。渌真并不想无端变成全场焦点。
  木剑毫无灵力波动,和其他弟子的兵器比起来,似乎脆弱得一碰便会碎。但渌真对此却很满意, 因为这正是她今天给自己安排的人设:一名柔弱无比却又坚强战斗的五炁弟子。
  这次的入门小试举办之处,在一座辅山的山峰之上。这是一座仅仅矮于主山的峰峦,四周云气飘渺,浓雾流淌。
  正中是一块白玉似的极大的平面, 而诸峰长老各率其弟子,坐于相邻的另一峰上, 远远望去,只见人头挤挤挨挨。
  这是她首次一口气见到这么多合心期以上的大能, 衢清宗作为五大宗门之一,实力果然强悍。渌真掐指算了个不合宜的数,若是对面那些人齐齐出手, 大概能将整个衢清山脉夷为平地吧。
  一名内门弟子衣带当风, 缓缓御剑而来,骄矜且从容地将这些外门弟子安排在场中落座, 并告知他们,本次小试中各题均为长老所出, 但面向的却是所有人。
  他们在完成每一次试炼之时, 不会知道出题人是哪一位长老,但众位弟子的表现都将被对面峰上看得分明, 故要好好表现,说不准在哪一个环节中,便被某个长老看中了。
  渌真闻言,环顾了一圈,暗自笑了一声。
  那位讲解的师兄瞬而将犀利目光投来:“你笑什么?”
  渌真捂住嘴,乖巧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笑的是那句“看得分明”,但凡有些眼力见儿的修士,都能看得出来,周围这层浓雾有古怪。她猜测,那边的长老估摸着也只能看出个大概的人影子,要说纤毫毕露,是绝不可能的。
  这也意味着,今日好些在外貌上下了工夫的弟子要失望了,因为长老们根本看不出他们长了什么模样。
  渌真这一猜测,和清枢的打算完全吻合。
  他特地设下这层障目浓雾,又将诸长老安置在远处,为的便是不让性别、外貌、年龄乃至灵炁和修为这些外物影响了他们的判断。只能通过单纯地观修士之气和身形,从而判断出此人适合拜入内门与否。
  许久以来,内门长老收徒往往只会从单、双炁修士中挑选,而那些多炁弟子,哪怕天资再卓越,或修炼再刻苦,也入不得长老们的法眼,终身只能在外门蹉跎,勉强混迹到金丹。
  清枢承认,这是一个最为便捷的方式,但在修葺主山之时,有许多阵法的设置需多炁并行,那些人人艳羡的单炁反而成了拖累。
  这让他意识到,在选拔弟子时,不能再唯聚灵炁论了。
  但那些长老们,却未必明白清枢掌门的苦衷。
  第一道小试题目,各弟子均得到了一大团芜杂的灵气,而出题长老的要求则是,从中梳理出一绺精纯的单灵气出来。
  显然这是长老用来应付掌门不让他们观炁的对策,从中梳理出单道灵气,只有单炁的修士才能做到,渌真对自己认知很清楚,她反正是不适合的。
  这么一来,便帮助各长老筛掉了相当一部分的多炁弟子,渌真无意凑此热闹,将灵气团吧团吧,自行吸收了。
  这一题,她身为聚灵五炁,理直气壮交了白卷。
  而之后的诸道小试题倒是都没有第一道刁钻,无非舞剑亮招,或两两喂招给长老们看。也不知他们如何从中看出这些弟子的水平,隔三岔五地,便有一名长老遣亲传弟子过来,牵引一名弟子离开。
  这便是被看中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还未被选走的弟子们开始焦虑起来。
  这一轮试题出现时,渌真眼睛一亮,她看见了熟人。
  祁宁宁捧着一大盘漆黑朴实的普通武器,优雅落地,此时她神情肃穆,全然不见往日的随意风趣。
  渌真默默咋舌,大概这就是首徒的风采罢?
  祁宁宁的师父倒是出了一道别开生面的新题,要求各弟子抛下自己的本命武器,从中托盘中选取一把平平无奇的武器进行混战,且只能用上古飞升诸神的招式对决。依旧是点到为止,观气,而不问成败。
  渌真不用选,她提着自己的木剑便上场了。
  众人立于场中央,面面相觑。这一道题出得妙极,不仅限制了他们的发挥余地,将大家都放在一个相对平等的水平线上,更是考验他们的策略和计谋。
  渌真身为在《图鉴》上挂了名的警惕指数空星修士,自然成了众人眼中最弱的所在。
  而英雄所见略同,大家纷纷想着,从她身上下手,能够最为方便地展示自己优雅且毫不费力的风姿。
  于是渌真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
  眼见着面前一小撮人都提剑朝她跑来,渌真脑仁一抽一抽地发晕,她不想反击,只好拔腿就跑。
  没想到这些同门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将她的闪躲当成了“穷寇可追”,渌真左支右绌,到最后,竟然半场人都跟在她后边追杀。
  十里外山峰之上的长老们,见此纷纷蹙眉。
  “不正面迎战,反而第一时间想着跑,这像什么话!反正我定然不会收这样的弟子。”
  祁宁宁的师父,也就是出题人,却勾唇一笑,轻声道:“你们且看看,那遁逃的弟子,身上并无多少灵力波动,反观追他的人群,一个个都调用了灵力。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这名弟子却依然身轻如燕,连片衣角都没有让他们碰到。”
  “有趣。”
  而被半场人追着跑的渌真,此时也有些叫苦不迭,她真想嚷嚷出来,要面前的大哥大姐们别那么死心眼。只因《图鉴》上说她好对付,便照本宣科,专找她开刀。就没发现那些不追着自己跑的修士中,已经有被长老们看中带走了的人吗?
