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拆了,你把我抱到卧室去吧。”
靳言竹不辨情绪地“嗯”了声,他的手臂用了些力气,由着这个姿势轻松把姜莱抱起,她的腿自然而然环在了男人的腰间。
大小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靳言竹闭了闭眼,走了十几步,用脚拨开卧室的门。他和姜莱同居才多久,去洗澡的频率简直呈指数型递增。
被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后,姜莱眨了眨眼,没放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靳言竹手臂曲着,没让自己压到她。
好吧,既然这样……
姜莱把腿从他的腰间放了下去,没再做什么勾人的事,只是在靳言竹准备起身的时候及时拉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去?”她明知故问道:“陪我聊聊天。”
靳言竹微叹口气,觉得自己不是很想聊天。但是她既然开口了,那就聊吧。
他翻了个身,后背贴上床单后长腿还搭在床外一些。他闭眼轻笑,懒声道:“过生日么,今天听你的。想聊什么?”
姜莱拖长音调“嗯”了声,她吻了下靳言竹闭着的眼睛,跪坐在床上,伸手拉开了床头柜。
在靳言竹准备起身看她去做什么时,姜莱从柜子里熟门熟路地摸出来一样东西,又借着身体的重量把靳言竹压回床上。
她跨坐在他身上,先是吻了下他的唇,后又附耳轻声道:“今天这么美好,所以,你想不想让它延长一些……”
姜莱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位置倏地互换,靳言竹按住她的手腕,那双天生深情的眼睛里藏着汹涌的情绪,直直地看进她眼底。
靳言竹伸手拿过了那个盒子,看清上面的字后轻笑了声。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哑,姜莱和他距离太近了,把他喉结滚动的样子看得十分清楚。
“想好了?”靳言竹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温柔。他像是下最后通牒那般道:“想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在昏黄的壁灯照耀下,他看到身下的女孩轻轻点了下头。
都这个时候了,靳言竹还颇为绅士地问了一句:“需要关灯么?”
姜莱说“不用”,她闭着眼,睫毛紧张地轻颤。她觉得靳言竹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那个游刃有余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后悔刚刚……或许不该那样勾他。
但是,能看到靳言竹那么几个瞬间的失控,好像也挺值的吧?
他低头吻上姜莱的唇,含糊地开口:“我爱你,我说过么?”
姜莱被他的亲法搞得晕头转向,没余力回话。
靳言竹微微弓起身,用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勾开了她睡袍的衣带。她屏住呼吸,在男人的引导下偏头把脖颈暴露在他眼前。
他只亲了一会儿,在衣带解开后就离开了她的锁骨。
姜莱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也听到了吧。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刚才不是挺敢的吗?现在怎么害怕了,她又做了会儿心理建设,闭眼去扯靳言竹睡袍的带子。
她的动作依然很慌张,完全没有刚才的坦然。
“姜莱,”他在她耳边轻笑,又告诉她,“别怕。”
柔软的发丝稍有些凌乱地散在床上,在两人的衣服都褪得差不多的时候,靳言竹紧盯着她的脸,撕开了那个包装。
姜莱只看了一瞬就重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彰显着她现下的心情。
这男人……
第42章 手表 “有一句说给十八岁的姜莱。”……
姜莱的意识零零散散,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昏睡的,什么时候是清醒的。到后来从浴室里出来,靳言竹把她抱到侧卧, 又喂给她一口水。
别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喝过水之后她挣扎了一下, 还带着点哭腔控诉:“差不多行了吧?你松开……”
-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姜莱动了动身子, 半梦半醒间, 她就不自觉地开始回想起了昨晚, 回忆到自己那句话时,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变态吧这人……”
大小姐难以置信地翻了个身, 她嘟囔着,连忙抬起自己的手腕检查。
但是, 并没有什么痕迹。
……?
