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航班——提酒觅
时间:2022-04-11 13:25:01

  “只不过你的电话是我哥接的, 哦——不对, 准确来说, 我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是他挂断的。”
  那个时候第一节 课已经上了一半了, 九点钟, 她拨了个电话给姜莱,被人冷漠地挂掉了, 她想了想,又拨给了靳言竹。
  “我说想约你吃午饭, 但是被我哥拒绝了, 他说你没时间,让我晚上五点再来。”
  秦苏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现在倒是懂了,还好自己听了话, 但这不妨碍她神采飞扬的告状。
  靳言竹这人只对姜莱温柔, 对其他人都拽得不行,以前秦苏和他拌嘴从来没赢过,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管管他, 她肯定要报复一下的。
  姜莱有些哭笑不得:“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才知道……”
  靳言竹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开始的时候他很淡然,仿佛她们两个聊天的中心不是他一样。姜莱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他这二十多年当惯了人群的焦点,听别人议论他听得多了,所以才炼成了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在姜莱面前, 他偶尔也会闲闲地为自己辩解两句:“你表嫂那个时候在睡觉,我挂你电话是怕你吵醒她。”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和表嫂吃饭?”
  他走到后车座打开车门,把手随意地搭在车上懒洋洋地答道:“我好不容易休个假,你哪天约她不可以?”
  秦苏:“……”
  秦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他今天不上班啊!
  靳言竹从昨天开始就过上了那种“自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他昨天不去上班是因为拍婚纱照,今天就是专门用来陪她的了,姜莱每次这么想,她就觉得很纠结。
  刚下了车,秦苏就遇见了同学,她过去打了个招呼,又站在校门口聊了几句。
  姜莱借着机会问靳言竹:“你一会儿去哪?”
  他偏头往校园里看了眼,凑近她耳边无奈道:“回公司。”
  她在借着路灯的光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倏地笑了。
  她了然道:“不想去工作?”
  姜莱注意到他的领带歪了一些,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靳言竹又想伸手扯,还是忍住了。
  “是啊,”他说:“主要是想和你在一起。”
  姜莱也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之后他反而变得这么黏,简直让人忍俊不禁。她中午下楼路过书房的时候还看见这人在忙,估计有很多工作待处理。
  她故意逗人:“那就一起呀,学长?”
  靳言竹靠在车边似笑非笑地看她,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姜莱弯着眼睛,“都休息了两天了,快去赚钱。”
  她眼角余光扫过秦苏那边,又踮脚,扯住眼前人的领带迅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在她准备退开的时候,靳言竹扣住她的腰又把她带回怀里吻住。
  柏油路面上铺着满满一层金黄的落叶,秋夜温柔。
  姜莱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她笑得很得意。
  “晚上见呀。”
  靳言竹点头:“学妹——”
  他嗓音低哑,尾音拉长,却迟迟没有下文。
  姜莱心跳错漏一拍,等着他的下文。
  他垂眸笑了下:“玩得开心。”
  -
  和秦苏走进校门时,姜莱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子,走了两步就觉得腰酸背痛。她颇为幽怨地偏头问道:“苏苏,你是不是也在心里骂你哥?”
