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组就绪。”
顾祈舟将队伍分成了ABC三组,C组守后门,以防歹徒逃脱;B组破仓库门;A组守前门。
当B组的营救行动成功后,A组就从前门强攻。
顾祈舟加入了A组,亲自带队守在饭店门前,等待着强攻时机。
林毅在指挥车中看监控,昆鸣汇报完毕,林毅的嗓音在通讯耳麦中响起:“大厅中的两位劫匪还在争执,人质在柜台后,可以进攻。”
王伟山不放心人质在黄毛手中,担心他这个疯子会杀了人质害死大家,黄毛则担心王伟山会临阵倒戈,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终达成了共识,把陈染音绑起了起来,扔在了柜台下面,黄毛站在她身边看守——不看守他也不害怕,因为他已经给她上了炸弹,谁也救不了她。这娘们儿,今天,必须死!
但是王伟山还是有“想要全身而退”的念头,毕竟,他和那个姓赵的不一样,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本钱拿回来,没想真的玩命儿,谁能还他钱他就听谁的话。黄毛看出了他的动摇,既愤恨又恼怒,感觉王伟山就是个傻逼废物,很想一枪把他崩了,但是他现在又需要王伟山的帮助,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王长河,一对二他没有胜算。
所以两人一直在争执不休。
顾祈舟看向了站在他对面的吴锵,对着耳麦,一声令下:“进攻!”
吴锵迅速拉来了大门,撩开帘布的同时,猛然甩动手臂,将闪光弹丢了进去。
大厅内瞬间暴起了强烈的闪光,同时爆发出了巨大分贝的噪音。
王伟山和黄毛同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出现了暂时性障碍。
顾祈舟立即带人冲了进去。
王长河站在过道内,闪光弹对他的视觉冲击不大,却对听觉造成了障碍,但他的反应还是很快,准备去挟持仓库内的人质,迅速去拉仓库门,然而门却忽然用力地撞向了他。
在A组行动的同时,B组也开始了行动:直接用破门锤撞门——特警队破门的工具有很多种,具体使用哪一种要看具体情况——仓库门恰巧是外开式,破门锤更合适。
王长河直接被撞了出去,手中的枪都被撞掉了,昆鸣带着人从仓库冲了出来,立即捕捉了王长河,并收缴了他的武器。
大厅内,王伟山在闪光暴起的那一刻就知道败局已定,立即扔掉了手中的枪,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黄毛却疯得很,自知必死无疑,但就算是死了也要拉几个警察陪葬,所以即便是视听受到了障碍,他还是举起了枪,疯狂扣动扳机,闭着眼睛冲着大厅无差别扫射,打死一个警察是一个。
顾祈舟带队冲在最前方,果断举枪射击,正中眉心。
黄毛的身体一僵,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脸上却挂着一抹疯狂又诡异的笑容。
吴锵带人逮捕王伟山的同时,顾祈舟冲到了柜台后,把陈染音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染音的手脚手被缠上了黄色的胶带,嘴上也被缠了胶带。
顾祈舟立即把贴在她嘴上的胶带撕掉了,又冷静迅速地拿出了随身匕首,隔断了缠在她手腕和脚腕上的脚步。
陈染音坐在地上,双目通红,泪眼模糊地望着他,虽然不舍得、不甘心,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快走吧!你快走!我身上有炸弹!快爆炸了!”
她的嗓音呜咽又绝望。
顾祈舟浑身一僵。
陈染音哭着伸出了右手,撕掉了缠在手腕上的黄色脚步,手腕式的定时炸弹已经启动,剩余时间九分二十四秒。
顾祈舟突然抬起了头,颈部青筋暴起,厉声大喝:“周海!排爆!排爆!”
周海,特警队的专业排爆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着,陈染音根本不确定自己的生命还能不能延续十分钟,她舍不得顾祈舟,却又不想让他陪着她一起死。
他的人生已经够苦了,她想让他好好活下去,平安又灿烂地活下去。
“你快走吧……”她哭着去推他,用力地推搡着他的肩膀,“别管我了!别管我了!”
顾祈舟置若罔闻,单膝跪地,紧攥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极为坚毅:“我陪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其实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死也满足了。
但是她现在,真的不需要他陪了……她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我、我不需要你陪!我不需要!”陈染音竭力压抑着哽咽,不容置疑地对他说,“现在就滚蛋!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顾祈舟的喉头一哽,嗓音开始嘶哑,态度却无比坚决:“我不走!”
陈染音哭着摇头:“不行!不行!你还有冬子!你必须走!”
“顾队!”周海穿着防爆服赶来了,他把工具箱放在了地上,然后对顾祈舟说,“您现在必须立即撤退。”
顾祈舟知道这是规定,但他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许支带着林毅走了过来,神色严厉厉声呵斥:“顾祈舟!撤离!”又低声提醒:“督查也在,你刚才开枪了,在这儿停留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顾祈舟却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执拗,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尽数丧失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不能再失去她了。
林毅盯着他,很冷静地对他说:“你留下没有任何用处,只会影响周海的分析和判断。”
仿若一头被逼入了绝境的困兽,顾祈舟红了眼眶,万般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睁开眼睛后,对陈染音说了一句:“我在门外等你。”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镇定,嗓音却无比嘶哑。
他明白自己必须撤离。
不然只会害死她。
陈染音长舒了一口气,含着眼泪,笑着点头:“好呀!”
