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余叔叔就去了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却说涓儿早已经离开了。余叔叔在那户人家中找了一番,没有找到涓儿,余叔叔便报了官。官家的人也四处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有人说怕不是涓儿被人拐走了,余叔听到这样的传言后,痛不欲生。”
“我识得的一位客人,恰巧认识那户人家的仆役,他帮我偷偷打听,却听说那日那户人家中有宴席,还有几位女郎在宴会上作伴,后来还传出吵闹厮打之声,只是这些他们都只是在院外隐隐听到,所以那位仆役也不清楚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告诉了余叔叔,余叔叔又跑到那户人家去找涓儿,那户人家说余叔叔胡说,把余叔叔赶了出来。余叔叔没有办法又去报官,官府的人告诉余叔叔他们在那户人家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官府也认为极有可能是被人拐走的,他们在城里着力搜捕可疑之人。”
“余叔叔便把那户人家仆人说的话告诉了官府,官府去询问那户人家所有的仆役,得到的结果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我再去问那位客人,他却离开了本城,说是有急事去了外地。”
“余叔叔不甘心,他还翻墙偷入那户人家,结果被发现了,送了官。被官府放出来后的余叔叔,遇见谁就对谁说这户人家是黑户,旁人都觉得余叔叔思女心切得了失心疯,没想到几日后余叔叔落入了河中,就这样溺水身亡。”
李天齐说到这里,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这几年难得有了太平日子,前些年,别说骗子,入户打劫也是有的。
李天齐接着说:“我不甘心,我问到客人去哪里,我要去找他,路上遇到送余叔叔遗体回家的杂役却告诉我,他们的主人虽然常去河边,但他还是会一点水性的,对于主人的溺水而亡,他也是想不明白的。”
\“仵作也是说余叔叔是溺水而亡,但在余叔叔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了怀疑,觉得涓儿的不见不一定是被人拐走的。我一路追寻着那位客人,但始终找不到。等我回来,却听说那位客人在路上得了重病离世了。”
“去年的中秋节前,我听说那户人家要把家中房屋重新修缮一番,我当作匠人进了那户人家,我私下打听涓儿进这户人家的那日有没有宴会,问了好几位仆人和婢女,他们都说没有开过宴会。我还走遍了府中的各处,可依然无所收获。”
“没有想到我离开那户人家前一日的早晨,我醒来时,却在我的屋内发现了一个婢女的尸体。
那住房原也不是我一个人住,可是那户人家家里的事情都做完了,不少工匠们都提前离开了,是我想能多待一天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那婢女脖上的绳索恰恰是我每日运漆所用,更让我惊异的是我手上竟然还有血迹,而且和绳索上留下的血迹痕迹是一样的。那户人家的仆人居然还从我的包袱里找到了婢女的玉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是我杀了那个婢女。”
“官府几番审训,便得了结论,说我是贪图钱财,把我下了大牢,阿爷和母亲为了我花尽家中财产,还是被问斩,奏章已送到了皇上手里,恰巧那个时候皇上在与人谈论建石窟的事情,皇上认为与其杀我,不如让我参加修建佛像。”
“天齐,我不相信你会杀人。”性子耿直的老杨听到这里说道。
“我也不相信。”王大哥接着说。
“天齐,你知道余小姑去的那户人家是哪一家吗?”王大哥问着。
“姓石,他家开着都城里最大的一处银庄。”
“是这一家啊。”王大哥听了轻声地说道。
“天齐,你以前有没有见过白侍官?”王大哥又问道。
“白侍官,我不识得他,今日也是第一次与他见面,王大哥,何出此言?”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觉得有一些奇怪,你再怎么着,他也不应鞭打于你,更何况还有一位王爷在场呢。”
“天齐,你身子受了伤,这段时间就安心休养吧,洞窟中的事你暂时就不要管了。”王大哥说着。
“这,行吗?”李天齐问道。
“有什么不行,你都伤成这样了,就算去石窟,你又能做什么呢?”王大哥说道。
“是啊,天齐,你就听王总管的,先把身体养好。”周围的人都说着。
“多谢大家的好意,我对这点伤没放在心上。自从涓儿不见了,余叔叔走了,阿爷他们被发放到其他地方,说实话,我不过是过一日是一日罢了。”李天齐黯然道。
大家叹着气,不知是谁注意到了田涓,问她是不是王大姐的家里人?