保持着这个姿势努力地回忆了一下, 她忽然明白过来。
睡袍的带子被松松地捆在腕上,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不痛不痒。但她自己没力气挣扎,所以又哭又闹的。
想到这, 她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靳言竹这个情趣真的是……
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动静,她把眼睛闭了回去, 熟练地开始装睡。
过了一会儿, 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凑过去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她的脖颈。
姜莱的脸皮已经在昨天扔在主卧的浴室和床上了,她索性破罐破摔,睁开眼睛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能看得出靳言竹心情不错, 虽然依旧是那个懒倦的样子,但眉眼之间却放松又温柔。
他弯唇笑了下:“经过了昨天晚上,我觉得我已经了解你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睡,什么时候是醒了但不想睁眼了。你……”
姜莱及时地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她总觉得这男人会说出什么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的事。
这个动作幅度有点大,她本来就腰酸,现在更不舒服了。
靳言竹反应很快地扶了她一把,又按着她的腰把人搂进怀里。他倒出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碗,碗里盛着皮蛋瘦肉粥。
其实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姜莱就闻到了粥的香味,在纠结自己要不要继续装睡时就被靳言竹拆穿了。
她选择性地忘记了昨晚自己所做的一切和这男人所做的一切,坦然地倚在他怀里喝粥。
“靳言竹,”姜莱眨了眨眼,忽然开口,轻声叫了他的名字:“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粥?”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忽略的一个事实,他们重逢后的第二次见面,靳言竹从那个酒吧送她回家,第二天她起床后就看到桌上有他买的温热的皮蛋粥。
或许有些线索就像拼图的碎片一样散落在来时路,只不过她专注于自己的情绪,一直坚定地奉行先入为主的理念,完全没有在意那些罢了。
“这很难么?”靳言竹低头细致地喂她喝粥,漫不经心地说:“大学的时候经常见你跑到校外吃这个。”
想到大学的时候,他顿了顿,竟然还笑了下:“早八的时候都愿意早起去吃,不是喜欢是什么。”
姜莱睫毛倏地颤了颤,她惊讶道:“原来那个时候你真的有在关注我。”
靳言竹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又把我抱回来了?”姜莱环视了下四周,扯了下身下已经被换过的床单。
“就昨晚,你在那边睡得很不舒服,我只能换了床单之后又把你抱回来。”他敛着眉揶揄她:“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姜莱心说你怎么不知道,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或许是昨天累着了,她的食欲不怎么好。她从靳言竹手里接过勺子喝了小半碗,然后就把碗放到了床头柜上。
“我不想吃了。”
靳言竹刚换了件衬衫回来,他垂眼,又坐回到刚才的位置:“我喂你。”
姜莱摇头:“不要,我困了。”
有人喂都不想张嘴,可以说是把恃宠而骄发挥到极致了,姜莱试探着抬眼看了眼靳言竹的反应。
但这男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她以为的表情,他只是把刚拿起的碗放了回去,亲了下怀里人的额头,一副“不想吃就不吃我都听你的”的样子。
姜莱:“……?”
本来事情的发展方向是如她所愿的,她却开始耍赖一般地找茬。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让我喝牛奶,我说不想喝的时候你还一点都不退让。现在我说不想吃饭,你就,这么算了?”
她面无表情地控诉:“果然是睡过就不珍惜了。”
“……”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就让靳言竹想起她喝醉后说他是渣男的那天。
“不想吃的话就等着一会儿再吃中饭,”靳言竹习惯了她的指控,手指随意地挑着姜莱的头发,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这么多戏?”
姜莱眨了眨眼,不闹了。刚从床边摸过手机,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拉住靳言竹的手。
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打着哈欠,生理性的眼泪再次出现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姜莱用带着泪的眼睛看着他,指着床头柜说:“你拉开那个抽屉,里边有……”
说到这,她又顿了下,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是在哪儿拿出的那盒套子了。
那个抽屉现在也变得让人不忍直视起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靳言竹却十分自然地伸手过去:“有什么?”
