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支配者——怜音
时间:2022-04-06 08:07:48

   《梦境支配者》作者:怜音
  文案:
  白焰番外1,讲述白焰小时候的故事,以及白夜和白焰的关系,白焰的人格由来
  内容标签:现代架空都市异闻异想天开异闻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夜,李娜┃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有两个人格
  立意: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第1章 
  漆黑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个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台电脑在闪光,并且不停发出‘哒哒哒’的键盘声。
  有人正在键盘上奋笔疾书。
  打字的人年纪在三十五上下,戴眼镜,齐肩短发,穿着低调但大牌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个身居高位的人,她是现在正担任某大型报社总编辑的李娜。
  她正在写一份回忆录,记录她这辈子记者生涯中,遇到过的最为奇怪诡异的一件事。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以下是回忆录的正文。
  前略。
  我叫李娜,十年前,我从大学新闻专业毕业,应聘到了当时一个叫‘科技世界’的杂志当助理编辑,开始了我的新闻生涯。现在十年过去了,这本杂志早就停刊了,随着互联网崛起,传统纸媒也走向了落寞,我也跳槽了很多次,参与了很多历史上重大新闻的播报,但是和后来的事情相比,唯独在十年前在那个杂志工作的经历最让我记忆深刻。
  那时我还是个小跑腿的,整天为写稿子伤脑筋。我们杂志主要报道一些前沿科技,刊登一些别人投稿的科幻小说。当然光这样还不够,当时同期这类型的刊物有好几本,竞争非常激烈,为了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我们除了花大钱买优秀的科幻作者的稿子外,还得绞尽脑汁写些有噱头,能搏人眼球的原创。有一天早上刚上班,我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就被主编叫到办公室,说精神卫生日快到了,为响应宣传部号召,下期准备搞一期精神疾病的科普,不过为了有独创性,他准备派我去附近的精神病院做个案访问,各方面关系都已经给我疏通好了,马上就上路。
  就这样,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坐上了去精神病院的巴士车。
  领导安排的这家精神病院名字很奇怪,叫‘春山’,在一个连地图上也没有标出来的大山里头。大概是山里头土地不值钱的关系,这家医院占地很大,但是看起来又旧又破,整个医院外面都用铁丝网围着,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个牢房。我坐的巴士在医院门口把我放下,走进去的时候,一个高大健壮的像是门卫的男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几眼,这才让我走进去,直到我走出几步远,还一直盯着我,让我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那时我还年轻,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可就算这样都起了一身寒粒,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究竟来的对不对。
  走进医院是个很大的大厅,跟一般医院差不多,墙上涂满了让人看了舒服的绿色油漆,不同的就是窗户上不是玻璃而是竖着一根根生锈的铁管子。这个医院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又穷又破,其他医院地上都铺大理石瓷砖了,它还铺的是水泥地,顶上是一排长管日光灯,有一根还在闪。前台也没有值班护士,可能平时来的人太少了,整个大厅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看不见,也听不到声音,我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废弃了。正在迟疑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出现,问我‘你是不是李娜’,吓了我一跳,我说是,他说是院长叫他来带路的,就把我带到了大厅旁边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姓洛,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秃头,啤酒肚,外面套着件看上去就穿了很久,磨的起毛的白大褂,不过他态度不错,热情的接待了我,还亲自给我倒了杯茶,看来我们主编的公关工作做得挺到位的。洛院长问我要呆几天,做哪些工作,需要院方怎么配合,我就老老实实说,呆一个礼拜,就是采访几个不同病例的病人,了解一下他们的经历,成长环境,发病时的感受等等,配合病情内容写个科普,希望院方能让我自由的接触病人。洛院长听完思考了下,说可以让你自由接触病情较轻的病人,但是重症病人只能在医生陪同下接触,我问为什么?重症精神病人真的跟传闻的那样,一个不小心就要砍人吗?洛院长笑了下,说不光这样,有些病人你甚至不能跟他有接触,否则连世界观都会改变,我问真的有这么神奇,洛院长就笑笑,不再说话。
