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闻和配图就都出来了。不过, 这个链接并不是汽车和改装频道, 而是日本的一个半娱乐半社会综合新闻性质的媒体TVN, 他还真是听说过,不算八卦小媒体。
半屏的图片, 女孩一身工装在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围拢下显得特别娇小,她抱着手臂面对着庞大发动机群,纤细嫩白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神情极其淡定,可架不住脸颊不争气,两个大大的酒窝可爱得不得了,势气锐减。
照片抓得相当好,可是却抓不住当时场上的真实情况,就是在这一刻,场上是一片嘲笑的嘘声。
文章标题:She is Beautiful.
没啦??后半句呢?重点不是在后半句么:I want her to live!英文再差也知道这里的She和her都是指车啊,这概念给偷换的,真行!
许湛正一个人吐槽,电话响了,接起来。
叶启明:老许!不错吧?这一天太特么有意思了,听他们说的我都坐不住了!兄弟,东京啊,咱们东京见啊!
许湛:他们还在采访么?
叶启明:没啊,我刚跟老秦通了话,早回来了,都在酒店呢,饿的累的,我跟他们说……
立刻掐挂断,许湛腾地坐起身,拨她电话,不停地响居然没接!
她干什么去了?难道是被人单独哄去采访了?这可不行!一个小丫头她懂得什么,那些媒体老油条不定套她什么呢!
许湛立刻脱掉贴身T恤,裤子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换,手机忽然响了,一看,赶紧接起来,里面的小声儿欣欣然,“怎么啦?”
“你人呢??”
“我刚洗个澡呀,头发吹一下就好了。”
“谁让你洗澡的,赶紧下来!!”
……
头发还潮乎乎的就往楼下跑,电话里他好凶啊,可是,迟心还是好开心,真的不知道他来了呀。
自从开始筹备香港赛,他们就没有见过面,确切点说是那天他到启帆赛车场来过了一夜后,她就真的真的不许他再来了,太分心了。
许处长言出必行,没有再来,也没有电话,一点点的联系都没有。他们上飞机的那天是叶启明送的,叶总笑着跟她说:“老许不愧是远油培养出来的吧,一级棒的随军家属啊。”
当时她没明白这句话,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早订了香港的房间,24小时比赛从头到尾都在看台上呢!
心里甜滋滋了一下,然后就是后怕:假如她看到他怎么办?肯定分心了,因为……又是二十天过去了呢……
电梯出来,吧嗒吧嗒的拖鞋追着那金色的小箭头寻找1007,谁知人刚在门前站定,手指还没碰到门铃,门就开了,她一个笑容都没展示全就被拖了进去。
大手的力气这么大,人被拽进来直接就裹上他的腰。
哎呀,他好好闻!
这么久不见,那味道像一剂肾上腺激素直接把她所有感官,不,每一个毛孔的感觉都刺激起来!难怪人类所谓的Déjà vu(既视感)有很多都是由嗅觉先引起的,因为这明明就是刻在大脑里的,条件反射!
酒店房间厚厚的窗帘遮着,只有一盏床头灯,光线好暧昧,照着他,他……上身裸着呢……
她看着,轻轻咽了一口,哪里还顾得什么形象,四蹄张开将他缠紧,头埋下来,肉香……
能听到他的心通通地跳,她受不了,贴紧,“我,我就是想赶紧洗个澡,不然都是汗……我,我都没有叫吃的呢,想跟你一起……”
“饿了?”
在她耳边,他好沉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还能扎得她的心扑扑的,“嗯,你,你饿么?”
“我特么都快饿死了!”
……
二十天,真的是极限,一过了这个时间,许处长就不会穿衣服了……
而且,根本就不会温柔!
他们是一起摔下来的,狠狠的,他真的连一点点保护动作、一点点缓冲都没有,完全地就摔在床上。
二十天一过,仿佛世界上所有东西的燃点都变得特别低,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被吹起的泡泡,如果他不用力来戳破,就会胀得很大,很难受,很危险……
快乐的多巴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神奇的化学物质?生产得这么快,这么激烈,一边让人对疼痛和耻辱的感觉急速降低,可以忍耐各式各样羞耻的痛,另一边又会让所有的神经都变得异常敏感,一点点指尖的触摸,她都想尖叫……
这明明就是两个悖论,是矛盾的不是吗??他是怎么能让它们同时产生的,让她同时经受着疼痛和愉欢愉……
如果有来生,她要学生化,专门研究他的……生物化学……
……
遮光窗帘,一片昏暗,时间变得没了意义,只关体力。
直到最后汗洗了似的虚脱,许湛才再次感觉到饿,再不吃东西,他就死床上了。
订了客房服务,带着她起来简单冲了一下,许湛刚勉强把T恤套上,门铃已经响了。各种港式茶点小吃、粥、还有她最喜欢的蛋挞和甜甜圈,香气扑鼻。可是,那个小丫头窝在床上动都不动,说她不用活了,真的。
他笑,“来!不吃不行。”
“……没有嚼的力气了呀……”
他端着小粥碗和蛋挞坐到床边,她没办法,在男人目光的威逼下,总算是都咽下去了。
等她吃好漱了口,许湛这才坐到桌前,能量必须补充,不然站着腿都发软,一会儿还怎么睡……她?