  “是的,”秦苏煞有介事地点头,“如果我哥让我自己开车,而不是他非要来送的话,我们就能直接开到音乐厅了,省得走路。”
  姜莱深以为然,她瞥了眼旁边的路牌,更觉路途遥远。
  过了几秒钟,秦苏晃了晃手机,得意洋洋地告诉她:“表嫂,我约了个摆渡车,就在附近,等两分钟就到啦。”
  姜莱眼神里流露出赞赏的情绪,觉得秦苏简直就是自己此生的知己。
  音乐厅的A区是一个大厅,基本用途就是开晚会听讲座,B区经常被用来休闲娱乐,是个开舞会的好地方。
  这些年轻的大学生们热情洋溢、生机勃勃,她在这当助教的时间加起来有一年多了,总能透过他们看到当初的自己。
  因为今晚的穿着过于随便,甚至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所以她一边看着他们跳舞,一边在一处小角落吃甜点。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女孩坐在了她身边,看着挺年轻的,但也不像大学生。她主动和姜莱打了招呼,穿得也很休闲,牛仔裤高跟鞋。
  姜莱向来懂得怎么应付各种社交场合,她笑了笑:“我是美院的助教。”
  闲谈了一会儿,姜莱知道她也是助教,只不过是理工科的,计算机。然而娱乐时间并没有隔行如隔山的说法,女孩子们在一起的话题永远多得很,一来二去就可以聊得一见如故。
  在这期间靳言竹和秦苏都发来了微信,她告诉秦苏自己的位置,靳言竹那条直接用已读不回处理了。
  如果不是这男人的话,她现在肯定在舞池呢,哪儿至于像现在这样。
  “你订婚了呀?”那个女孩无意间看到了姜莱的左手,有点小意外,她夸道:“戒指漂亮,很配你。”
  姜莱回神,看进她的眼睛里,她的目光很纯粹,除了单纯的惊艳之外还有点感慨,祝福也很真诚。
  “恭喜呀。”女孩笑道。
  “谢谢你。”姜莱觉得比起那些圈子里的聚会,她还是应该多来参加这种活动,很轻松很惬意。那个念头转过之后,她又不着边际地想,同样都是理科生,这个姑娘的情商比陶李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还顺便八卦了一下:“怎么认识的?”
  “嗯——”姜莱眨了眨眼,心念电转,周围又没有熟人,说个小谎也无伤大雅。
  她笑了笑:“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学长,我追的,因为,一见钟情。”
  “呀,真好。”女孩看着姜莱的脸,过几秒后开玩笑说:“你漂亮啊,追谁不容易?”
  姜莱摊手。
  她显得很惊讶:“不会吧,我猜错了?”
  “就是猜错了,”姜莱忍俊不禁:“他特别难追,而且会很直截了当地拒绝人。我们在一起没多久。”
  现在回头看看,其实说拽说毒舌好像也都没那么符合靳言竹这个人。他是因为长得好,拒绝人的时候也比较利索,这么一来就显得拽了些。
  大学时的靳言竹、十九岁的靳言竹,看着她费尽心思地找机会和他相处,而他不算冷静地旁观,把人放在心里却只字不提。
  “天啊,”她表情纠结地问:“你老公神仙下凡??”
  姜莱笑得不行。
  两个人聊到这,她才晃了晃手机,说自己要回个消息。她打开靳言竹的对话框,那边问她晚上什么时候来接她。
  晚上还要他来接吗?他的事情应该也不少吧。
  刚想回消息拒绝,就听到旁边的女孩惊讶得说了句脏话。
  “……怎么了?”
  “热搜爆了,‘当红艺人宁岚私生活混乱’,”她把词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这个爆料哪儿只是私生活混乱啊,我的天……”
  女孩专注于吃瓜,没看到旁边姜莱忽然顿住的动作。
  “唉我去年看鸿鹄的时候还很喜欢他呢,长得挺帅的啊。这公关也不行,这都快两个小时了热度不降反增……”
  对于这个词条,姜莱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而对这位塑料前男友,她就更没想法了。不过她的右眼皮又开始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旁边人看那条长微博的时候,她回复了靳言竹的微信。
  本想在回完消息后岔开这个话题,还没等到那个时候,有个女生突然走到她这叫了她一声。
  “学姐?”
  女生的声音很甜,不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弯的。姜莱抬头应了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的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呀?我想打个电话。”
  “没问题,走吧。”她答应得很痛快,一方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另一方面她也想出门透透气。
  姜莱转头和那个女孩打了声招呼后就站起身来。她今天没穿高跟鞋,走在大理石地面上也悄无声息的,一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们两个顺着侧门出了音乐厅,把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隔绝在那边。
  这里是一个水泥平台,旁边有条台阶直通向地面。外面依然有风,云层浓厚,月亮在深灰色的云中若隐若现。
  姜莱开了手机的锁屏,又把它递给那个女生,自己转头撑着红漆栏杆随意地吹风。
  过了半分钟,那个女孩也没有拨出电话,而是叫了声她的名字,像是确认什么一般。
  不是“学姐”,是她的名字。
  姜莱不知所谓地应了声,女生的表情让她不太舒服,以至于姜莱看过去的时候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在路灯并不明亮的地方,手机屏幕的莹白光芒宛若针刺一半照在她的脸上,屏幕上赫然呈现着微博的界面。
  女生点开一张相对来说比较清晰的图问道:“这是你吗?”