  我是上午出发,中午到的春山,随便吃了点午饭,放好行李,下午我就开始工作了。我一个人能去的地方是活动大厅,据说那些病情较轻的病人都在那里。那个大厅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厅,里面很大很空旷,涂满了绿色油漆,但是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连台电视机也没,就是墙角边上放着几个条凳,是给人坐的,另一边的墙上订着几个铁杆子,估计是给人扶着的还是怎么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最明显的是这里的门都是很粗的铁栏杆门,窗户上都是铁网,水泥地很脏,还有一片片深褐色的印子,不知道是污垢还是血。
  那些病人全都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穿着拖鞋,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还有些坐在凳子上,对着空气傻愣愣的发呆,有些人发呆着发呆着会突然大叫一声,或者开始大喊大叫,甚至跳起来,然后就会有健壮的男护士跑过去,给他打针。
  我问负责陪同我的一个医生,他姓马,我叫他马医生,我问他,护士给病人打的是什么针?他说是镇静剂,他们这都叫‘睡觉针’,有些病人会间歇性发作,狂暴打人,打了针就老实了,而且不光是打针,还要评估病情,如果感觉加重了,就不能放在轻区,要去隔离区,小房间加禁锢关起来,防止他伤人或自残,如果吃药打针还不行,那就得电击了。当时十年前,电击几乎是对精神病最有效,最高级的方式了。不管什么病,严重了就得电一电。
  我的工作很顺利,花了两天时间,基本已经把轻病情区的那些病例,比如心境障碍,轻度抑郁症的访问都写完了。我的方法就是跟着马医生查房,那些病情轻的病人都分别住在几个很大的病房里,里面密密麻麻放着很多张铁丝床,铺着起毛发黄的床单,那些病人就光着脚紧挨着躺在床上。老实说第一次进去我都吃惊,现在居然还有设施这么破的医院,看起来就像个集中营,那些房间又阴森又冷,还满是铁锈味和镇静剂的消毒水味,我真怀疑那些病人在这种地方能治得好吗?而且这两天里,一个来看望的家属都没有,这里就好像被人遗忘的垃圾堆一样,医生护士也不把病人当多大回事,不发病就不去管,一发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打针,然后平时就吃很多药,病人吃了药,思维就会变得迟钝,而且很嗜睡,整天在床上睡觉,这样就不闹事了。
  第三天我做完轻度区,就问马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去重度区访问?马医生说重度区都关的精神分裂症,狂躁症,或者重度抑郁,比较危险,要请示院长,但是院长出去办事了,要明天回来,所以今天我就只能继续在轻度区。不过马医生同意我进入中度区先走走,不过他忙着查房,就叫了另一个男护工陪我,临走之前他还千叮嘱万嘱咐,叫我一定要随手锁门,另外要注意背后,不要让人接近没有防备的背后,还有如果站在病房里,一定要站在门口,如果在墙边,背一定要贴着墙站。我问为什么要这样?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谁知道病人什么时候犯病,重症病人一犯病随时会翻脸打人,叫你这样就可以少挨打。
  然后我就去了中度区。到中度区要过三道铁门,里面不像外面那样是通铺,而是跟小牢房一样是一个一个小房间,我在一个房间门口望了望,里面就是一张铁丝床,一个马桶,一个洗手台,还有就是一张小桌子小椅子,名副其实的牢房。这里的环境卫生甚至比外面还不如,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很奇怪的异味,总之很难闻……护士就说里面的病人吃了药,控制不了下巴的肌肉,会流口水,还有的会失禁,有时候来不及打扫,就会留在里面。我听得很恶心,都要吐了,于是赶紧问他要了一个医用口罩戴上。
  然后就一个一个房间看过去,里面有些人就这么笔笔直在桌子前坐着,有些人却亢奋的跳来跳去,还有人貌似是强迫症,不停地打开关上水龙头。这还算好的,有一个是个头花花白的老太太,却被几条拘束带捆在床上,护士说这个老太太有极度自残行为,一松绑就要自残,不光是捆,手都要用布包起来,防止她抓伤,说之前没这么做的时候,指甲都抓掉好多,弄得床单上全是血。我就问那也总不能24小时都捆着啊,皮肤都要捆烂了吧,上厕所怎么办?护工白眼一翻,就说,包尿布,然后再说,不捆着也行,打针。
 
 
第2章 
  第三天那天到了下午,在护工的陪同下,我连中度病情区也参观取材完了。但是我心里却始终存在一个疑问,就是这个精神病院从外面看起来那么大,占地几乎有普通的大型医院的三四陪那么大,为什么给我看的地方却那么小呢?按理说,那么大的医院如果要一个一个区域看过去,按照现在我采访的这种仔细程度,不可能只花这么点时间就看完。而且我还观察到,这个医院似乎不光是地面上的这三层的规模,我在坐电梯的时候,看到控制板上明明有B1,B2的按钮,也就是说这个医院还有地下一二层,我出于好奇,于是随口问了护工一句,地下这两层也有病人吗?护工一开始回答,有啊!然后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改口说,下面不是病人,然后又马上改口,说,没有,下面什么都没有,已经弃用了。我听得稀里糊涂,心理却更加困惑了。
  难道在这个精神病院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洛院长瞒着我的吗?
