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把你们的老师请出来。趁着弥留之际,说不定还能再见一面。”她省去主语。
他们虽话说得残忍,行为处事倒还几分的听话。
杀手1飞出一纸密符,飘摇远去。
杀手2:“我们已应你的要求,发出密符,但老师是考域权威,平日里事务繁忙,未必真能及时赶来。”
杀手3:“你若想见他,不如就负隅顽抗,我们也适当放水,说不定能撑到他过来。”
她不懂:“作困兽之斗?”
杀手4:“对,就是你以卵击石!”
“这——”琮晴叹一口气。
此时,树冠闪闪烁烁,映衬树下的她明艳可人——这近在咫尺的娇俏,太过吸引目光,难免叫人顾此失彼:近身处竖起晶晶亮的盈水片,薄薄的框体渐渐丰润;足下的雾霭层,稠厚起来,他们竟全然不知。
“可能还是有些困难。”她一抹狡黠,明明是压了声音说话,却异常的清晰,“于你们而言——”
陡然,天地变色!
琮晴开启幻术“悦己”(《自诩良品》第25章 ):引水汽之盈盈,聚力掌间而拉呈,起初只薄薄一方,腾起空中,不起眼却蕴含张力;很快,那些近身处原已竖起的盈水片,小小大大、薄薄厚厚,齐齐地向其飞去而聚合——至此,天地间出现了巨型水幕,清波粼粼,愈渐厚重却稳而不落,好似无边棱镜,霓虹万千;水幕之央,幻出殷殷落花,一小朵、一小朵……止于人前,好似懵懂的精灵,好奇地打量。
惊觉不妙,杀手小队欲跃起而直攻。这一“跃”,才知各人已泥足深陷。此“泥”非真泥,是足下的雾霭层,稠厚得犹如泥浆一般。杀手2被直接绊倒,躯体触地,更被严严实实地箍围;杀手3低头看去,眼前是雾霭幻化的惊涛骇浪,刚一愣神,就被拍案的“惊涛”迎面扑倒;杀手4将将跳出雾霭困阻,却被飘摇空中的玄花拦下去路,他出拳一击,岂料,它翻倍激增,一分二、二生四……扬起周身,还亮出花尾的冰针,叫人不敢妄动。杀手1最是冷静,8级玄武之势,越过雾霭,又避开玄花,抽身拔剑,径直向她去。顷刻间,晚霞流火,剑锋再起玄刃,莹莹蓝光,距离胸口1寸3分!
琮晴不在意,身后树冠上的“萤火虫”却是受了惊,跌下三只,不偏不倚地落在杀手1的身上——他瞬间静止。此情此景,异常生动:杀手4人组,2人被雾霭箍围,1人被玄花制动;如果说前3人是不得挣脱,那么杀手1就是不得动弹,完全凝固了一般,他距离琮晴最近,也能清晰看出她的疲惫与警觉。
自然是如此:幻术施布,即使事前已有准备,但区域之大、全程下来,她仍然精疲力竭;而且暗杀小队已发出密符,这背后之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师”,可能赶在赴约途中……
琮晴对这“老师”,甚是好奇:辽阔旁路,短时间内能召来两组的参赛者在既定位置“狭路相逢”,要么就在参赛者中有所安插,要么就是对场内的□□人,给出明确指令!她想起于穆昇的临行嘱咐:四年前的凶手犹如海面上崭露头角的一处浮冰,有隐于面下的庞大冰山作支撑,一朝除去,若干年后,自有新人顶替她的位置,所以这一次要顺藤摸瓜,引出所有根系!
她收起幻术手势,原地调息。但好一会儿,所等之人始终不见踪影!
琮晴不耐烦了,推开指向胸口之剑:“你们之前说‘向老师发出邀约,但他未必能及时赶来’。原以为这就是句谦词,哪有对学生之言,迟迟不作理会的老师,结果它却成真了——这基本的师徒情谊呢?”
被困4人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却不屑:“你们原本已设定伏击区,锲而不舍地‘请君入瓮’。这固然是不错,但若不成功呢?就该固守原地,放弃目标!”
“可结果,我布下‘蛞蝓’幻境,你们不首先验证是否真实,反而急急跟进,就落入对手的伏击区。”她叹气,“这些是作战大忌!真好奇你们那位老师平时都是怎么教的?”
“是我们技不如人,休要诋毁老师!”杀手1觉得士可杀不可辱,此时的他已被固定,不然定会与她相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是铮铮硬气,但在听见杀手4的接连哀嚎后,败下阵来:“于小姐,今日的所作所为,皆由我一人发起;您的不痛快,就冲我一人,请不要牵连我的朋友。”
“他(杀手4)本就体型偏胖,还学你的样,莫名其妙就义愤填膺。”琮晴没好气地解释,“身处尖锐的玄花之围,被刺痛是情理之中。”
“还有,少跟我义愤填膺!”她较真也愤慨,“之前说与我互不熟悉,却因站队‘老师’而引我入局,特别选择这无棱镜庇佑之细末分路,是何居心,你我心照不宣!”
这话她面对杀手1所说,他有些心虚;其余3人乖乖被缚,因位置靠近,免不了的窃窃私语:
“我们的‘居心’是什么?我以为是生擒。”
“若是‘生擒’,带她回去时,会被棱镜发觉,我们多少也是有身份之人。”
“所以要一击致命,不然她受伤出局,我们同样无功而返。”
“一击致命?我靠!”
“我也下不去手,这没头没脑的。”
“现在是我们任人鱼肉,所以无需再纠结这一点。”
“哦,那我们会怎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个,容我打断一下:小姐打算杀了我们吗?”一个声音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