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反倒笑了,她扭着腰走近秀秀,一手往她肩膀上一搭,“我就说你少见多怪,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厉害的招式我还没使呢。”秀秀嫌弃地把她的手抖下去了。风四娘不以为忤,接着道:“实话跟你讲吧,我也没打算对他做足全套,我对你家阿非没兴趣,我就是想…想试试他。”
“试他?试什么?怎么试?”秀秀警惕道。
风四娘冲她暧昧一笑,“秀秀,你应该知道,这男人做事呢,都是被上边下边两处支配的,有的人上边管得住下边,那这人就是君子,有的上边管不住下边,那他就成了禽兽。而往往呢,人上边越差下边就越强…秀秀,阿非他是个男人,就算上边坏了,下边可没事吧?我问你,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发现,他那方面的需求更多了?”
秀秀听得脸皮发红,“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听不懂啦!”
都是过来人了,装什么装?风四娘心里撇嘴,嘴上却说:“好~你是良家妇女,你不懂,但是我懂,所以我刚才就是想试试阿非下边的反应,那我就能知道,他上边是不是真坏了……”
你ki xiao啊!秀秀刚要骂,风四娘忽然屈起眼,若有所思地跟了一句,“因为我昨天在茶楼看到他时,他根本不是现在这种疯疯傻傻的样子。”
“你说什么?!”
第13章 十三
十三
风四娘把昨天茶楼所见的跟秀秀讲了一遍,“我前一刻还看见阿非跟茶楼掌柜的谈笑风生,转眼他就人也不认得了,成了喝茶都需要人照顾的弱智,这我能不奇怪吗?”
秀秀听她说着,恍惚想起昨天饮茶时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杯中的茶好像并不是她以往喝的龙井茶的味道,不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再回忆就更模糊了。
风四娘见她像也跟着怀疑起来了,又怂恿鼓动,“对了,秀秀,阿非出这事时间也不短了,你天天形影不离地跟着他,连晚上都贴身伺候,就从来没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对劲?你再仔细想想。”
秀秀经风四娘这么一提示,还真回忆起两件蹊跷事来。一件是她让小宝多去刘非房间里读书写字,每次小宝去了,刘非也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惯性,总会很有兴致地凑过去跟着看,不过这回两个人身份转换,小宝俨然成了小老师。刘非脑子不好使了,小宝新学的诗文要给他念好几遍他才能记住,轮到刘非念时,出错了小宝就给他纠正,有时刘非也会愣愣地问出一些问题,有的简单有的可笑,简单的小宝当时就能解答,也有一时答不出的,小宝回去就冥思苦想,再者就是遍翻书本求解。这样一来二去,秀秀惊奇地发现,虽有段时间没了师爷教,小宝的功课却不退反进了。小宝竟做到了书上说的“温故而知新”,这也成了在师爷患病的一片愁云下一件让秀秀快慰的事。可现在回想起来,这真的是无意间的歪打正着么?
再有就是前几天,刘非第一次了吃段神医的药,腹痛难当,那时他攥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向她示警求救,虽然只说了简单几个字,传达出的意思却无比明确!师爷真的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秀秀想着,疑虑悄悄滋长。但师爷说过,人做事总有动机,如果他现在是正常的,那么他装作有病的动机又是什么?
“没可能的,他这样做图什么呢……”秀秀喃喃自语。
“这我也想不通,你说他要没出这事,现在早高官厚禄在手,娇妻美妾在怀了,那可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有什么还能大过这个去呀!”一句说出,风四娘忽然用小扇遮了口,心虚讨好地笑笑,“只有娇妻,没有美妾,嘿嘿…抱歉,口误口误。”
秀秀没在意她的口误,她想到的跟风四娘一样。当年文必正只是为落魄灰心中的他恢复了功名,用他为师爷,他便感念他的知遇之恩,豁出命来护他一家周全,可见功名事业对于他有多么重要;而他对自己也是情深义重,更不可能装病悔婚。
况且,他若没病,段神医怎么会诊断不出?若不是沉疴难治,段神医又怎么会斟酌再三才用下重药,使他不得不忍受痛苦折磨?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就算真有什么苦衷,阿非也一定会对她坦诚相告。
秀秀前后想了半晌,忽然道:“你说的根本不可能,或许你是看错了,别瞎猜了!”
风四娘翻了翻眼睛哼了一声,“刚才要不是你打岔,这会儿我已经试出来了,哪儿还用得着在这儿猜来猜去的。”
秀秀本来要走,看到风四娘不以为然的样子,回头冷着脸警告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风四娘,你不许出去乱嚼舌根,还有,也不许你再试他!”
“好好好,说到底,你还是怕我惦着你们家阿非呗~”风四娘看穿一切似的冲她眨眼笑笑,“不试就不试,其实筹款的事已经愁的我焦头烂额了,我还真没多少闲心再管你们这些闲事。”说完她挤开秀秀,扇着小扇率先出门去了。
———————————
隔天,段神医又来给刘非针灸,因为需要除去衣服,其他人都回避了,屋里只剩下刘非和段神医两个。
此刻,刘非正趴在床上,刺猬似的背了一后背的银针,段神医手边还摊开着一排,一根一根地往刘非穴位上插。
“刘非,你这病到底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去?”
“快了快了,秀秀她是个巡官,不可能在京中久驻,现在就等皇上一道圣旨了。圣旨一下,她就得带着我开拔……哎呦,段神医,这儿疼,疼……”
“哦,疼啊,那是这条经脉不畅。”段逍遥说着把手里的银针加力捻了捻,再一路扎上几根。
刘非不吱声了。
“我跟你说,她刚才可又跟我问你的病了,问的还挺详细,我差点就顶不住,好在包秀秀她不懂医术。唉,我段逍遥活了六十多年了,从没说谎骗过人啊。”
刘非嘴埋在胳膊里闷笑几声,“是吗?那可真难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劳您了。”
段逍遥沉默了片刻,“要不,今天我给你换了方子后,以后就别来了,你说你这病总没个起色,我哪儿好意思觍着老脸天天登门,让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呀?”
“哎,别呀,段神医,您好人做到底,跟我一起再坚持坚持,我保证,真的快了。我知道我这事连累您英名受损,等将来,晚辈一定备份厚礼,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谢,让天下人都知道神医依然是宝刀不老,药到病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