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接起电话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竟然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
倒在血泊里
她只觉得和蒋飞的这通电话,像是隔绝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在这个星光暗淡的夜晚,只是听见电话那头的他说了一句,“你还好吗?”泪水就打湿了眼眶了。
她不敢大声给出回应,怕自己的声音惊扰起了,这座宅子的另一个人,只得压着嗓子跟电话那头的人对话。
两人交换了目前双方掌握的信息,时间很急迫,约定了就在明天,赵嘉汀定好的结婚的日子开始行动。这边吴鹤也担心赵嘉汀不知什么时间就会寻过来,这个手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给落在她的房间里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将手机放回了原位,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窝,窗外的月光也朦胧不清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明天之后,她会身在哪里,是怎样的心境躺在那张床上,是否还能像之前一样安心入眠。
会不会重新被赵嘉汀关起来,关在一个跟这里一样看起来华贵的屋子里,孤寂的只跟他日夜相处,又会不会明天的行动没有蒋飞所计划的那样的顺利,失败了会怎么样?赵嘉汀会真的对她开枪的吧,就那样轻易的拿走自己的生命。也或许她和蒋飞真的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赵嘉汀离开这个房子,重新去过属于她和蒋飞的将来,他们一起解决晏小乙的事情,然后一起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圈子,去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去过两个人的幸福余生。
即便是,只有这样的画面想象停留在脑海里,她便已经是十足的向往了,总算是对着明天的日子有了一丝的期盼的心情。
一袭白纱的她,竟然打开了那扇曾经被赵嘉汀紧闭着的门,她甚至不敢放肆的呼吸外面的空气,身后的紧迫感就已经追了上来,她在房前的一片松林里踉跄的穿梭着,脚下纵横的荆棘刺进她的皮肤也已经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了,这些跟在那座房子里的窒息感和恐惧感,来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非都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树林的尽头是站在路边等着她的蒋飞,他那样帅气的靠在车子的一旁,专注的等着她的到来,双手捧着鲜花。她加快了脚步,向着越来越靠近的蒋飞的方向疯狂的跑着,将所有的恐惧和痛楚都抛在了脑后。
身后的暗影也加快了速度跟着她,几乎是已经贴着她的脚跟的程度了,窒息不安的感觉,自动的包裹住了她整个身体,她渐渐被吞没,再向着远处的蒋飞望去,一身洁白西装的他,随着一声枪响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花躲四散飘落了一地。
她失声尖叫着,终于从梦境中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身洁白西装的赵嘉汀,一脸担忧的神色,专注的看着她的双眼。他的这身洁白简直跟刚刚梦境里蒋飞穿的那身西装,一模一样。这让他感到疑惑,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竟然不由自护的身手在赵嘉汀凑过来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她当时心里想的是,要确认一下这不是另一重梦境里。
赵嘉汀哪里知道她的目的是这个,更不可能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额梦境,也不会知道梦境的集体内容。只当她是睡得发蒙了,起来看见了自己就孩子气的捏了一把,甚至在自己的内心里,将吴鹤清晨见到他第一眼,而做出的动作当做特别的嘉奖,和亲昵的表现。
现在的吴鹤可以确认了,眼前的赵嘉汀是真的了,是那个会不择手段,将□□抵在她的后腰的那个赵嘉汀了,他这一身的打扮倒还真是提醒了她,今天就是她真正获得自由的日子。
是了,她也应该起来好好的打扮梳洗一番了,好好的准备一下,就像大战之前的准备,也一定要庄严肃穆的。
穿上昨天就被人送来的层层叠叠的白色婚纱,不对,这件衣服对于她来说根本还称不上婚纱,只是一件逢场作戏的裙子罢了,她一层又一层,机械的将它穿好了,将自己的手机偷偷的塞进了裙底夹层里,等化妆师给她上好妆之后,开门出去,发现赵嘉汀倒是敬业,一直在这里等着她,看到了他之后,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藏的惊喜,开口就是夸赞,“你今天真的很美。”
“谢谢。”吴鹤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感情,给赵嘉汀的热情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他只好将自己激动的心情收敛了一些,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护着,带进了车里。
此刻,吴鹤才是真的从那栋该死的宅子出来了,车子缓缓移动,两旁的松林就是先前她的梦里的那样,长的极绿,旺盛坚韧的样子。就像她的现在一样,即便是这样的境地,也一直骄傲的矗立着。
好像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好让她稍微配合一下今天的仪式表现的开心点似的,他开始将自己对于处理晏小乙和晏肖兄妹的种种计划,和已经取得的阶段性成功,他说这些的意思就好像在直白的说,你看,你的事情我已经鞍前马后的办好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应该识相点,履行以下自己当初诚恳的出卖自己的义务?
