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融明霜——要听老人言
时间:2022-04-10 09:19:00

吴期若有所思地移开了一直看着沈思清的眼睛,他阻止了领班:“不了,就按照她说的做吧。”
领班一脸为难地看着吴期。
吴期便说道:“我认识她。要是你们老板问起,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吴期便迈腿走向了沈思清,亲手接过了沈思清手上的卡,交到了领班手上。
领班连忙把卡拿去刷了。
吴期是靠近了沈思清,才闻到了她身上浓郁呛人的酒味,才明白原来她喝醉了。
他从未见过有人喝醉了还能行动看上去这样正常的。
他低头,见沈思清的眼皮一直在反复睁开又合上,试探地靠近了她,扶住了她的肩膀。
沈思清的身体便直接倒在了吴期身上。
吴期才知道沈思清其实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了,身体根本撑不住了却还在强撑的。
他抱住了沈思清,沈思清的眼睛终于合上了,昏睡过去了。
这时领班拿着卡回来了,吴期接过卡,询问了最近的酒店的位置,便把沈思清抱走了。
他开了一套公寓房,把沈思清放到床上后,细细地看了沈思清一眼,就去了客厅。
不过房门没关。
他坐在客厅,眼睛看着房间的门。
他想不明白沈思清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今天晚上他不在,沈思清又会怎么样。
他坐了一晚上。
吴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又回想起了更早之前的一些事。
想了一会,他抬起了眼眸,起身慢慢走去桌子上拿了手机,又坐了回来。
他打开了微信,给刘翡发消息:要是当时你和刘翠错过了,某天你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一段时间,但是发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会怎么样?
刘翡过了一个小时才回了消息。
刘翡:她的男朋友只能是我。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吴期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刘翡又发来了信息:怎么突然问这个?
吴期敷衍道:想知道如果真发生这种事,你这个疯子会怎么样。
刘翡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回道:再把不好的事往我身上安,和你绝交!!!
吴期关上了手机。
他抬手把病房的灯关了。
他坐在黑暗里,眼里布满了复杂难解的情绪,人与莫测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十六、第五天:目光温顺得像兔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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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了起来,吴期难受地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向床上的沈思清,见她没有睡醒的迹象。
他的手臂已经被枕麻了,他抬了抬手,痛苦地咬紧了牙。
他只好等手恢复正常。
他轻轻推了推沈思清,但沈思清没有醒过来。
他又站起了身,弯下腰靠近沈思清,推了推沈思清瘦削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起床上班了。”
沈思清睁开了眼睛,闹铃声终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赶紧坐了起来把闹铃关了,然后下了床。
沈思清看见吴期站在床边,见他的精神很是萎靡,气恼道:“你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
吴期只是说道:“快去上班。”然后躺上了床,盖好毯子后,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沈思清见状也没有再说话了,离开了病房。
早上九点左右给吴期打点滴的护士来了病房,给吴期插针时,吴期醒了。
吴期看了一眼护士,又移开了目光。
护士关心道:“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帮你打份粥来吗?”
吴期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不用了,吃不下。”
护士只好作罢。
吴期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
沈思清中午赶过来的时候,得知吴期的高烧已经退了。
吴期便要出院。
沈思清看吴期的脸依然毫无血色,坚决不同意。
吴期转头不看沈思清,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就往外走。
沈思清赶紧拉住了他,妥协道:“好,我给你办理出院,不过你先在医院吃完午饭可以吗?我晚上才有时间,我到时候来接你。”
吴期点了下头,坐在了病房的凳子上。
沈思清便去买了两份盒饭。
匆匆忙忙吃完盒饭后,沈思清便急着要走了。
吴期饭根本没吃几口,半天也不动筷子。
沈思清解释道:“最近公司拿下了一个大项目,很忙。”
吴期低下头,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知道是沈思清走了。
他当即就放下了饭,又躺回了床上。
因为浑身乏力,精神不太好,吴期很快就又睡着了。
晚上便一眨眼就到了。
吴期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沈思清还没有来。
吴期把毯子披在身上,出了病房。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散发着被风携来的树木的香气,草丛里有虫在鸣叫。
吴期走在石子路上,轻柔的风在他脖颈上拂过,带来些许凉意。
他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
月亮高挂于皓空,星星在夜幕里游荡,组成了一幅和谐安宁的画面。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吴期看过去,是他的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然后接听了电话。
“吴期啊,休息了吗?”父亲开口问道。
“还没有。”
父亲又道:“好好休息啊,公司被你打理得运转十分正常,你完全不用担心这里。”
吴期轻轻嗯了一声,听见那边咳嗽了一声,嘱咐道:“让您别抽烟了。”
这个老问题,父亲依旧保持着沉默。
吴期又道:“代我向妈妈问好。”
父亲应了一声,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多。
吴期找了个椅子坐下了,认真地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时不时回答几句。
沈思清焦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吴期的视线里。
沈思清也早已看见了吴期。
男人眉目温和,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全心全意地在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沈思清一时不知该不该过去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便看见吴期大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仿佛能穿透黑夜。
吴期轻声道:“先回家吧。”
沈思清走在吴期身旁,抿了抿唇,看着远处路灯的光影:“抱歉,这么晚才来。”
吴期安慰道:“我能理解,而且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说着他凑到沈思清眼前笑了笑。
沈思清便立即站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吴期。
又是这魅惑人心的带着笑意的眼睛,目光温顺得像兔子一样。
她又立即越过了吴期,脚步加快,说道:“那快点回家吧。”
拿好了要吃的药后,沈思清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了进去。
医院离居住的地方有些路程,中途吴期又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沈思清紧张地看着吴期,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不热,心又放下了。
她掖了掖吴期身上的毯子,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吴期身上。
秋天即将来临,夜晚变得寒凉起来。
要下车的时候,沈思清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吴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即醒了。
 