  但是即使我心理怀疑也没用,因为我能进的电梯的B1,B2按钮是被设置的,就算按了也没用。马医生不在,那个护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我和带我参观,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有点监视的意思。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安分的人,出于记者探索真相的职业本能,在中区参观结束,护工要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借口上厕所,一个人去了卫生间,那个护工跟我混熟了,也没太在意,说他在门口等我,就让我一个人去了。
  那个卫生间在中区的最深处,不是普通的给病人用的那种,而是专门划出来的给医生和外面的人用的,所以相对中区禁闭病房那种糟糕的环境,还算相对干净一点,但其实也够脏的,洗手台里的瓷砖全都变黄了,下水道也锈的不成样子,我上完厕所刚打开水龙头的时候,流出来的都是浑浊的红铜色铁锈水,流了好一会儿才变清澈。我忍着恶心上完厕所,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却意外的在眼前破裂的镜子里面,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外面有一群人走过,我数了数有五个,是前后左右四个高大健壮的男护士,簇拥着中间一个什么人。但是那个人个子比外面围着他的男护工要矮多了,目测只有一米六,穿着身很宽松的拖拖拉拉的棉布白衣白裤,同样穿着病人的拖鞋,因为镜子里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所以我也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我一开始以为这个人只是病人,可能属于比较危险的那种,所以才有那么多男护士护送,但是看着看着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个病人手上脚上还锁着铁链条,怪不得走路的时候有‘刺啦,刺啦’铁条拖地的声音,而且头上还套着一个白色的麻袋,好像是为了防止他看见一样。
  这个被铁链五花大绑的病人在四个男护士押送下通过厕所前面的路,几乎是贴着厕所外面的墙壁走过的。当时也亏我机灵,我本能的意识到洛院长对我有所隐瞒,可能是不希望我知道这个精神病院里面的一些秘密,所以如果我想去调查,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能让医院里的人知道。在他们通过厕所的那瞬间,我蹲在墙壁下面,用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只抬着脖子用余光观察镜子里的倒映。还好那几个男护士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就这么笔笔直的走了过去,但是让我震惊的是,里面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却在路过的那一霎那间脚步停顿了下,就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连头也微微朝我侧了下,但又很快转回去,走他后面的男护士不耐烦的说‘看什么!快走!’,边狠狠推了他下,之后就没再出什么岔子,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一道门里。
  那时候我蹲在墙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等那几个人彻底,才敢把手放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心跳加速的扶着墙站起来,既觉得害怕,却又被强烈的好奇心折磨,因为那几个人消失的尽头,是一扇消防门,起的是连同这个精神病院所有的楼层的逃生门,也就是说,这扇门后面既可以上楼,又可以下楼,说不定那些人就是往地下走得。
  我喘完气走出厕所,正想去偷偷开那道门,突然听见负责陪我的那个护工在中区铁门口大喊我的名字,问我‘李娜,厕所上完了吗?’,于是我赶紧应了声,边觉得可惜的走了回去。
  那天回去之后,我在护工的陪同下又回到了一般区,吃过晚饭在活动大厅跟那些轻度病人聊了一会儿天,又跟他们一起做了保健体操,帮忙打扫了卫生,就到了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了。说起来有件很奇怪的事,自从来到这个精神病院以后,我总感觉睡得不是很好,怎么说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总觉得会听到一种杂音,但又不是外界的声音,好像是从我脑子里直接发出来的,而且我总睡得不是很熟,总是半梦半醒的,脑子里会听到一些古里古怪的人说话的声音。
  这天夜里也一样,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反复闪现白天在厕所那看到的那个古怪的人,就这么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觉眼前好像升起了片朦胧的白光,轻飘飘的漂浮在我身边,然后我就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房间明明我都住了三天了,此时此刻看起来很陌生,空气里漂浮着灰尘的颗粒,地面上莫名多了很多深褐色的血块一样的污渍,但是我却不觉得恶心。同时我房间的门不知为什么开着,我朝门那边望过去,眼前却突然白光一闪,有个白色的人影从门口闪过,而且就在闪过的一瞬间,那个人影还朝我微微的侧过头,嘴角还似乎翘了下,好像在暗示我跟上他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轻飘飘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跟在那个白色影子的后面追了过去。走得时候我的脑子好像还是不是很清醒,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走着,感觉上似乎自己只是走了没几步就走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等我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我突然发现这里不是白天我上厕所的那个中区的走廊吗!??但问题是中区和普通区之间有好几道铁门锁着,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走进来!?我站在这个漂浮着白色微光的走廊上思考着这些问题,但是思考来思考去还是没个结果,于是最后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正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我心理就没这么紧张了,放松的四下里张望着,我甚至想看看这个梦中世界有没有白天那个消防门,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去里面看看,权当发泄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我刚朝那里走了几步,却赫然发现,就在走廊的最尽头,在那个消防门的下面,坐着个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穿着白衣服,全身发着白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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