他讲的细致,一字一顿之间,等待着吴鹤漏出满意或者是喜悦的表情。可是,没有,这些统统都没有。他不甘心的补充道,“今天的婚礼结束之后,晏肖的通告消息,将会全部被我们的婚礼词条给覆盖掉。”
他说了,【我们的婚礼。】
这样,吴鹤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视而不见了,她点了点头。
也算是给这件事,做出了反应,这样赵嘉汀就可以放过她了吧。
但是,没有,更过分的是,他强硬的拉过了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抿着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什么珍贵的心愿,在这一刻真的被了结了感觉似的。
吴鹤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就那样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坚持了一路,看着一旁的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感动之中。
不知路程行进了多久,渐渐的可以看见婚礼的广告牌了,像旗帜一样插在道路的两旁,要多土有多土,这样的情景,让她不由自主的额想起来自己主持过的一场婚礼,就是那次主持秦福上的婚礼,他的婚礼也是这样的,闹得满城风雨,将自己的脸和妻子的脸贴满了整个城市,这样的举动,当时的她就已经很费解了。
如今再看看自己身处这滑稽的场面,自己的脸也被印在那样的画报上贴额的到处都是,她转头看看一旁的人,他倒像是对这样的情景很是满意,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不得不思考,这个又low又土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如今一合计,到真的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他也要自己的婚礼满城风雨。
像秦福生一样,带着除了爱情之外的目的。
失控
生活真的是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之前她还惊诧于戴佳结婚的消息来的过于突然,猝不及防,好像这个女人得了中了什么蛊惑一样。一夜之间,就突然来出来一封婚礼请柬甩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将婚礼走到了戴佳的前头,甚至紧迫到婚礼的请柬她都没有时间去给亲朋好友奉上。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一切都好像一场与她无关的滑稽的游戏,明明穿着新娘子的白纱裙的是她,她却一点都没有身为主角的真实感受。更是不厌烦了,赵嘉汀西装革履的已经在车下候着她了,向她深处自己修长的手,等待着她的回应。
忍忍吧,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配合他演好这场戏,不能让他看出一丝丝的异样,就是要让他尽可能的放松警惕,这样她才有更大的几率,和蒋飞一起离开,一起有美好的未来。
她伸出手轻轻的搭上了赵嘉汀的手上,她戴着白色的蕾丝材质的手套,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精美花纹,这套穿在她身上的婚纱,看得出来,是赵嘉汀是废了心思的,可是他这样的对一件身外之物如此都可以如此细致的费心和投入自己的关注,怎么不好好注意一下,她吴鹤的内心?不问问她想不想嫁给他?不在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是根本就懒得去在乎?
或者说,她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件精美的器物,所以才可以不顾任何的,将她封锁起来,私藏起来,不用去管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想法。
他这种人,才不配得到谁的真正的爱情。
进了会场之后,吴鹤这下可以确认了,这个地方,就是之前自己主持秦福生的那场婚礼的大堂。该说不说,这个赵嘉汀还挺会节省时间的,为了尽快和她结婚,才选的这个地方吧?
