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阴气最重,煞气最重。】
【提一嘴,我翻到以前的一篇贴子,说的是那三个女高中生@ggjufc.cm就这个帖子】
【我把原文复制过来了,你们瞅瞅。】
【关于南城女高三人自杀的内情——不开玩笑地讲,这三个人我都认得,我之前也是这个高中的。出事的时候我刚上高一。这三个人都是学姐,而且是一个班的,印象最深有个学姐叫代紫,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超级漂亮,学习也好,好到每次学期末可以在国旗下发言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自杀,当时在学校里有传言,说代紫学姐他们班的班主任何庆老师猥亵学生,因为有一个女生午休的时候去办公楼,亲眼看见有一个女生从何庆老师办公室出来,表情衣服都像干了那种事……】
【然后学校里就有很多人说,说代紫肯定也被那个过,还怀了孕去医院打过胎,另外两个女生也一样。】
【个人看法,自杀原因要么是真那什么被大家知道了,无地自容相约自杀的。要么是因为不是真的,是谣言,她那样清高干净的人受不了被污蔑被弄脏。】
【感谢普及,目睹了一场很有青春疼痛文学风的八卦。】
何娣是一点都不怕鬼的人,但这样带着怨气又有神秘感的轶闻看了之后,难免也会在潜意识里对她产生影响,像打烙印般留下深刻的映象,一时难消。
她关了手机后,合上眼睛。没几分钟陷入了深度睡眠。
清醒时候人有理智也有强大的意志力来控制身体。
一旦失去意识,进入睡梦。潜意识里的怪物就开始作祟。稀奇古怪难以解释的怪异梦境纷至沓来。
房间里。
老爷爷响亮的呼噜声像电锯子拉动引擎,轰隆隆地大响着。
陈戈峰睡得很浅,黑色短发乱乱地盖过眼皮,他没有侧躺,一只手垂落至床下。
黑色的纹身安静地臣服在他腕间,尖锐利戈像急待魔鬼的到来般,与黑暗交融,借来力量。
慢慢的。
先是很低的人声,而后缓缓提高音量。声音也越来越清亮,像唱着儿童歌的小孩。
她在念诵:“我…还给我…你还给我……还给我………”
一句比一句大声。
刺人耳膜,绞杀神经。
起初,陈戈峰还没完全醒。
半眯状态下,这女声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不清楚也不真切,像他梦里的声音。
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估计是梦到关键节点,感情投入过度,声音猛地大了几个量级。
“还给我!!我的头!!把我的头还给我!!!”
陈戈峰被惊得一动,啧了一声,手捏着眉间,转瞬间醒了过来。
声音还在继续,银制铃铛一样,清亮又凄厉地响着。
“我的头,我的头,你还给我……我的头去哪儿了?我的头…………”
陈戈峰耳朵听清内容,微拧眉头。
她是被鬼上身了吗…
在几次妄图闭眼入睡无果后,这夜半瘆人又烦躁的声音,让他直接坐了起来,很有点儿不悦地盯着正在发疯的何娣。
她一边神神叨叨喊梦话,手还配合着梦里的剧情,朝天花板竖了起来,五指使劲往上伸,一抓一抓,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
他冷着眼又盯了她一会儿。
何娣是紧紧闭着眼的。确定无疑,她就是在说梦话而不是故意搞怪逗他,并且看这投入度,一时半会儿停不下。
他忍耐着要把这人直接摇醒的冲动,转回头,低着眼睛。
烦躁状态下,他拇指无意识摸了一下自己食指的第二指节。
某些记忆中的温度和触感,无意之间,柔软地压住了他的脾性。
此刻。
老爷爷电钻版呼噜声比起旁边这位阴间复读机,也成了美妙的白躁。
他重新睡了下去,用手腕盖着眼。
何娣:“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哦耶耶耶~~”
她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熟悉的旋律,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哦耶耶~~”
陈戈峰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躁还是烦还是疲倦,还是觉得骇人。又或者跟这人一起发疯。
他听着听着,她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竟然笑了几声,像白天被她逗笑。
声音又低又哑。
手腕外侧仍是盖着眼睛。
“把我的头还给我……哦耶咦耶耶耶喂~~~”
“耶咦耶耶耶~~”
——
次日清早,鱼鳞般的云朵密布于天际,日头是绚丽炙热的金橘色。
悠悠风过,白鸽张开双翅,横向画圆,朝着高处的天空去。
何娣手握着一大袋瓜子,转头望着窗外的夏日美景。
悠闲懒散说着:“哎,大兄弟,今儿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喂喂鸽子吧。”
一夜未得好眠的陈戈峰靠着床头,神色暗沉,垂着眸子在看手机。
听到她的声音唤到他头上,因失眠而生的躁意与疲倦,还有一直以来积压着的对她这个新房友的嫌弃,一时间都震荡上头。
他咬肌浮了下,又不自觉朝门那头转了点方向。
何娣自顾自地继续扯,像个孩童怀抱着旺盛的好奇心,重复发问:“哎,你说鸽子会不会吃瓜子。它要是吃,会自己磕吗?”
