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娣摸着他的刺青,噗嗤笑出来:“说不定,你以前比我上学的时候还非主流。你们以前学校女生戴美瞳吗?有没有留那种很厚的平刘海。”
“我上初中大家都这么搞,我闺蜜也这样,还让我跟她一起去剪那种刘海。大夏天,热死了。”
“时间久了,记不清,好像有。”
何娣本来也没想他会记得,毕竟钢铁直男上中学的时候,多半眼瞎又脸盲,对女生间的东西一窍不通。
“你高中是不是很多人告白。有没有印象很深刻的人,追你的人里面。”
他手一翻,把她一直在摸自己刺青的手捏在掌心里。他嘴角很浅地一扬,好像是回忆起什么深刻的事情。
他说:“有,高二有个女生送情书,我没接,第二天她朋友找我麻烦。”
何娣听到十分专心:“他们要打你?”
“她朋友都是女的。很多人,很吵。”
何娣听出了一种硬汉正面刚蜘蛛精的无可奈何,她没绷住,想到那场景就一个劲地笑:“你没打人啊。”
“我不打女的。”
何娣:“还有吗?”
他单手很慢地晃了一圈酒罐子,声音很低:“还有,很多。”
何娣莫名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点“我很抢手,有我这个男朋友你心里可美。”的炫耀意味。
“你都没同意?”
“没。不喜欢。”
何娣晃了眼自己豪放的坐姿,突然问:“我觉得吧,你喜欢我,有一部分,果然还是因为我雌性激素少。就看着,没那么娇滴滴的,让你心里挠得慌。”
直男也许就是喜欢硬的。
他盯着她,开口:“不,你挺挠得慌的,而且雌性激素也不少,看着可怜巴巴的。”
何娣:“…啥可怜巴巴的啊?”
他侧过脸,捏上她下巴,用唇吮掉了她唇角的酒:“没什么,说了你又要捂耳朵。”
看着他的眼神,何娣知道是什么了,刚刚拉家常拉这么久,气氛一直惬意平静,一下子提到这些,他又吻她,血气瞬间就震上来了。
何娣趁两手是自由状态,手撑着地毯往远处挪了挪再坐。都不看他了,死盯着电视机。
陈戈峰盯着她一会儿,忽然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猫咪突然这样怵他的样子很有点可爱。他伸出手,摸着她后脑勺。
电视节目间歇的途中,他声音低迷有磁性,熨烫鼓膜:“看着可怜兮兮的,好不像你。”
“所以…会有点兴奋…”
这是要闹哪样?真的有人可以用这么平静无波的表情和语气讲这种羞羞的事吗?
就像分析数据一样。
何娣深深吸进去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一下他什么叫做脸皮:“你能不能说话顾忌点,要不要脸。”
更不要脸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些口头上的不及十分之一。他还是听话地应:“好,我尽量。”
东拉西扯,时间过去很快,何娣竖着手掌,拍着正着打哈欠的嘴。她有点困了,想早早睡觉。
人才站起来,就被拉住。
“去哪里?”
何娣:“我要洗洗睡了,实在太困了,你们家我记得有两个浴室的吧。”
一楼的浴室门都被踢了个大洞,地板指不定也还有残渣。除开这里,选别处去洗,才是明智的决定。
“楼上的,淋浴坏了。”
何娣看着他的眼睛往后缩着脖子。感觉他八成是在骗人。
“没骗人,你可以去二楼试。”
何娣发射眼神光波拷问半分钟后,从他淡定自若地表情,不情不愿证实了这家伙说的应该是实话。
何娣站起身,看向那个玻璃门上的洞。从水平高度测算,刚刚好到她的小腿膝盖这一块。被看了,应该也欧克。
何娣:“行,那我去洗了,你也赶紧洗洗睡,还有给我准备一个单人房间吧,客房什么的,我要一个人睡。”
他没情绪,淡淡一嗯。
何娣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淋浴头与门正好是对望方向。
热水一直往下浇,她也一直心有牵挂一般总是回头看门那边有没有来人,他会不会假装路过偷看自己。
然而,一直到她洗完澡都没见门那边有过人。
是她想岔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戈峰怎么会是那种喜欢偷看的人,他要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有的时候甚至是有点强制性的看,压着你的手,让你清清楚楚知道他在看你,你的全身,所有。
何娣不屑地嘲笑自己几声,解了头发,往外走。
玻璃渣子也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何娣感觉到疼之前,骂声已经先脱口而出了。她咒了好几声操。
脚底板锥心的刺痛一点点随着神经反射弧运转的结束,逐渐大幅度扩散开来。
她腿都再没法迈开了,呲牙咧嘴,站在原地没动。
正当她在脑子里面缓解疼痛时,门洞出现一双腿。
“何娣。”
上次都踢门了,这回人也在,哪敢不讲话。她立即就应:“哎哎,我在我在,男朋友。”
陈戈峰:“怎么了?”