 
十七、第十天:这个男人是来找沈思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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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后,吴期看着沈思清身上只有一件里衣,把外套连同毯子一起披在了她身上。
温热的外套上的暖意一点点附身在沈思清冰凉的身体上。
沈思清连忙想脱下,吴期按住了沈思清的肩膀,劝道:“马上就到家了,不要紧。”
沈思清抬头看了吴期一眼,见他不太打得起精神,犹豫了一下,然后挽住了吴期的手,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要是没力气,你就靠在我身上吧。”
听见这话,吴期直接就笑出了声,不过很快速就停止了。
他任由沈思清挽着他的手,缓缓摇了下头:“我只是没有精神,又不是没有力气,要不然怎么把你抱上床睡觉的。”
沈思清顿时感到后悔自作主张去挽吴期了,她便想抽出手,但吴期却没放手。
她正要说话,突然从街角处拐来了一阵狂大又寒冷的风,她缩了缩身体,吴期咳嗽了起来。
吴期反手握住了沈思清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后带,牵着她道:“快点走吧。”
吴期在前面走,沈思清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沈思清抬起头看着吴期柔和却坚毅的侧脸,灯光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觉得此刻如梦似幻。
到家后,吴期立即去床上躺着了,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
沈思清打了一盆热水放到了吴期房间,关心道:“你的身体很凉,泡下脚再睡吧。”
吴期迷迷糊糊地点了头,用手支撑着身体坐着,半睁开眼睛看向沈思清:“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我不要紧。”
出于一些考虑,沈思清只好离开了吴期的房间。
吴期看向桌子上的药和水,吃了后泡了会脚,把水倒掉后又睡下了。
翌日。
闹钟没响之前,沈思清就醒来了。
她轻手轻脚走进了吴期房间,房间里却没有人。
她立即转头去了厨房,就看见吴期正倚靠在灶台边,双眸合着的,前面的灶台上放着煮着粥的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沈思清走了进去,吴期睁开了眼睛看向她,问她:“怎么起得这么早?”
沈思清打量着他穿着单薄的身体:“这话我要问你才对,你不好好休息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吴期便道:“睡太长时间了,根本睡不着,而且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沈思清不相信地盯着他,吴期便无可奈何地伸出手:“不信你摸摸,手都是暖和的。”
沈思清没有犹豫地摸了上去,果然如吴期说的,他的手十分的温暖。
沈思清又摸了摸吴期的额头,完全正常。
“已经量过体温了。”吴期说,然后催促道:“现在还早,你再去休息一会吧,到时候我叫你。”
沈思清没说话,走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后,沈思清把吴期拉出了厨房,指着沙发道:“你休息一会吧,我来看着粥。”
这次吴期答应了。
转眼三天过去了。
沈思清越来越忙,吴期每天起得都很早,给沈思清煮早餐。
沈思清也由原来的两餐都在公司解决变成了三餐都会回家吃。
这天,吴期一如既往地早早地煮好了粥。
他端着茶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突然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了。
是来接沈思清的,不过今天却来得比以往早。
他看见车里的男人下了车,但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车外等,而是转身走向了公寓楼。
吴期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是来找沈思清的。
他的眼皮跳了跳,心跳也跟着加速了。
他脑海闪过一个想法————让这个男人看见他在沈思清家里。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逝去,吴期越来越感觉到身体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动。
突然有声音响了起来,是开门声。
吴期赶紧把阳台的窗帘拉上了,因为他知道是沈思清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走远了,然后响起了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吴期听见沈思清说了一句:“你来了,我们去书房吧。”
吴期把窗帘掀开一丝缝隙,看见那个男人和沈思清一起进了书房,然后门被关严实了。
室内陷入安静。
吴期死死地盯着书房的门,眼里有风暴在涌动。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书房门前,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但他却迟迟没有扭下去。
最终,吴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书房里,沈思清和同事一起收拾着一摞摞资料,都是沈思清长久以来整理出来的。
他们看着这些资料其中的一些,讨论了起来。
最后讨论结束,同事抱着资料下楼了,沈思清说了一句:“随后就到”,然后去厨房看了一眼。
厨房里粥香四溢。
沈思清敲了敲吴期房间的门,见没有回应,隔着门说道:“我不吃早饭了,我先走了。”
 
 
十八、第十天:你都是这样对待你的顾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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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吴期看着窗外,他看见沈思清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接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的心在隐隐绞痛着。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了。
他从未对什么人上过心,没想到这种感觉竟然如此令人痛苦,痛得刻骨铭心,心惊肉颤。
他静静地坐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
沈思清中午没有回来。
吴期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菜,默默地端去了冰箱。
晚上的时候,沈思清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满脸倦意。
她手上拎着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一瓶昂贵的红酒,是合作方送来的。
她随手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量了一圈房子,除了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的灯都是关着的。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吴期坐在了餐桌。
“吃饭了吗?”吴期问。
沈思清摇了摇头,也问吴期:“这么晚了你还没吃?”
吴期亦摇头,然后去把厨房热着的菜端上了桌子,盛了两碗饭。
沈思清走去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了,拿起里面的红酒问吴期:“想喝酒吗?”
吴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思清便去取了两个杯子,简单清洗后,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开瓶器打开了红酒。
醇厚的酒香瞬间钻进了鼻子里。
沈思清给两人都倒了一点,先小口地嘬了一下,突然一口喝完了。
吴期都没来得及阻止,手停留在虚空中。
沈思清又倒了酒。
她看向吴期的杯子,见一口都没动,便问他:“你怎么不喝?你做这个工作不可能不会喝酒吧?”
吴期没说话,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杯子,头一仰,里面红色的液体立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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