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傅英
时间:2022-04-05 09:03:34

  而此时的比试场上,一条青色巨蟒从天而降,吐着鲜红的信子,蜿蜒爬向场上唯一的弟子,渌真。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十二点把二更写出来!没有的话大家也不用等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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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场小试的最后一道题, 飞来峰问不知长老所出。
  斩青蟒。
  渌真抬眼,与幽深的蛇目恰好撞上,她瞳孔瞬间缩成一点, 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上来。
  邑蛇的鳞片冰凉而腥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粘液, 将她的衣裳沾湿,并渐渐腐蚀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凡粘液所触之地,刺啦一声, 表面变得千疮百孔。
  她用剑气刺破了七寸处柔软的蛇腹,激得邑蛇狂性大发,回身亮出森森獠牙。血盆大口张至最大后狠狠咬合,渌真适时一转, 却还是被它将肩胛处捅了个对穿。
  一个巨大的血洞出现在她身体上,呼呼向内送着风。
  冰凉的风将伤口吹得愈发刺痛, 却依旧比不过被邑蛇绞得紧紧的,窒息所带来的脱力感。
  大概是出自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渌真自苏醒后,几乎没有回忆过与邑蛇缠斗的场景。但这那一切在看见眼前的青蟒时,被悉数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连痛觉都如此清晰。
  她想起来了, 原来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会因为这场战斗而送命, 她给自己的规划的未来里有道侣、有朋友,他们会携手飞升。等到至上界后, 渌真要去寻找自己的母族。
  只是恰好她的阵眼在七寸处, 又不恰好地,她的青弥剑化作了齑粉。
  在发现自己被邑蛇所困住, 无人能来救她的时候,渌真有过张皇失措,有过一瞬想要逃跑以保存自己。
  可随着邑蛇因剧烈的疼痛而发出长嘶,蛇身高高扬起,带着她愈升愈高,让渌真看见了,缉水之下,是千里沃土。
  而只要洪水一旦决堤,那千里沃土,都将变成浩浩荡荡的水泽。
  于是她选择了负隅顽抗,战斗到底。
  可被一条巨蛇,一条身为妖王的巨蛇所绞死的滋味并不好受。比之洗筋伐髓还要痛楚千百倍,一想到这一点,渌真的牙齿便止不住地打颤。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很怕死。
  濒死时,世界是安静的,她听不到缉水之泮朋友的呼喊,也感受不到邑蛇在她耳畔的诅咒,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疼痛,细密地钻入骨髓之中。
  而后,砰,一切归零。
  青蟒爬行至距离渌真十丈外后停下,支起上半身,观察着面前的女修。
  渌真握着木剑的手因紧张而渗出冷汗,几乎抓不住剑柄。
  不,不要紧张。
  她告诫自己。
  那时你仅仅元婴期,面对的是妖王邑蛇。但现在你已是分神期的修士,面前不过一条青色巨蟒,寻常的妖兽而已。
  反复的自我说服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恐惧,死亡成了永久篆刻在了她神魂上的一道伤疤,即便复活,伤痕已然存在。
  巨蟒似乎看出来了这个修士正在害怕自己,于是找准了机会,如一条青色闪电般,直直扑来。
  渌真浑身僵硬,提起木剑勉强一挡,巨蟒将蛇尾一甩,脆弱的木剑被击打得粉身碎骨。
  一切又重演了!
  她再一次失去了武器,再一次被困在蛇身团成的壁垒中。
  眼见着身体被巨蟒所缠住,渌真知道,自己应当作出反应,可是她此刻四肢僵直,使不上劲来。
  她眼睫微阖,眸中失去了焦距。
  困住渌真的不是眼前巨蟒的蛇身,是十万年前死亡的阴影。
  对面的山峰上,问不知看向平台上仅存的修士身影被巨蟒所遮蔽,也吐了一口浊气:“本来这巨蟒是要众人合力以斩杀,谁知这弟子不讲规矩,把旁人都扫下了台去,便只能他一力承担此试了。”
  “不过,倘使真有些真才实干的弟子,哪怕是一人面对此蟒,依然能够破局。”比如他的得意门生李夷江,问不知见缝插针地在心中得意了一瞬,继续道,“而他既然做不到,呵呵,先前的‘海晏河清’,说不定也只是巧合一场。”
  琴微道君瞥了他一眼:“问不知长老,你这道小试题,未免过于苛求这些外门弟子。那个弟子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总之,我不管他能否过此关,都会收他为徒。”
  “你要收个次品,那也随便你咯。”反正他问不知的弟子,就要是最优秀的。
  被困在蛇身内的渌真,此刻再一次感受着被逐步绞尽体内灵气的感觉。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生,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半昏半醒之际,渌真问自己。
  不,不要。
  如果说当年的死,是为了苍生,那现在又算什么呢?
  一个籍籍无名衢清宗外门弟子,因修为不济,在拜师小试上窝囊地死去。
  不可以。
  青蟒感受到身下的修士依旧完全失去了斗志,将蛇首调转过来,张开血口,眼看着要将渌真整个吞入腹中。
  不!她不要就这样死去!
