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刚刚几人的视线比作放大镜的话,那现在就是显微镜了,他们恨不得要从陈戈峰身上看出个花来,也要找出他勾走寡王钢铁直女娣姐的原因。
…果然,还是因为脸吧…
…哦,还有身材…
…这腿,这肩膀,这腰,太蛊了…
“蝶姐,你眼睛都直了,还有我刚刚瞅到你吞口水了。”
赵云蝶偷偷使劲一拍说话那人的大腿,压着声音:“闭嘴,放你妈的屁。”
“哎,别站着了,我们都跟何娣是高中同学,老朋友了,熟得很,陈哥你过来坐吧,跟何娣坐一块。”赵云蝶笑着,往靠何娣的反方向挪了一些,空出一个人可坐的空间给他。
何娣也把手放在那空地方处,手拍了几下沙发,示意他可以坐过来。
她甚至怕他嫌挤得慌,又往骷髅衣服那边靠了靠,给他腾位置。
晒得很黑的大手放在身侧,挤到何娣细白的大腿肉,软软地被压得陷进去一点。
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半点和异性的身体接触,呆呆,亮亮的眼睛不解看着没有动的陈戈峰,仿佛在问,过来坐啊,还愣着干嘛?
陈戈峰在她裸露的肩膀和腿上晃了几眼,越发不悦。他看着何娣和骷髅短袖中间那一块,冷淡说:“我坐那边。”
老铁是女的,有男朋友了,做为男性朋友,改掉以前玩乐不知尺度的桩桩件件,也是异性朋友该有的眼色。
骷髅短袖也没例外,几乎是一瞬之间从陈戈峰阴沉的脸上接收到了讯号,他赶紧站起来,坐到了另一边的拐角沙发上。言语亲和热切:“行行行,你坐你坐,你跟娣姐坐。”
何娣眨眨眼,也没说什么,又往另一边挪地方。
陈戈峰坐下来,侧脸看着她,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膝盖上。手掌很大,她腿细骨骼细,一手就握住了她白皙光滑的膝盖,问:“你冷不冷?”
他不提醒没察觉,一说到这,何娣才觉得后背有点凉。
这几天升温迅速,酒吧空调冷风大,她缩了下一边肩膀,手去扒拉他的手,回:“是有一点。”
陈戈峰手没动,周围那么多人的注视也没影响他放在她一个人身上的专注力,他看着她,语气含着质问,有点冷:“那你穿这么少,给谁看?”
这是什么话。
何娣瞬间不高兴了,直直迎上他的冷黑的眼睛,嘴角一咧:“你想干嘛?”
“我穿什么不是我的自由嘛。外面那么热,我为什么不能穿短裤,穿无袖。”
“给谁看?我爱给谁看就给谁看。”
空气静止了。
气氛就像水流被凝固成冰,僵硬寒凉。
一众人里没有人敢出来打圆场,只是默不作声看着他俩。
一来,他们几个了解何娣的脾气,叛逆,不服管,我行我素。现在battle起来,他们也好奇,这位活成未来传说的娣姐男朋友会怎样解决。
二来,他们纯粹也是想看看热闹。小情侣吃醋吵架,直女酷哥版。
酒味漫过来,混着一点点香烟的焦油味道,是酒吧里常年充斥的那种气味。
这味道可以说是城市灯红酒绿的嗅觉缩影,也可以说直白点,是肮脏的男性气味。
陈戈峰眉间染上冷戾,盯着她,无声的对峙中,没有哪一方落了下风。
何娣觉得自己是一点儿错处都拎不出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想歪,没有坏心思,她对自己的每一个朋友也非常信任,明明就是他多事多疑又啰里吧嗦,还他妈阴阳怪气的。
太久的沉默与对视,让何娣眼皮不适,她移开视线,手摸了下肩膀:“你别管我这个,我的衣服我自己做主。”
陈戈峰别过头,不直视她了。何娣余光里看见他脖子上的筋络到咬肌都鼓了起来,他还是没说话,但光看表情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何娣:“…”
做为学姐的赵云蝶吃瓜过个瘾也过了,再僵下去这局子就死了,保不齐他们两个下去还得争。
不如现在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让游戏继续,指不定他们两个在游戏里聊着聊着矛盾就没了。其实本来也就是出门穿的衣服这些小事。
赵云蝶新倒了杯酒放在陈戈峰身前,环视一圈:“额,我们刚刚说到哪个人了,游戏还是先继续吧,还有这么多人,这游戏再多折腾几次,几轮下来,酒吧都要清场了。”
骷髅短袖小哥捏着酒杯,举了下手:“我我,到我了,然后我之后是娣姐,再从这边绕过去。我换了位置,下一盘再按现在的位置来吧。”
“嗯嗯,那你先说。”
“我接着刚刚的讲哈,我就直接跳了,我就是预言家,我上一把查的是娣姐,查出来的结果我也直说了,是狼人。上上把我查的程宇,是好人,我可以断定是好人。因为我已经跳了,所以女巫下一把,要死的是我的话…”
后面的东西何娣有点走神,都没听进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边的人身上,他没拿牌,也没参加游戏。
而是微弓着腰,握着酒杯也不知道是在听人说话还是没有。
刚刚斩钉截铁,像画出一条分界线的发言,和他的反应,让她现在点不太好受。
怎么讲。
每一次被压制和束缚,然后再用自己的力量没有顾忌的,叛逆又张扬的去冲破它们。那过程是非常爽的,很解气。
然而,现在她没有解气的滋味。只觉得,有点烦,很有点烦。