姜莱索性闭上了眼,摆了摆手指挥道:“你打开,把手伸进去之后应该就能摸到,有一个……盒子。”
“嗯?”靳言竹反手拉开抽屉,伸手进去之后就摸到了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物件。从手上的感觉来看,这个大小很像饰品。
他把那个盒子捞出来,低头看过去,而后又看向自己怀里的女孩。
姜莱躲了躲他的视线,她用手挡住眼睛,别扭地说:“……给你的。”
“礼物么?”靳言竹勾唇笑了下,盒子上熟悉的品牌标志已经让他知悉了里边的物品。他把姜莱的手拿下去,和她说:“帮我拆。”
姜莱后背麻了一下,忽然想到昨晚靳言竹也是用这个语气哄她,还说了几乎差不多的话。她现在有点崩溃,觉得自己不管怎么都会想到昨晚,她得离这男人远些。
“你自己不会……”
靳言竹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晃了晃手腕,表达的意思不言自明。
姜莱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在任何事情上拒绝靳言竹,这个男人好像有那个让人心甘情愿沉沦的本事。
靳言竹垂着眸子,认真看着姜莱打开盒子的动作。她把繁复的包装拆开扔在一边,最后拿出里边那块表。
表带的设计不复杂,表盘倒是漂亮得很,和他之前的那块风格差不多。姜莱拉过他的手,细致地把表扣在了他腕上。
“怎么样?”靳言竹动了下手腕,问她。
“有没有搞错?”她无语了一瞬,“这可是我买给你的,这句话,难道不该由我来问?”
他“哦”了声,靠得离姜莱更近些,笑意仿佛荡在她的耳边,“谢谢你,表很好看。所以我问,我戴好看么?”
“当然了,你的手本来就好看,戴什么都养眼。而且,我挑的礼物当然……”
姜莱夸到一半就顿住了,她看到靳言竹把她刚摘下来的那块表妥帖地放回了盒子里。即便是戴了这么多年,他也是一副很珍爱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你很喜欢它,是吗?”
靳言竹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听了这个问题,他弯唇:“这块表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她抬眸看过来。
“谢谢,”他说:“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知道我眼光好。”她有些困惑地问:“这么喜欢啊,还要说两次。”
靳言竹想了想,答道:“有一句说给十八岁的姜莱。”
他说:“补上。”
十八岁的她……
姜莱想,十八岁的她,送出那块表时是什么心情?
想了想,其实与今天的心情无异。
她依然小心翼翼,依然期待。
因为,依旧是这个人,她的爱意也依然满涨。
-
“我就是在放这个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别扭,看到的什么不言而喻。
靳言竹眸子沉了沉,过了会儿才笑了下:“我就是放在那,其实我没……”
姜莱很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打断道:“不许解释。”
“好,”他听话地改口:“我爱你。”
他说:“穿衣服吧,需要帮忙么?”
听了这话,姜莱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神很坦荡,不是在逗人,是真的在问话。
她赶忙摇头。
靳言竹从床上起身,当着姜莱的面捡起地上还没收拾的衣服,拿着它们出了门。
在开门的时候,他的手触到门把,又转头忽地开口:“忘记告诉你了,秦苏刚才打电话说一会儿要过来。”
话音刚落,门在她眼前轻轻关上。
姜莱顿住,冲着关上的门问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磨了磨牙掀开被子,在看清了自己身上零散的红色印记后又忍不住地腹诽,靳言竹还知道她今晚要去舞会呢?知道的话昨天还那么折腾。
偏偏这人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她穿着睡袍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女孩气色红润,皮肤也一如往常一般吹弹可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没睡好的憔悴感。而且像脖子这种外露的皮肤也没有什么吻痕之类的,不过……
不过礼服肯定是穿不了的,后背和手臂简直没法看。
在换上一件长袖的条纹衬衫后姜莱才确定,靳言竹昨天一定是故意的。
第43章 舞会 “那就一起呀,学长?”……
靳言竹亲自开车把她们两个送到了宁城大学东门, 在路上的时候姜莱一直在和秦苏聊天,开始的时候是天南地北什么都聊,聊美术馆和高更、聊不久后的冬季时装周。绕来绕去快到目的地时, 秦苏才说她今天确实想约姜莱一起吃午饭的,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