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摄影师一锤定音。
“那我们不这么拍了,你想亲就亲吧,亲完我再拍。”
姜莱瞬间睁开眼睛:“嗯?”
“就这么定了,你们该怎么亲怎么亲,温柔一点,拍照就交给我。”
虽然靳言竹不喜镜头,但是对于接吻这件事来说,他还是挺会的。他扣住姜莱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姜莱像往常一样闭上了眼。
那个吻不长,也不过火,却很很温柔缱绻,刚结束的时候,姜莱感受到他的唇离开,在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时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个瞬间,靳言竹恰好在注视她,因而她毫无防备,就那么撞进了深情的目光中。
靳言竹朝姜莱笑了下,指腹拂过她的唇。
“就是这个感觉,”摄影师看起来很满意,“很好,比我想象得还要好。诶这不是挺暧昧的么?一早就应该这样搞。”
他心情不错,把脸从相机后露出来真情实意地道:“你们很配,真的。”
姜莱:“……谢谢。”
她抬头,靳言竹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姜莱没去看底图,只是按住靳言竹的手问:“刚才那么深情,你是演的啊。”
“没有,”他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不深情了?”
听他这么一说,姜莱撇了撇嘴,开始翻旧账:“你说得对,所以我追你的时候,是真的以为你可能会爱上我。”
靳言竹“嗯”了声:“事实证明这也没有错。”
没等她细想,靳言竹站起身,又把她扶起来。在他的西装滑落时,他及时地把它拉回到姜莱的肩头,又细心地把她裹在里面。
“辛苦了。”他对大家说。
中午的时候靳言竹给所有人都订了餐,看起来就很丰盛。姜莱拌了一些蛋□□,吃了几粒坚果,他自己到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有吃,怎么看都有些“舍命陪君子”的意味。
“那后续的事情我们就按照之前定下来的和您助理沟通了。”
靳言竹点头,室内的雪花忽然停止了飘落,姜莱说自己想去外面看看雪,他顿了顿,开口驳回:“不行。”
“为什么?”
她心想,还说什么给我下的雪,我去看一眼都……
“去换衣服,”他下巴扬了扬,“不要生病。”
姜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听话地转了身。
走出几步之后,她在满室的烛火中回头,目光里带着点疑惑:“那你呢?”
靳言竹看着她的眼睛,他说:“我也去换衣服。”
-
姜莱穿上自己的衬衫,又套上了毛呢大衣,此时此刻重新被适合时令的衣物包裹,有种久违的温暖感觉。
她走到原来的那个大厅时,蜡烛熄灭了一半,顶上的水晶吊灯也被关掉了,放眼望去,室内只余一片微微摇曳的昏黄烛火。
屋子里暗下去后,外面的景自然被更清晰地呈现出来。
有雪的夜晚都是很明亮的,因为白雪的反射,即便是午夜也会呈现出一种往日看不见的微光。此时她站在这里,外面仿佛一个亮堂的盒子,装着一整个白昼,而她通过这间画室的玻璃门窥探到它的万分之一美。
她朝外面走过去,高跟鞋在玻璃地面上发出宛如八音盒的声响。打开门走出去,她在外面的台阶下面站了一会儿。
雪飘落在她的头发上。
姜莱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了那个颀长的身影。
他开口说:“其实今年冬天未必不会下雪。”
“我知道。”
靳言竹过去拉住她的手:“不回去?”
姜莱偏头看着他。
雪花落在了他的黑发上,她猜测自己的头发也是这个样子。她跟随靳言竹往里面走,又问他:“你有没有听过……”说到这的时候她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前几天自己讲过的那个灯灭的迷信传说。
靳言竹也想到了,因为他也弯了下唇角。
“好吧,这次是真的。”她问:“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一定可以一起白头。”
靳言竹可不知道她以前有没有和别人看过初雪,所以他幼稚、又颇为不解风情地答道:“……理论上来讲,这应该不算是初雪?”