再两轮下来,何娣就被单方向爆锤是狼人出局了。她自己也是有点心不在焉,都没有像往常般巧舌如簧的反抗。
懒懒散散靠着沙发背,闷闷的喝酒,安静地看着听着他们的游戏进程。
“要我说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刀了一个狼人出去,让我们乱了阵脚。我还是那句话,他确实是狼人,不是好人,我刚刚验过了,这就是自刀啊……”
“不是,他说他是预言家你们就信?他要是预言家,狼人为什么不投他出去,已经两轮了,我也坦白好吧,我是女巫,两把了,没有一回天黑死的是他……我还是倾向于他是狼……”
赵云蝶悄咪咪观察着那头那对小情侣的动向。真的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这男的她从前不认识,但能这样跟何娣死磕,估计也是个硬骨头,自尊心强又倔,谈恋爱虽然也是谈,但看得出来,有些东西他是不会退让和服软的,他有他的原则。
他清楚的知道,他可以向他爱的人低头,但这些不行。
大男子主义是病,他活了二十七年,怎么可能轻易治好病,他根本没有那么好脾气。
上帝坐在酒桌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拍拍手掌大声说:“天黑了天黑了,快闭眼闭眼啊。”
赵云蝶闭上眼睛。
上帝:“好,狼人请睁眼,决定一下你们要杀谁?他吗?是他吗?好的。请闭眼。”
上帝:“女巫请睁眼。女巫,今天晚上他死了,你要救他吗?救还是不救?你有一瓶毒药,你要用吗?你有一瓶解药,你要用吗?好的,女巫请闭眼。”
上帝:“预言家请睁眼。”
赵云蝶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突然的亮光让她皱起眼睛。
上帝:“预言家,你今晚要验谁?”
云蝶侧过脸,眼睛倏尔瞪大,手又抬了起来,捂着嘴。
墙角落里,何娣正在被她男朋友强吻。
冷□□悍的手臂箍着她的细腰,还在闹脾气中,发生亲热举动是违和。
何娣便用手肘横着拦住他的脖子,却连一寸的距离也没推开,手臂两侧紧紧贴着两人的脖子。
她仰着脸,嘴里粗野的味道和动作有点浓烈凶悍,喉咙里不自觉冒出,想说话却说不出的哼哼声。
她刚费力把手臂抽出来,想好好照他脸来一拳,身体一下失重,眼前的景象也天旋地转。
她直接被陈戈峰一把扛在肩膀上,头也没回,大步流星往外走。
上帝也哑言盯着,忘了走流程,有人在不知情地催促:“喂,上帝,上帝,你快点行不行?”
“搞快点搞快点…”
“一会儿真要清场回家了的。”
第58章 一物 很性感
“天亮了, 睁眼吧。”
“挖槽,这两人呢?”
狼人游戏还没结束,中间睁过眼, 有特殊身份的人表情有点古怪,但也没敢说什么。
上帝从桌上起身,转而坐在了他们俩走后的空位上,挂着闲笑说:“走了呗,闹了点矛盾。男的直接把娣姐扛走了。”
“歪日,这么野。”
“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看娣姐那男朋友挺像个正经人的啊,身上有种警察还是军人的气质,又冷又硬, 眼神扫过来,看得我感觉自己像个坏人。没想到啊…我去…”
赵云蝶在把玩手里的角色牌,刚才受到的冲击慢慢消散,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艳羡。
单了五年的蝶姐努着小嘴, 低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酒杯,悻悻道:“真好, 我也想要个又帅又man的男朋友。然后深夜寂寞的时候…”
染黄毛的小子对蝶姐的怨女发言不感兴趣, 坏笑着自顾自对一圈人问:“你们说,娣姐和她男朋友两人, 这会儿干啥呢?”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干柴烈火, 火车进轨道啊。”
——
然而, 火车别说进轨道了, 还没发车,就被某个假小子一拳打得车头玻璃稀碎。
肩带断了一边的何娣紧靠着车玻璃,右手搁在膝盖上, 指节间挂着几丝血,是他的鼻血。
她不冷不热地看着他鼻下因为出血,用手背蹭过而留下的红印,掷地有声:“活该。”
铁锈的血腥味漫在空气中。
他漆黑的眼紧盯着她,无声的震慑,像野生动物锁定猎物企图吞之入腹时的眼神。
她眼睛迎上去,一点儿不在怕,即使刚刚被他单方面压制着扛了一路,丢到车里,衣服扒了个稀巴烂,嘴也吻肿了。
好歹还逮着机会锤了一拳好的,解气。
她这样想,突然有点洋洋得意,看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从她的脸上,往下一滑。
何娣回过神来,偏过脸,赶紧抬手拢了下衣领,把左边肩带用手固在肩头。
左肩带已经是完全断开的状态,手只要一松开,就会掉下去。所以,她只能保持这个动作,手不能动。
地下停车场安静得像太平间,一个人也看不见,空旷而且漆黑。
只有他们的车内,有昏黄的灯光,照着灯下的她。
黑色的工字背心,领口被撕开一个深v口,头发很乱,脖子到胸都有红红的痕迹,嘴唇染着亮亮的水色。
平常用强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