田涓还没有说什么,王大哥和王大姐都点了点头,看到这里,田涓不由得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大家这才意识到该吃饭了。
田涓吃得很慢,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大姐问田涓是不是为李天齐担心?田涓对王大姐说,李天齐讲的事情没有那样简单。王大姐叹了口气,说就算不简单,也没有办法啊。
田涓沉默了。
田涓洗完碗后去井边打水,她看着井边的轱轳,学着在电视里打水的样子,把水桶放稳,轻轻地摇着木柄,把水桶放入井中,摆动几下井绳,装满水再把水桶重新摇上来。
田涓烧着水,王大姐看到了却说让李天齐清洗一番。
水烧好后,王大姐和王大哥把水倒入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中,随后,王大姐就退了出来。
田涓拎着木桶又去井边打水,月亮早已升起,可是看着满天的星斗,田涓的心里却感觉不到惊喜与快乐。虽然她没有把这里的生活想得有多好,但是当她亲眼看到李天齐经历的一切,她只觉得悲伤。
田涓坐在井边一动不动,直到王大姐叫她,她才惊醒过来。见到王大姐,田涓歉然地笑了笑,王大姐温柔地说,她给田涓找了衣裳,等会田涓也去清洗一下,田涓嗯了一声。
田涓看到李天齐的房间亮着灯,不知为什么,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田涓见到闪烁的、微弱的灯光下李天齐的脸看起来是没有生气的,李天齐看到田涓,他的眼里仿佛有了光,“涓儿”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田涓听了一愣,但一会儿便明白,他是在唤那个的涓儿呢。
田涓说也是巧了,她的名字也叫涓,但却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涓儿。李天齐听了笑了笑,田涓看着李天齐蹒跚走到床前,不由得心里一软,她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田涓想起,像李天齐这样的皮外伤,如果在现代,肯定是要全面消毒,以免伤口感染。但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会怎样处理?于是,她又问道:“你的伤口是怎样处理的?”
“在山上的时候王总管就帮我清洗和上了药,刚才又帮我清洗了一番,上了药。这只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田涓听了点了点头,她想告诉李天齐,让他心放宽一点,可是她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田涓想了一会,她对李天齐说:“你不要太难过,要知道上天自有安排,也有说不清楚的定数。很多时候,有的事情还是会有变化的,也许过几年后,你的人生又是一番别的样子也说不准。”
李天齐听了想了一会儿,他躺在床上艰难地说:“你的意思说我以后会有好的转机?”
“是啊,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多年轻,又有一手好手艺,还有,人也长得很帅。”田涓话音刚落,心中便一阵后悔,心想她这是在说什么啊?
“今天第一次见你,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可是你不是她。今天挨鞭打的事情,实际上我并不难过,因为有你在。”
田涓柔声道:“我是今天遇到的王大哥和王大姐,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甚至想过我这辈子只怕就完了。然而知道你的事情后,我才发现我经历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我只听王总管说你的家乡离我们这里很远,那是在哪里?是凉州还是秦州?”
田涓听了,不由得心想难道说家乡在远方,就一定是地理上的远吗?田涓摇了摇头回答说:“不是,那是一个既遥远又美丽的地方,我出现在这里,是一次意外。”
当田涓说出自己的家乡是美丽地方的时候,田涓想到过去的她觉得有太多烦恼的事情拿到现在来看完全是小事一桩。
“那你家中有什么人?”李天齐问道。
“家里,有爸……也就是阿爷阿娘和我。”
李天齐也说起了他的家人,他说自己属于该斩之人,这样的身份肯定会连累家人。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阿爷和阿娘会发配何处,小妹会在何哪里。
听了李天齐的叙说,田涓突然想起她以前曾读过一篇有关魏晋时的文章,她记得在魏晋时,只要有一人犯罪,必定牵连家人,有的还会发配至边境充军。那些犯人的家人根本没有自由。孝文帝在位时甚至下旨让囚犯直接上战场。当时读到这篇文章时,田涓就觉得匪夷所思,想到这些,田涓的心情变沉重了。
只是李天齐杀死婢女,除了绳索与赃物,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想到这里,田涓问李天齐,在发现那个婢女之前,他有没有发现其他一些异常的事情?
李天齐听到这里,不由得定定看着田涓,眼里有着感动。
第十章
不知是谁注意到了田涓,问她是不是王大嫂的家里人?