顾祈舟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但是他后悔了,特别后悔,后悔自己推开了她。
他想和她在一起,这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前88红包
第50章
手镯式的定时炸弹看似做工精巧,但运行原理无外乎两个字:电路。
周海谨慎又迅速地打开了定时炸弹的外壳,然后,在心里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复合性炸弹。同时他也没忘记安慰人质一句:“普通炸弹,好拆。”而且这枚炸弹的体积很小,威力不会太大,只是外观设计看起来比较精致罢了,全是糊弄人的花活,也就外行人觉得厉害。
陈染音一直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断地做着深呼吸,但呼吸却一直很艰难,因为她还是害怕的,怕到几乎窒息。
听闻周海的话后,她的呼吸终于舒畅了一些,感觉自己好像有救了。
但周海没敢告诉她的是,即便这枚炸弹的威力不大,但也足以炸崩半个人。
定时炸弹的核心就是电路,用一张简单的电路图做解释就是:电池上并联着两根电路A和B,A上面什么都没有;B上面串联着炸弹和引爆器;电源开关打开,把B上面的炸弹装置想像成电路图中的灯泡,那么A的存在就会导致电器短路,电流不会再从B通过,灯泡就不亮了;但如果,把A线剪短了,电流就会在瞬间尽数通往B线,那么,灯泡亮起,炸弹就会爆炸。所以,拆弹的时候必须要精准的找出B线,并将其剪短。
当然,现实中的排爆情况要比一张简单的电路图复杂得多,炸弹制造者还会设置许多阻碍干扰排爆手的判断,但万变不离其宗。
电视和电影中常见的拆弹画面就是:排爆手拆解炸弹到最后一步,分析出来了两根线,一根红线和一根蓝线,谨慎思考着到底那根线是连接着炸弹的“B”线。
专业的排爆手都有着精准的分析力和判断能力,周海冷静又迅速地从一堆干扰电路中剥离出来了一根细细的黄线,并用专业工具将其剪短了。
倒计时停止。
扣在陈染音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咔嚓”一下打开了。
腕部一松,陈染音先是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有了种卸掉了千斤重担的轻松感,眼泪再次涌出了眼眶,但这次是喜极而泣,庆幸自己逃出生天了!
周海也舒了口气,对着耳麦汇报:“排爆成功。”然后迅速把拆下来的炸弹放进了专业的封存箱中。
一批特警队员冲了进来,开始封锁现场、处理黄毛的尸体。陈染音却没有看到顾祈舟,林毅朝她走了过来,但她根本没注意到林毅,或者说,她谁都注意不到,满心想得都是顾祈舟。
他说了,会在门外等她。
陈染音直接绕过了林毅,朝着饭店门外冲了出去。
天色不再阴沉,她一冲出大门,明媚的阳光就洒在了她的脸上,她顿时有了种如获新生的喜悦感。
更令她感到幸福的人是顾祈舟。
他身穿黑色战训装,身姿笔挺地站在一辆警车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陈染音又湿了眼眶,却笑了,正要朝他跑过去,想要直接扑进他的怀中,谁知他却转身上了车。
车门迅速闭合。
陈染音的脚步一顿,不明就里,刚要继续朝着警察跑,林毅忽然从身后冲到了她的身前,低声提醒:“不要过去,对他不利!”
陈染音一怔,诧异又茫然地看着林毅:“为什么?”
林毅:“他开枪击毙了劫匪,需要接受检察院的审查,断定他开枪的合法性。”
陈染音全然不可思议,都笑了,笑得戏谑又讽刺:“他救了我,却要被怀疑是故意开枪杀人?那个黄毛疯了你们知道么?他要是不开枪会死更多人!”
林毅明白她的感受,耐心解释:“警方不是怀疑他故意开枪杀人,也不是针对他,而是流程,无论被绑人质是否是你、是否和他有亲密关系,只要他开了枪,就必须要经受审查,这是法律为了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防止警察持枪滥杀无辜而设下的规定。”他认真而严肃地说,“法律赋予了我们持枪的权力,并没有赋予我们滥杀无辜的权利,即便是罪犯,警方也不能随便开枪剥夺他的生命,所以只要警察开枪就必须经受调查,确认其开枪的合法性,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对法律的尊重。”
陈染音知道林毅说得是对的,也完全能够理解、认同这项规定,但她还是委屈,替顾祈舟委屈,明明开枪是为了救人,却还要被质疑……
她再度红了眼圈,心疼的要命。
林毅轻叹口气,安抚道:“放心,检察院的同志一定会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调查结果。”他当时坐在监控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整个救援过程,是那个黄毛先开枪袭警,并且还劫持了人质,所以顾祈舟的开枪行为完全符合规定,但法律就是法律,不容藐视人人平等,无论是谁开枪,都必须经受审查。
后来,陈染音也上了警车,和那些一同遭遇绑架的师生员工们一起被带去了公安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