  忍无可忍,渌真住步回身,立定了冷静看向人群。
  原本追着她跑来跑去的人群被此时渌真的气场所震慑,也都纷纷放缓了步伐。
  可后边的修士却并没有发现前边的人已经停步,仍然兀自快跑着,一不留神撞到了前人后背,而身后人又撞到了这一批的后背,如此浩浩汤汤,此起彼伏。人流如记忆中的洪水惊涛,勾起了渌真不甚愉快的回忆。
  她捏了捏眉心,叹道:“总是追着我跑,也不是个事儿,先消停一会儿吧。”
  人群里突然传来扑哧一笑:“好大的口气!”
  笑声如同波浪绵延,渐渐整个队伍都窃窃笑了起来。
  “我都说了,别——吵——啦!!!”
  渌真本能地厌恶着洪水,以及眼前这像洪水一样的人群。他们的笑声送入耳中,让她仿佛听见了十万年前,邑蛇在与她同归于尽时,吐着信子的阴笑。
  它那时说了些什么?
  似乎是说,愚蠢的修士,我一定会……
  当时的渌真被它的蛇身挤得窒息又绝望,根本听不清它说的话,只是对邑蛇脱逃的恐惧令她奋不顾身,继续将剑意插进它七寸更深处。
  而那些濒死的痛苦,她不愿再体验第二次,哪怕目前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渌真定定然举剑,经脉间金光一闪,灵力从丹田唤醒,被送入腕间,继而又至剑柄和剑身。
  木剑虽不比勾琅锋利又强韧,却有一点好处。它是完整的一把剑,可以将所有的剑意凝在剑尖。
  渌真久违地感受着自己的剑气凝成极薄一片,像放射着寒芒的星子,在剑尖熠熠生辉。
  她突而想起此轮小试的要求:用上古诸神的招式。
  剑气一滞,渌真停下来思索了一瞬。
  她缺席了上古诸神术法课,不知道要求里说的是该用哪些,只好从记忆里随手寻摸一个能应对面前这等景象的招式。
  灵力在剑尖小小炸开,光芒微敛,转瞬化作拖着长尾的流星。
  剑气一扫,蠢蠢欲动的人群被冲击力所震开,而后渌真将腕一勾,挽剑回环,把参差不齐的人群荡平。
  对面的外门弟子们,则随着渌真的剑气,一时卷向此方,一时又被推向边际,浑似被装在鱼篓中挤密的尾尾细鱼,随着主人的手势而被迫流动。哪里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是追逐着渌真的人,此刻分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最终被渌真整整齐齐地扫下了台。
  霎那间仿佛烟消云散、万马齐喑,原本的嘈杂之声荡然无存。
  渌真独立于比试平台之上,周围一片空荡荡的。
  被扫下台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十里外,山峰上的诸位长老,也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没看错吧,那个被追着跑的弟子,他方才……用的那是什么?”
  一个长老震惊得连喝三杯灵茶压下不平静的心,才摇首感叹道:“他使出了离章神君的‘海晏河清’!数万年来,除了神君本人以外,从未有第二人使出过这一招。”
  海晏河清剑式,乃离章的成名绝招。据说当年他横空出世,靠的便是这一手荡平妖孽的剑术,从妖山妖海之中,生生推出一条血路,直杀向邑蛇之后第二位妖王的首级。
  至此,一战成名。
  而之后不论情况多么危急,一旦离章祭出“海晏河清”,众人便如吞下了定心丸一般,知道大局已定,修真界胜券在握。
  后来有许多人都尝试过,想要复刻离章神君的这一招,而不论他们怎样努力,所得的效果却不及当年神君的十分之一。
  因此,后人都只能从史册记载中窥得此招的凌厉之处。现世中没有人真正见过,何谓“海晏河清”。
  这是离章神君飞升后数万年来,此招第一次重现。
  若是渌真听到了他们的心里话,肯定又要往心中的记仇簿子上记上离章一笔私吞之罪。这是当年她和他针对妖乱共同想出的招式,何以就成了离章所独有?
  出题长老猛然起身,目光和祁宁宁拿到《司柘生平录》时一模一样,这是一种如获至宝的眼神。
  “这名弟子,我要了!”
  “且慢!”问不知叫停,道,“老夫的题已然上场,琴微道君,且不必这么着急。先看看那弟子如何解这一题再说。”
  被叫做琴微道君的,正是祁宁宁的师父,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受资历所限,极为不满地向问不知飞去一个眼刀,哼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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