  渌真猛然睁眼,灵力迅速运转,被巨蟒绞走的灵气以飞快的流速重新灌入她体内。
  她重来一次,不是为了重蹈覆辙。
  渌真一时顾不得什么章法,恐惧犹如黑色的庞然大物,横在她面前。她只能不断地吸收灵气以充盈自己,做到比恐惧还要庞大。
  然后狠狠地,从它身上,碾过去。
  渌真身形一动,躲开了巨蟒的攻击,而后手中掐诀,源源不断的灵力经由丹田送至掌心。
  金、木、水、火、土。
  五道颜色不同的灵力,从渌真指尖射出,汇聚成光芒大盛的阵法,将巨蟒牢牢困于阵中,不得稍出。
  谁说五炁修士不能修炼?她今日就要在小试上,用身体力行,重重地打那些老古董的脸。
  但隔着云雾的长老座中,却看不出来她的灵力颜色,只有清枢坐于正中,若有所思。
  没有了武器,她还有磅礴的剑意。重蹈覆辙的未必不是巨蟒。
  十万年前,她能以修为压成的剑气杀死邑蛇。十万年后,她依然能够如法炮制,杀灭面前这条青蟒。
  掌心一翻,剑气迅速在面前凝结,有若实质,如同银色的长剑,射入青蟒的七寸之中。
  低智的妖兽,还尚未来得及意识到局势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捅穿了七寸,轰然倒地。
  落地一瞬,化成点点青光,落在渌真因缠斗而披散的长发和肩头,美不胜收。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些围观了全程的外门弟子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被排在《图鉴》末页的五炁弟子渌真,竟然只身斩杀了青蟒?
  这条青蟒的实力他们都有目共睹,自忖就算是全部弟子加合起来,拼尽全身修为,才或可有一战之力。
  而这个女修,竟然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仅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斩杀了青蟒。
  他们看向渌真的目光里,多了钦佩和恐惧。
  对于那些不可探知的事物,人第一反应总是恐惧。
  “老夫来咯!”
  问不知在发觉青蟒要倒地的前一瞬,便腾地离开座位,亲自御剑往这边飞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这棵好苗子,他使些小小手段抢了琴微的先,多收几个眼刀子也值得了。
  “这名弟子,老夫亲自前来,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问不知想,像他这么平易近人,亲自来请的师父可不多见,这人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看背影,这名站到了最后的弟子竟然是女子,他先前隔着云雾观气,见她战意一瞬大涨,狂放不羁,只当是名男儿。
  女子也好,收入门下后,正好可以转移夷江的注意力,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未来夷江同这个新徒弟结为了道侣,孩子出生后,必然要由他这位师祖取名,他这边甚至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而另一边,渌真仍然保持着杀死青蟒的姿势,胸口起伏,似乎难以置信,方才是自己斩杀了那条蟒蛇。
  而且她还活着,甚至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这让她忍不住想仰天大笑,这么久了,她终于从身死的阴影中踏出了第一步。
  但那头似乎有个苍蝇,总在嗡嗡叫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听不懂的东西。
  渌真不耐烦地偏过头去,想赶走不速之客。
  待她一回头,两人都愣了。
  “怎么是你!”
  问不知做梦也没想到,他好不容易碰上的梦中徒儿,竟然就是那个勾引夷江的外门五炁臭丫头!
  一定是哪儿出来差错,他眼神一动,锁定了渌真周身灵力,想要探查出她的修为。
  这一探查,更让问不知眼珠子都几乎要掉落在地。
  这丫头居然已是分神期!要知道,他的亲亲爱徒、得意门生李夷江,现在都不过只是元婴而已。
  眨眼间,问不知脑内想法变了又变,最后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
  还是那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笑眯眯地,肉脸上堆出团团和气,道:“噢,真真,你是叫真真是吗?夷江和我提起过你呢,老夫现在有意把你收入门下,你可愿意?”
  虽然此女于夷江道心有碍,但一旦成了自己弟子,岂不是任他揉圆搓扁?两个一起拿捏,比单拿捏李夷江一个更方便。
  届时他门下有了两位分神期弟子,说出去面上极其有光。
  渌真见此,也扯了扯嘴角,对问不知微笑道:“不愿意。”
  问不知脸瞬间垮了下来:“为何不愿意,你可是怨老夫?”
  渌真也疑惑了:“我怨你做什么?”
  啊呀!差点儿说漏嘴,眼前这女娃还不晓得自己扣下了她纸鹤信一事,可千万不能让她晓得了。
  问不知还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渌真拜入他门下,毕竟他实在是爱惜此女的能力。
  以五炁之身,达分神修为,这得何等的天赋?就是冲着这一点,他也非要把这丫头拿下不可。
  他刚要继续说,却发觉身后传来熟悉的威压感。
  现今的衢清宗中,能压过他的人寥寥无几,但会出现在这儿的,只有一位。
  清枢掌门。
  问不知回头看去,却见清枢也踏足于此,捻须微笑道:“渌真,本座想要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成功双更了,给自己打打气!明天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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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不知一瞬警铃大作, 他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向来有信心,可是一旦撞上掌门,这信心便只剩了不到三成。
  毕竟, 一个普通内门长老,和一宗之掌门间, 明眼人都会更倾向于清枢。
  但渌真同样微笑以对,甚至连笑容的角度都不曾有变:“承蒙掌门您认可,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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