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下海——
啊不是。
是下厨,猛男下厨。
见鬼!
他这么清秀的面孔下,为什么有这么紧实的肌肉啊?!
沈愉初彻彻底底石化在原地,僵硬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沈愉初说:“今天天气真大。”
李延山瞥一眼窗外,嗯了声,“是不错。”
沈愉初说:“昨晚月亮真结实。”
李延山偏头回忆了下,点头,“是挺亮的。”
沈愉初说:“把衣服穿上。”
李延山说:“哦。”
“裤子也换一下。”沈愉初补充道。
李延山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冷漠脸):我生气了,速安排女主哄我。
作者(更冷漠脸):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你自我排解一下。
第33章
李延山再回来, 裤子是换成了宽松的黑色运动裤,但……上身灰色的速干运动T恤,紧得能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线条。
沈愉初想说他, 张了张嘴, 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反正现在无论他穿什么, 在她眼里的效果都无限等同于裸 | 身。
作为一个二十七八岁、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性, 此刻她随便吸吸鼻子,仿佛闻到了四处发酵的荷尔蒙气息。
沈愉初手托着腮,怅然不知所起。
但凡申杰的身材能有他一半好,即便依然是个快枪 | 手,她也不至于那般难熬。
唉,要怪就怪当初做春 | 梦的时候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好身材, 要是早知道, 把这部分也做进梦里就好了……
“姐姐。”李延山忽然叫她。
沈愉初正陷在浅浅的遗憾里, 做梦一样低低“嗯”了声。
李延山忍笑忍得唇紧抿成一条线,努力维持声线镇定提醒她, “你手机拿反了。”
沈愉初大梦初醒。
好的吧, 屏幕是朝向他的, 自己盯着纯白的手机背壳入定了许久。
而且还拿倒了,摄像头在下面。
“没看手机。”她神情自若地将手机倒扣在台面上,语气稳如泰山, “我刚才在想事情。”
“哦。”李延山没拆穿她, 露出一副“if you say so”的憋笑神情,弯腰把煎培根的锅顺手放进洗碗机里。
全新的洗碗机,十二套大容量,纯黑的电子触屏板看上去十分高级, 直接拉高了整间厨房的格调。
沈愉初由衷感叹,李延山不仅是个如假包换的田螺姑娘,还是条行走的锦鲤本鲤。
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就中了进口超市周年庆的特等奖,搬回来一整排加起来总价超过六位数的厨房电器。
上周末,沈愉初加班回到家,被前来开门的陌生阿姨吓了一跳。
一问,是某家没听过的家政公司开业大酬宾,免费赠送全屋清扫服务两次,额外附带空调清洗维护一次、地毯深度清理一次。
并且他们并没有因为是免费的就随便糊弄了事,两个阿姨两个小伙,极度敬业,抽油烟机和窗玻璃都擦得锃亮,窗帘拆下来洗干净,甚至连床垫和沙发都做了清洁消毒。
但是,前几天,当李延山告诉沈愉初,他无聊转发某大V微博,抽中了一台最新款的独立式洗碗机的时候,沈愉初还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你是有什么抽奖秘诀吗?”她很困惑,同时也非常诚心地请教他。
李延山苦笑着叹了口气,咬着下唇垂着头恹恹道:“可能是上天看我过去太苦了,想补偿我一点吧。”
看着那小可怜的表情,沈愉初要是再冲动一点,都想直接往他银行账户里打钱。
沈愉初不忍心再往孩子伤口上撒盐,于是抽奖话题就此终结,再也没提起过。
在她七想八想的间隙,早饭做好了。
沈愉初端着两杯黑咖啡出客厅,在茶几上放好,扯过坐垫,盘腿坐在地上。
李延山抬来两份班尼迪克蛋,脱掉围裙,在沈愉初旁边坐下。
水波溏心蛋的流心稠密地淌下来,和香浓的荷兰汁混在一起,流过烟熏三文鱼片和捏成扁团的水煮菠菜,浸满了烘得干燥的切片面包。
和咖啡的浓醇香气混在一起,色香味俱全,沉睡一夜的胃就此被唤醒。
沈愉初举着刀叉切着切着,忽然想到。
自从和李延山住到一起,欧美各国的料理,她都有幸品尝过不少了,无一不是口味正宗、摆盘精美。
但他似乎,一次中餐都没有做过。
严格说起来,好像不是太合常理。
李延山自幼年就寄人篱下,不得不自己做饭,那么简单的快手家常菜,他应该更拿手才对。
但这么久了,他连剩菜面条都没有煮过一次。
毕竟吃人嘴短,有得吃就不错了,沈愉初怕他觉得她蹭吃还挑三拣四,于是态度非常委婉地试探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中餐?”