姜莱不服气地反驳道:“但你的头发白了,我也是。”
“嗯,”他纵容地笑了下,“所以,你是对的。”
他推开了画室的玻璃门,姜莱走了进去,她站在那没动,看着靳言竹往右边走了几步。
“你去做什么?”
靳言竹没答,只是问:“你今天开心吗,姜莱?”
她怔了一下,她想说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开心,但最后也只是“嗯”了声。
男人的后背宽阔,背对着她,姜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就好,”他在昏暗的环境中回头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个时候如果她还无知无觉的话,那显然不符合她的机灵和敏锐了。但姜莱也不敢确定,毕竟她一直觉得……
她走到那张木质桌子附近,看着靳言竹拿出了一个打火机,他拿起后习惯性地转了一圈,而后动作熟练地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他垂眸的时候眼角眉梢仿佛都带着温柔。
一眨眼的工夫,那个做成了“27”形状的蜡烛在她眼前倏地亮起。
她还发着怔,身边的男人却忽然轻笑一声。他学着早上她做的那个动作在她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
他笑着,又在姜莱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眨了下眼。
“生日快乐。”
他说:“二十七岁了,希望你每天都快乐。”
“其实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给你过这个生日。”他总怕姜莱穿着高跟鞋累,拎了个椅子让她坐下。
她听话地落座,生日蜡烛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孔。
他说:“想的越久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莱缓缓眨了眨眼,她轻声道:“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靳言竹“嗯”了声,“虽然我没有给你买包买小裙子,但妈买了,你不要觉得遗憾。”
“……”
姜莱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谁遗憾了?”
“嗯?”靳言竹挑了下眉。
姜莱迅速改口:“谢谢妈。”
“你自己去谢。”他也在姜莱旁边坐下,懒洋洋地说:“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只有这个蛋糕。好了,开始许愿吧。”
姜莱没忍住笑出声来。
带着未散尽的笑意闭上眼,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虔诚地开口:“我希望我们永远相爱,还希望……明年的生日可以去看海。”
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不是说许愿不能说出来么?说出来就不灵验了。”靳言竹起身帮她切蛋糕,他问:“不灵验怎么办?”
姜莱抬眸看着他清隽的侧脸:“我不说,你又怎么会知道?”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是说给你听的,你会帮我实现的,对吗?”
靳言竹帮她切好了一份蛋糕放在盘里,又在她吃了第一口之后从她那里要了一颗草莓。他悠然地帮姜莱擦了下嘴角,这才“嗯”了声。
大概是他身上那种慵懒气质的缘故,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点玩笑的意味,但姜莱就是听到了,她清楚这简单的回答的重量。
他允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姜莱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道:“那我就等着美梦成真了哦。”
靳言竹点了下头,他望向玻璃门外的雪景,看了会儿雪花飞舞,转头问姜莱:“你觉得这里漂亮吗?”
姜莱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忽然想到这场雪应该也是送给她的礼物,如果今年冬天真的不下雪,那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点头:“我很喜欢。”
靳言竹看向她,语气却忽然认真起来:“我仔细想过,到底什么礼物算是有意义,最好能让你永远记得。”
姜莱眨了眨眼:“我……”
靳言竹伸手抵住她的唇,他笑了下,变戏法似的往桌面上放了一把钥匙,他说:“这才是生日礼物。”
第41章 夜晚 ……
他们两个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城市入眠,从画室到家的那段路程里,有的街区车辆行人都稀少, 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风声和风吹落叶的声音。有的街区却依然热闹非凡, 沿街十里的长灯, 直通向不远处的河畔广场, 俨然一副不夜城的样子。
看着这幅景象, 姜莱忽然开口:“诶, 我想起一件事。”
靳言竹习惯了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 开着车眼睛都不眨地“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了?”
“今天有音乐喷泉,”她降下一点车窗往外看, 外面的声响更加清晰,“你听到声音了吗?”
车在十字路口处停下, 他偏头问:“想去看?”