看来是刚刚骂的几声有点突兀了。他听到了。
何是有受了伤去隐藏的习惯,对于她而已,伤口就是证明你很垃圾,你被人爆锤了留下的耻辱。
对伤口避而不谈,是扭曲的自尊心的彰显。就像之前她不会主动跟人提起她耳朵的事一样。
但在陈戈峰面前,她似乎没那么拧巴,有时拧一下也被他的骚话情话真话,马上哄软下来。这可能是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作祟,比如,爱情。
何娣把自己的左脚抬起来一些,低头看了看:“我脚进玻璃渣了,老陈。”
“门打开。”
何娣单脚蹦了两下,拧开门。还没抬起眼看见他的脸,就被他打横抱起来,出浴室,上楼梯,进房门,他的房,他的床,一气呵成。
何娣坐在床边上,痛脚的脚跟踩在床沿。
他开了灯,冷白的灯管光亮得直逼人眼睛。
何娣看惯了浴室的暖黄光,一下换这个白光,她眼睛不怎么适应,紧闭了好几秒。
脚掌忽然被握住,他的手指按到她脚心嫩肉,左右摩了一下,似是在找那块碎渣进到哪里去了。
不过何娣怕痒,差点一个激灵一脚蹬了他。
她睁开眼:“老陈,你家里有没有镊子,可以把它挖出…嘶…”
手指摸到脚心再往上一点,她嘶了一声,有反应。
“这里?”
“嗯。”
“你们家有没有镊…我…”
湿热的感受瞬间覆盖上来,又痒又麻,从脚底板酥到天灵盖。
他的唇贴着她脚心,舌尖在寻那块玻璃,细软发丝撩得她更痒了。
第65章 一物 一分钟游戏
湿热的感受瞬间覆盖上来, 又痒又麻,从脚底板一路酥麻到了天灵盖。
他的唇贴着她脚心,舌尖在寻那块玻璃, 细软发丝撩得她更痒了。
何娣嗯了一声,他偏头吐掉了玻璃碎渣,血珠子从皮肉底下渗出来。
何娣快速把自己的脚收到床上,盘着腿用卫生纸随意揩了几下,血没再往外渗,她就停下动作, 把纸团丢到床边的垃圾桶。她没抬头看他,手摸着脖子。
他没动作,站在床边看着她。
这熟悉的床就在昨晚还见证了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激情大戏, 而此时戏中的两位主角又再次到临现场。
同样的场所和那些记忆,人物契合到在一起时,就拥有了一种强大的暗示能力,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们。再来一次。
何娣开始有点怵了, 手数着节拍,拍着腿, 环顾四周, 就是不看他:“你要不也去洗洗,身上一股烟味, 还有番茄鸡蛋面的味道。”
三秒钟的静止后, 他一言没发出了房间。门合上, 何娣迅速爬到床头, 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在里面找到了一盒已经拆开的套,另还有几个完整的盒。
她把这几个蓝盒子一股脑扔到了床底下, 扬起下巴,得意地拍拍手。
不错不错,这波操作,就像单身女性为防色狼侵害,会在自己身上备一盒治hiv的药一样,宣示自己有传染病,这是变相的二重保障。
何娣做完这一切,用遥控器调了一部惊悚片出来,以葛优躺的姿势入神地看。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宽大的黑色短袖因为袖口太长,屋内也有些热,被撸到了肩膀,露出纤细的手臂。睡躺的姿态让黑色运动短裤缩上去一截,细白的腿到臀线都能看见。
何娣看见他回来了,立马动作飞快地坐起来一截。陈戈峰看了两眼电视,坐到她旁边。
屏幕里,红不次啦的番茄酱喷涌的到处都是。限制级画面不仅一帧接着一帧,时不时还给你来个特写镜头,吓一次,恨不得手机都飞出去。
他握上她的手,十指交缠,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话题从浅开始,以点入深,不着痕迹:“你喜欢看这种?”
何娣盯着电视机屏:“还好吧,这个是新出的,我看简介挺有意思,就看了这个。”
他的手从指缝滑到了她的腕部,摸着细韧的静脉一路往上,声音在不知不觉变得低浓磁哑:“你不怕这种吗?血腥的。”
何娣好像被戳中了某个让她一直以来都感到自豪的点,她哼了一声,吹起牛逼:“开玩笑,这种东西有啥可怕的,我小时候去江里面游泳,还看见过死人,浮尸。”
“嗯,然后…”
他淡淡地要她继续说下去,心思其实全然不在那上面。
手滑到袖口以内,棱角明显又瘦削的肩膀骨露出来,唇轻轻地覆上,一点一点挪移,再贴覆。
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还没到让何娣不舒服的程度,她反而抬手像撸猫一样摸了几下他柔顺的头发,接着讲:“当时是秋天,天黑得比夏天快。我去游泳,不到二十分钟天就几乎全黑了。我……”
亲吻从低处到高处上爬,像一连串开在夜里的花炮。
她手从摸着他的头顶,到只能摸到脖子部分。
他咬上她说话时在微动的喉管。何娣哽了一下,使劲锤他的肩膀:“…窝…就往下潜了几米,游出水面的时候正好撞到一个婴儿的浮尸……吓死人了…”
陈戈峰把人紧抱着,亲到她的耳廓,再是眼尾。他的声音很轻,包着扑动的气音,如同温柔的呢喃:“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