 
 
第44章 愈合   独属。
  姜莱已经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但却不想睁眼,也不想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很难堪。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姥姥的缘故没少跑过医院, 因而对这里的消毒水味很熟悉。
  以前的她讨厌这个味道, 现在闻起来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不舒服的感觉从身体的各个零件处传来, 似乎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她一动没动, 过了一会儿又接着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她童年时期的那条街、姜家山顶别墅外的喷泉、读书时的林荫路还有佛罗伦萨的教堂和海鸥。这些碎片经常在她的梦里出现, 零零散散地拼凑成了过去的回忆,但其实还不止。
  开始的时候都是街景和没有情绪的画面, 到后来演变成了那些让她难以忘怀的事情。被送回姜家的那天,病房里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声响, 在那条满是欧洲中世纪建筑的狭窄街道, 和跟她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女人不欢而散,到最后,她梦到靳言竹亲了下她的额头,她的手上戴着一枚漂亮的粉色钻戒。
  噩梦就噩梦吧, 其实也无可厚非, 可她为什么会梦到幸福开心的事情?到梦境的最后,姜莱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因为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些属于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哪些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猛然睁开眼,大口呼吸。麻药已经不起作用了,她的头有些晕,脚踝处也针扎一样地疼。
  “还好吗?”
  靳言竹在病床旁边阖眼趴着。他穿的还是晚上的那件衬衫,只是比那个时候皱了很多, 领带不知被扔到了哪里。虽然依然是帅的,但整个人并不光鲜,气色也不太好,应该是没闭眼多久。
  他坐在床沿和姜莱手指相缠,又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她脸上的汗。她现在脆弱得仿佛一个瓷娃娃,靳言竹碰一下都怕会碎掉,只能小心地和她说着话。
  看她好一些后,他皱眉问:“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姜莱不想摇头,也不想开口,只是眨了眨眼睛。
  靳言竹的眉眼在病房的冷调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冽,薄唇没有弧度,看向她的眼神却很温柔。他看懂了她的意思,却还是不放心地按了床边的铃。在他想去卫生间浸一下毛巾的时候,姜莱扯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但看起来有些显而易见的脆弱,虽然有被她刻意的隐藏,但效果并不好。
  VIP病房里很空旷,整条走廊都没什么人影。
  他们两个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只是双手依然交握着,仿佛他们的情绪能通过皮肤的接触传递一般。
  “我梦到你了。”她说。
  靳言竹喉结动了下,把脸轻轻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姜莱动了动手指,蹭上他脸侧的皮肤。
  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说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梦到我了,然后被吓到了么?”
  “不是,”姜莱轻声开口,拉着两个人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她没闭眼,颤动的眼睫扫在靳言竹的手背上。
  “其实我不怕噩梦,”她坦白,“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的经历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但我以为你是我的幻觉,所以才醒了。只有这个才算是可怕的事情……”
  靳言竹的喉结动了下。
  姜莱岔开话题:“我头疼,是……脑震荡?”
  他“嗯”了声,“轻微脑震荡,难受得厉害吗?”
  姜莱摇头,然后说:“对不起,我没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我不知道当时被拍到过,我应该和你解释的,我没想到……”
  “姜莱。”靳言竹叫了声她的名字,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道歉做什么,你没有错。”
  他安抚道:“不是说头痛?先不要想那些了。”
  在医生例行检查完之后,姜莱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她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左腿,偏着头问靳言竹:“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怎么办?我要多久才能下床?”
  “你也说了,一百天啊。”靳言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坐轮椅,一样。”
  姜莱无语了一瞬,没说话。
  她百无聊赖地眯着眼睛看向门外,走廊里有一块瓷砖脱落了一角,看着很不和谐。她错了下眼,再看过去时视野里就多了一双鞋,是一双某潮牌的秋季限定。那个男生站在那没动,但在姜莱这个角度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她嘟囔了一句,“这是谁的腿,还挺长的。”
  靳言竹转头看了眼,起身让出了那个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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