姜莱觉得靳言竹真的越来越懂她了, 遂忙点头,眼睛仿佛有星星碎屑般的闪亮。
“这都十月末了。”
“唔,是啊。”姜莱听懂了他的意思,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快停喷了, 年前的最后一次,去吧?”
靳言竹笑了笑, 正好绿灯亮起, 他启动车子十分狠心地拒绝:“不去。”
姜莱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为什么?”
出了那片街区,他安静地开着车,月光洒落在他戴着手表的腕上。靳言竹解释道:“现在十点钟了,这边人和车都很多,虽然我没去过, 但听林赫讲过几次。”
“那两条街太堵了,要把车停在离目的地很远的地方,在我们走到那里之后,它也结束了。”
他这么认真地解释,姜莱倒是有些讶异。
靳言竹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他说:“照你的性子,如果是看到结束之后热闹散场的景象,你一定会觉得更遗憾的。”
姜莱没忍住笑出来,他真的很了解自己。
如果认真说的话,她其实没有很想去看,喷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她只是觉得这个夜晚真的太温情了,她不想让它就这么消失,想尽可能把它延长。
“音乐声消失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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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洗了澡换好了睡袍,跑到更衣室门口拆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其实大多数都是各品牌寄的冬季新款,很少一部分是来自朋友们的,她在偌大的盒子堆中翻找了一会儿,成功找到了来自靳夫人的礼物、裴知诺的礼物……
她还没来得及拆,靳言竹就端着个杯子过来了。
更衣室没铺地毯,姜莱穿着单薄的睡袍跪坐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个小剪刀。
靳言竹看了眼她的姿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又弯了腰,抽走她手里的剪刀,把人抱到旁边的桌上。
姜莱搭着他的肩膀,看了眼那个杯:“那是什么?”
“是牛奶,还放了红枣和枸杞。”
拖鞋在动作间从她的脚上滑落,姜莱坐在桌上无意识地晃着腿,脸上写满了抗拒:“我为什么要喝牛奶啊?我又没生病。”
枸杞驱寒,牛奶助眠。这两样偏偏姜莱都不喜欢。
靳言竹不为所动,也没理她生病才喝牛奶的奇怪逻辑。他的手指缓慢地敲了两下杯壁,把瓷杯塞进她手里:“生病了就晚了。”
这少爷今天没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没再哄,他只是退后一步,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就像确定了姜莱一定会妥协似的。
什么意思嘛,姜莱想,这男人是觉得他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所以哄都不哄了?
“……我喝,”她妥协道:“拿来吧。”
她本来就不喜欢牛奶,枸杞更让人讨厌,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简直要命。皱着鼻子喝下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其实在当初失眠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是给过她建议的。艾司唑仑是限制性药物,褪黑素也有不能忽视的副作用,养成喝牛奶的习惯其实是助眠最好的办法之一。
因为过于抗拒牛奶的味道,她没有放在心上。
“你今天太兴奋了,”他偏头,伸手用指腹抹掉她唇上残留的牛奶渍,“怕你睡不着。”
姜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现在好很多了啊,而且,我已经不觉得失眠很困扰了。”
她忽然想到,如果今天睡不着的话,那想的也一定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在他的手腕准备撤开的时候,姜莱反应很快地伸手扣住了。靳言竹眯了下眼睛看向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偏头看了眼被他搁置在一边的剪刀和快递盒,了然道:“我帮你拆,你等下,我先……”
他话没说完,因为抓着他手腕的女孩忽然弯腰向前,下一秒,她的舌尖触到了他的手指。这个动作让他难得怔住,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指的牛奶渍已经消失不见了。
姜莱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的动作更像是一个头脑发热的连带反应,她脑子里想了点别的,自然就拉住他了。
可做了就做了吧,也没什么。抬头望去的时候,靳言竹的眼神却让她耳朵发烫。
上次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时候?姜莱记得很清楚,是自己用腿勾他的那次。
那个目光若有实质般地落在她身上,让她仿佛烧着一般。
姜莱大着胆子,伸手勾住了靳言竹的脖颈,她的左手借着姿势的便利从衣领后轻轻探进男人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