她看着窗外面,又忘记自己听不见了。没听到他的回答,便更加刻意地cue他。
何娣:“啊?你吭个声啊~”
“滚。”他声音冷淡,语调很平。
“咔咔……呸……还是说,它是直接吞进去?我们下去试试呗,喂鸽子,陈戈峰。”
“滚。”音量大了两成。
何娣:“啊?车神大哥。”
他微顿了一下,然后一切照前。
“滚。”
何娣正这时扭回头来。
看见他冷寂地斜睨着她,咬肌鼓出一块,在他瘦削又流畅的脸部线条里很惹眼。
何娣看着他这一目了然是不高兴的脸色。
她不明缘由地蹙了下眉头,像观察动物世界里的猛兽似的,愣神盯了他几秒。
眯缝眼睛,拇指食指卡着下巴。仿若生物研究专业的高材生,切片行为,以之来分析该生物此种行为的目的源。
那通过这几秒钟细致的观察,和她多年看动物世界的经验。
他……应该是在气她吃独食吧!
何娣看了看手里的瓜子袋子,无奈摇摇头。
有积怨呐…
记得上次在天台上吃瓜子就没分他来着。
记挂上了吧。
好朋友应该学会分享的!
何娣以她清奇的脑思路,意会过来他这般表情的内在含义。
她油腻地勾起唇角。
手伸进瓜子袋子抓了一大把。
一手撑着床边,俯身,不由分说直接一把瓜子塞进他的手掌里。
她笑眯眯道:“你要吃瓜子直说啊,气什么?”
她手里的瓜子太多了,完全阻隔了他们的皮肉相遇。她不知他手的温度是冷还是烫。
陈戈峰冷戾地看着她逼近来的脸,视线从亮亮的眼上带过一下,停在她的左眉尾的一处浅疤上。
何娣长得是真心显小。
皮肤很白但不是惨淡的苍白,可能与她的性格和生活方式有关,她爱说爱跑爱动,因此血气丰盈,两颊白里透红,唇色也红。
发际线有碎碎的胎毛,显得额头光洁,脸小。
眼瞳纯黑,笑着看他时,眼睛会变弯,变窄。
瞳仁也就更深亮。
他要是西南,被她塞了一把瓜子,还被这样笑吟吟盯着看,早就被迷晕了。
可他又不是西南,尤其昨晚还享受了一整夜,她个人独奏死亡催命曲。
鲜活水灵的何娣看他嘴唇没动一直不讲话,眉毛后半截的羽尖往上一扬。
光洁纯黑的眼里闪动不解,直直看着他,疑惑道:“嗯?”
陈戈峰冷漠转开眼,连眉毛也没再看她的了。
喉结往下滚了滚,他还是咽下了口气的,没再骂人。
接着瓜子的手直接转了下,从手背朝地面,转到手背朝着天花板。
他把瓜子通通原数奉还回她的手心。
何娣被他拒绝地动作搞怔住了,她慢慢后退身子,缩回自己的床界线内。
看着手里这把乌黑铮亮的瓜子。
理解错了?不是要瓜子?
还是说……
她视线瞄到床头柜那摆放的另一袋不同口味的瓜子王,灵光一闪。
她把手里的次等货放回原袋子。窸窸窣窣把她相中的那两袋都拆开来,两手分别抓满两把,朝他的方向伸出去。
手距离他的肩头,十公分。
何娣:“奶香和五香你要哪个?”
“你要是要五香你就比个五,要奶香你就摸摸你的奶。”
这个梗,一直以来,屡试不爽,听到的妹子不论害羞还是起哄,亦或是真被戳到,无一例外都会笑。
这是何娣逗笑杀手锏之一。
她以前高中常跟她几个大胸闺蜜开这个玩笑。
撞上性别为男的陈戈峰,竟也一视同仁,说得顺溜极了,一点儿不卡壳,羞涩。
所以她两手呆呆地抬着,期待着他的笑。
她看着他凸起的脖颈筋肉,和一直在动的咬肌,和绷着又松下又绷起的下颌一线。
她想。
完了完了,这回他肯定忍不住要笑了吧。
笑了之后再乐呵呵地把两把瓜子都接回去。
这房友关系,直接破冰烧开水啊。
然而,何娣没注意到。
陈戈峰的拳头握紧了,小臂青筋根根暴起。
他根本不是在忍笑,而是在忍别的东西。
——
张四跟何子下午还没到病房时,就这昨天,娣姐和陈戈峰笑了的话题又讨论几分钟。
两人爬着楼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张四:“我还是觉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