细嚼慢咽全部吃好,将送餐车推出房门外,许湛转回房开始打扫。本来该叫客房服务,可是床上那只小懒猫身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叫?他是忍不了乱的,只能自己上手。
所有的事都做好,洗漱后回到床边,偌大的床她又是缩在距离他最远的边上,伸开胳膊都够不着她。
许湛上床,探身过去,大手握了她的肩头,“来,转过来。”
已经睡熟了,该心疼让她好好睡的,可是那小脸埋在枕头上,冲着窗外,他都看不到她的模样。这不行!
他附身更往怀中搂,“迟心,迟心?来,过来。”
“嗯……我……困……”
“我知道,来,转过来。”他继续拨弄着她,“过来。”
“我要……睡觉……”
“嗯,睡。”他一边答应一边突然用力将她转过来,裹进怀里。“睡,啊?”
迷迷糊糊的小脸努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嗯?”
他笑了,温柔道,“醒啦?”
她愣了一会儿,眨眨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往起挣。
“做什么?”他问。
“水。”
他松开手臂,勉强够她探身去床头拿过那瓶冰水,仰脖子喝了一口,又顺手往脸上倒了些。
“哎!”以为她发癔症,许湛惊,“你干嘛?”
她丢下水瓶子,湿漉漉的小脸钻进他怀里,冰得许湛都激灵了一下,“这是干什么??”
“好了,我可以了。”
许湛看着怀里软软的女孩,把自己用冷水浇醒,此刻正暧昧地用双腿勾着他,
“你……”
嘟嘟的嘴巴噘起来,吻他,“可以开始了。”
“我是让你转过来睡觉!谁说要再来了?”
嗯?原来这样!她怔了一下,立刻小脸的迷糊状态又上来了,想转身被他一把勒住:“我还就不信了,在我怀里睡不着??”
“不是呀……我习惯脸冲着没人的地方睡。”
“怎么能有这种习惯!”他很不满,这都多长时间了,受不了!
“你不知道……舅妈说我睡着了喘气的声音特别大,以后记得要冲着墙不要冲着人。开始我还害怕黑乎乎的墙来着,后来就习惯了,现在如果冲着人,我就不知道怎么呼吸,睡不着。”
她的呼吸根本就没有声音,睡着了那么静,静得几次他都害怕,试探她的呼吸。可是,她曾经,连喘气都是错……
许湛没再争,松开些手臂,把被单掖好,“睡吧。以后你要慢慢习惯这样睡了。”
“可……”
“睡吧。”
他好温柔,她真的舍不得跟他争了,可是她闭了眼睛,又睁开,“不要……”
“嗯?”
“做完了,就应该各睡各的,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
“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脸上还有水珠,许湛顺手拿了一张纸巾轻轻擦,“你说说。”
“这么抱着……睡,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加倍好多,睁开眼睛就是我的脸,你愿意这样?”
“这怎么了?”小脸擦去水珠还是亮晶晶的,特别好看,他说,“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是,”他好像没懂,她只好继续解释,“人其实最怕给自己建立那种不必要的联系,英文就是bonding,attached.”
“什么意思?”
“你知道么,国外曾经有一个案件,一个女孩被杀害了,警探找她父亲拿照片做备案。那个父亲拿出一大叠照片,警探挑选了一张把剩下还给他,可那位父亲说:不,我希望你都留着,多看看她,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她。”
“然后呢?”
“然后,警探每天都看女孩的照片,看得多了,就好像认得她,了解她,然后就不知觉地跟这个他从没有见过的女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感觉。可惜,这个案子是随机作案,线索好少,终究成了冷案。可那个警探却放不下了,一直不肯放弃,直到十三年后,作为警长他亲自破了这个案。十三年啊,他被照片绑了十三年,像是真的在对一个老朋友做交代,恐怖么?”
她喜欢讲故事,可是跳跃性思维让她的故事每一次他都不能立刻听懂,但是许湛知道他可能是故事里那个警探,而她……不由蹙眉:“干嘛说这么个例子?不吉利。”
“现在,你还想抱着我睡么?”
嗯?小脸甜甜的酒窝,阴森森的问话,要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皱眉,“有关系么?”
“你不怕抱着睡、看久了,跟我产生联系啊?”
噗,他笑,低头咬在她耳边,“我们现在联系得还不够……深入么?”
她笑了,小脸完全没被羞到的样子,近近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甜甜的,欲言又止,“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