王大哥和王大姐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田涓不由得心里热乎乎。还是王大姐说时候也不早了,该吃晚膳了。
田涓吃得很慢,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大姐问田涓是不是在为李天齐担心?田涓对王大姐说,李天齐讲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王大姐听了叹了口气,她对田涓说就算不简单,也没有办法。
田涓沉默了。
送李天齐来的工匠们都返回山上去了,田涓想烧点热水,她到井边去打水。
田涓学着在电视里打水的样子,把水桶放稳,轻轻地摇着木柄,把水桶放入井中,摆动几下井绳,装满水把水桶摇上来。
田涓回到房中烧好了水,王大姐却说让李天齐清洗一番。
田涓愣了愣,王大姐似乎明白田涓的疑惑,她告诉田涓,让李天齐没受伤的地方清洗干净,对李天齐身体的恢复要好一些。
田娟点了点头,她看着王大姐和王大哥把热水提入了李天齐的房间,然后,王大姐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田涓拎着木桶又去井边打水,月亮已升起,看着满天的星斗,田涓的心里却感觉不到惊喜与快乐。虽然她没有把这里的生活想得有多好,但是当她亲眼看到李天齐经历的一切,她只觉得茫然和无措。
田涓就这样坐在井边,直到王大姐叫她,她才惊醒过来。看着王大姐,田涓歉然地笑了笑,王大姐温柔地说,她给田涓找了衣裳,等会田涓也去清洗一下。田涓听了嗯了一声。
田涓走回屋内,她看到李天齐的房间有着灯光,不知为什么,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田涓见到闪烁的、微弱的灯光下李天齐的脸看起来是那样孤独,李天齐看到是田涓,他的眼里仿佛有了光,“涓儿”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田涓听了一愣,但一会儿就明白了,他是在唤那个涓儿呢。
田涓说也真是巧,我的名字也叫涓,但却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涓儿。李天齐没有说什么,但是田涓还是看得到他眼中的失望。李天齐蹒跚走到榻前,田涓不由得心里一软,她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田涓想起像李天齐这样的皮外伤,如果在现代,肯定是要全面消毒,以免伤口感染。但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会怎样处理?于是,她又问道:“你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李天齐说 “山上的时候王总管就帮我清洗和上了药,刚才又帮我上了药,这只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田涓听了点了点头,她希望李天齐快乐一点,可是她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田涓对李天齐说:“你不要太难过,要知道上天自有安排,也有说不清楚的定数。很多时候,有的事情还是会有变化的,也许过几年后,你的人生又是一番别的样子也说不准。”
李天齐听了想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你的意思说我以后会有好的转机?”
“是啊,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多年轻,又有一手好手艺,还有人也长得很帅。”田涓话音刚落,心中便一阵后悔,心想她这是在说什么啊?
“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可是你不是她,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遇到了你。”
田涓看着李天齐,柔声道:“我是今天遇到的王大哥和王大姐,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到这里,我甚至想这辈子只怕就完了,你看我,还不是好好地在过日子。”
“我听王总管说你的家乡离我们这里很远,那是在哪里?是凉州还是秦州?”
田涓听了,不由得心想难道说家乡在远方,就一定是地理上的远吗?田涓摇了摇头回答说:“不是,那是一个既遥远又美丽的地方,我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意想不到。”
当田涓说出自己的家乡是美丽地方的时候,田涓想起过去的烦恼拿到现在来看完全是小事一桩。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李天齐问道。
“家里,有爸……也就是父亲、母亲和我。”
李天齐也聊起了他的事情,他说本来就没有活路了,没想到他活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身份肯定会连累家人,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爹娘去了哪里,小妹又去了哪里。
田涓突然想起她以前曾读过一篇有关魏晋时的文章,她记得在魏晋时,只要有一人犯罪,必定牵连家人,有的还会发配到边境充军。那些犯人的家人根本没有自由。孝文帝在位时甚至下旨让囚犯直接上战场当炮灰。当时读到这篇文章时,田涓就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现在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想到这一点,田涓的心情变沉重了。
只是,李天齐杀死婢女,除了绳索与赃物,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想到这里,她问李天齐,在发现那个婢女之前,有没有其他一些异常的事情?
李天齐听到这里,不由得定定看着田涓,眼里有着信任和希望,看着这样的李天齐,田涓想如果有办法,她一定要帮助李天齐。
第十一章
田涓问李天齐,为什么官府认定那个婢女是他所杀?李天齐说那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那个婢女就躺在他的身边。当时他被吓坏了,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几个杂役推门进来了,说是收拾房间。
其中一个杂役还笑李天齐艳福不浅,搭上了府中的一位婢女,可是这个杂工的笑声还没有笑完,就发现那个婢女不对劲,他们当时赶紧喊来府中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