司仪一句欢迎新人,会场里的灯光就将他们俩笼罩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吴鹤只觉得这个会场很暗,好像只有他们头顶这一束追光灯在亮着,其余的地方甚至辨认不清楚,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客人都有谁,不过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是仔细辨认了,本来就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逢场作戏罢了。
她现在要作的就是找机会尽快进入后台,化妆间,跟戴佳回合,再按照他们计划执行,然后离开这个已经疯魔掉了的人,离开这一是非之地。
她不想再多跟赵嘉汀再相处一秒,她也无法想象一会儿就要面对着这个人,去做什么见鬼的婚礼宣誓,什么永远爱他之类的话,她是一刻也不能忍受了。
这样一想,也不知是紧张的情绪战胜了生理的反应还是怎得,她的肚子竟然引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绞痛的感觉,几秒之内,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都不用她开口,赵嘉汀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关切的问询她,而她也正好顺势倒在了他的臂弯,婚礼因为这样的突发事故被迫中断了,机灵的司仪上前一步打着圆场。
赵嘉汀将吴鹤打横抱着离开了舞台,她强撑着力气,还再嘴里念叨,“送我去化妆间”
“你现在的状态可能需要去的是医院。”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吴赫心想自己是不是装的有点过分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想看起来那么严重,那么痛苦。
“没事的,就是大姨妈,去医院也是喝点热水,老毛病了,你抱我去化妆间,一会因该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嘉汀的神色,深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甚至有些着急,挣扎着双腿,要从他的身上下来。
“好好好,知道了,你抱紧我,我送你过去。”
生怕他说了这话之后反悔了似的,她难得的听话,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距离现在不可谓是不紧密,这在旁人的严重一定是一场,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只有吴鹤知道,这其中的她是多么的煎熬,和恐惧。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到了化妆间,也没有办法去避免和赵嘉汀共处一室,甚至他就那样近距离地坐在她的对面,端详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可不行呀,这样的话她哪里有机会和戴佳会面呢?她正焦急的思索着,该如何解决和戴佳会面的事情,赵嘉汀却将她此刻的愁容满面,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思量着对着她关切的说道:“你要不要上个厕所.....呃...我是说...”
还未等赵嘉汀将话说完,吴鹤就用行动认同了他的这个适当的提议,开始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寻去,捏紧了裙底下的手机,一路胆战心惊的,生怕会出现什么岔子。
“吴鹤。”
赵嘉汀突然开口叫住她,吓得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路上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我们的婚礼很快就结束了,你再忍忍。”
“好的。”
吴鹤笑意盈盈的表面上这样的答应着他,一边扶着墙铿锵有力的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走去。
在厕所她将之前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人来敲她厕所隔间的门,她知道是她的救星来了。
“吴鹤。”是戴佳的声音。
按计划,她们两人换好衣服之后,吴鹤按照戴佳的提示从厕所的小窗翻了出去,戴佳的运动装穿在吴鹤的身上,倒也是十分的合适,除了裤脚有些长,但也不算碍事,她一身轻松自在的朝着蒋飞约定的地点走去。
另一边,赵嘉汀在化妆间等的久了,就有些慌,刚刚应该跟着她进去的,但是刚刚就是心软了一下,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自己跟着也不太好。
但是却在今天被欢喜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她一直都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的事实。这样一想更是拔腿就往女厕那边冲了过去。
吴鹤,求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唤了一声吴鹤,里面人模糊的轻轻应了一声,他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总算不会这么绝情,做出在婚礼上直接落跑这样的事情来。
“好点了吗?”隔着一扇木门,他还是想跟她产生更多的对话,但是里面的额人迟迟没有回应,他狐疑的将门推开了,看见那个身影瘦削高挑的,背对着他的样子,洁白的婚纱趁的整个人的背影都是美好的,神圣的。
凑了近了,他的心才开始一点点下坠。
他精心准备的婚纱,穿在了别人的身上,新娘也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一时呼吸困难,不由得张口呼吸一口氧气进来,随后竟然因为过于浓重的怒气,竟然放肆的大笑了出来。
他一把揪住了戴在戴佳头上的白纱,将她的头抵在了洗手池上,厉声诘问,“她人现在在哪里?”
戴佳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这样一面的,甚为一个精英阶层的礼数和教养全然消失和溃散,变成了一头原始的野兽,冲着她扯着嗓子咆哮。
小鹤鹤这几天难道都是一直在跟着这样的一个疯子在度过吗?难怪她刚刚在换衣服的时候眼泪就一直收不住的样子,总是紧张的一惊一乍的,像一头受惊了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