工作时间久了,沈愉初看人总是先看眼。
面对气场更强的人,显得不露怯。
面对气场较柔的人,显得更尊重。
由于这个习惯,她没有错过李延山眼里闪过的错愕。
他连举叉的动作都在半空顿了一瞬。
实在非常明显。
*
暮色四合的时分,沈愉初外出开会,季延崇独自下班。
为了避免穿帮的风险,他的车不停公司地下停车场,停在距离源茂十分钟的商场的收费停车场里。
刚出了旋转门,那个叫安吉拉的实习生叫着他的名字从身后追上,一路跑过来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延,延山,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正值下班高峰期,经过的同事三三两两往这边看,虽然都不太认识,但不妨碍吃瓜人一颗火热的吃瓜心。
顾及现在的身份,季延崇不能像以前一样冷脸甩手就走。
过去,季延崇对女人没有任何强烈的感觉。
环肥燕瘦的各式美人不停歇地主动送上门,他都兴趣寥寥。
他甚至还思考过,他是不是不喜欢人。
不过,关于女人,他现在有了明确的认知。
不是喜欢的类别,而是厌烦的类别。
第二讨厌蠢钝的女人。
第一讨厌蠢钝而不自知的女人。
季延崇将安吉拉带到大楼转角的角落处。
身后的落地玻璃映出身着正装的挺拔身影,季延崇静默地立在原地,面带空泛的微笑,不喜不悲的目光落在女生的脸上。
安吉拉被他盯得满脸通红,大气更喘不匀了,羞涩地垂下头,两只手无措地绞着衬衫裙的布腰带,支吾吞吐,“我……从培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你能不能……我是说,我们,能不能……”
玻璃幕墙和石砖地面在接收一整天太阳光照射后,正是恣意向外辐射远红外光的时候,体表快速升温。
“说完。”
季延崇耐心告罄,瞄眼表面,出言催促。
女生似乎将这份浮躁当作了鼓励,欣喜地扬起脸,一鼓作气,“你……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季延崇笑了笑,温柔地一字一字抛出凌迟刀,“你配吗。”
安吉拉如坠冰窟,脸色唰一下变白,眼角和唇角都在难以自制地颤抖。
告白之前她想过他不接受的可能性,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回绝。
眼泪夺眶而出之前,他已经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
*
钱侃在来的路上堵车了,让季延崇在车上等了十多分钟,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脚下步伐加快。
季延崇出国时间晚,是后来才加入他们这帮二代圈子的。
但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
从排挤季延崇,到唯季延崇马首是瞻,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钱侃已经记不太清了。
找到长停车位里的黑色拉贡达,钱侃拉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上去,一口气不停地汇报道:“崇哥,你上回让我查你们家安城仓库,果然有问题,他们——哎你在看什么啊?”
季延崇抬着ipad,目不斜视。
微微蹙眉,神情严肃到像是在看分分钟百亿上下的股价波动。
廉价的西装扔在后座,领带扯松了,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停车场灯光疏淡,看不出衬衫的质地,于是昔日那种富贵公子的形象,又依稀重现眼前。
钱侃头凑过去,一字一顿念出视频标题,“十,天,教,你,成,为,中,餐,大,厨。”
读完,钱侃更加迷惑了。
抠了抠额角,愈加不解道:“你怎么了?”
季延崇收起ipad,不咸不淡乜他一眼,“陶冶情操。”
确实是大意了。
百密一疏。
虽然沈愉初今天心血来潮的提问,被他用“曾经在西餐厅后厨打过很长时间的工,所以对西餐更为擅长”为借口蒙混了过去。
但以后时间还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钱侃对季延崇勉力钻研中餐视频的行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扶了扶眼镜,小心提议道:“我刚从五星酒店挖了个大厨,要不先借你用几天?”
“不用。”季延崇言简意赅。
再来一回抽奖锦鲤,她能再相信就是世界奇迹。
钱侃闷头琢磨了会儿,恍然大悟地一拍后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给你姑父那小金丝雀……”
声音在季延崇漠然的视线里一寸一寸低下去,“做,做饭啊……”
最后一个“啊”字低到喃喃。
钱侃想了很久,但觉得还是得提醒提醒他,“崇哥,你觉不觉得你……太认真了一点?”
天哪,还做饭,他和季延崇认识这么多年,别说吃过他做的饭,就连见也没见过两回。
季延崇别不是对那小雀儿真上心了吧!
季延崇刚在钱侃的胡闹提议里找到新思路,拿出手机发了个定位给钱侃,说:“让你的厨师每天往这个地址送两回餐,早上六点、晚上十一点,要在家就能做的家常菜,不要按门铃,打电话我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