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护士,沈矜听脑袋一空。
对哦,她要是进医院也就医生和护士能接触到她。
温景词看着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所以,她头脑一热……给温景词扣了好大一锅。
沈矜听不禁捂脸,“知道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护士看了眼明宴,又看了眼沈矜听的输液药水,见还有一半,她离开去下一间病房。
第114章
“劈腿”
护士一走,沈矜听就对站在旁边的明宴说,“去把刚才丢掉的晚餐捡回来。”
明宴面上露出一丝纠结,“沈小姐,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丢进垃圾桶里面了。”
他今天穿了身新西装,戴着新墨镜,总不能穿成这样让他去翻垃圾桶吧?
沈矜听:“……”
她噎了噎,撒手继续躺在病床上,她想了想,还是对明宴说道:“你不用在这看着我了,你去弄点吃的,饿死了。”
“好的,沈小姐。”
见沈矜听态度有好转,明宴撒腿就去楼下给沈矜听买晚饭。
沈矜听病着,没什么胃口,再加上胃里又有些难受,勉勉强强也就喝得下清淡的粥。
明宴给沈矜听买了一小碟白菜当下饭菜,但是小白菜没什么味道,与其他饭菜对比起来只是味道有些咸。
饭后,沈矜听拔了针,趴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干呕。
酝酿了两分钟,沈矜听吐了。
这一吐,缓了将近半个小时,胃里是彻底舒服了。
夜里,沈矜听让明宴把手机拿去充电,她自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明宴没离开病房,一直在病房里守着。
次日,明宴去给沈矜听办理出院手续。
直到出院那天,沈矜听都没再见到温景词。
她这人所有的情绪都是挂在明面上,怕是那日温景词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厌烦。
天知道那时她又怒又尬的复杂情绪将她的心脏捆绑的有多紧。
回到了竹苑,沈矜听披着明宴脱下来的外套脸色苍白地往别墅里走,打包好的生活用品在明宴那,明宴去车库停车。
一进门,沈矜听就看到了坐在阳台躺椅上的温景词在晒太阳,身上还放着本倒敞的书本,书封是蓝色的。
而在温景词的手边还有只小折耳猫。
猫崽崽懒洋洋地趴着,时不时舔下粉嫩的小爪子,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四处眺望。
几日不见,没有初见时那般柔弱。
不知怎的,那画面看起来就很像,她是多余的那个。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个意外闯入的第三者。
而温景词是劈腿的那方,劈腿的对象是那只无辜呆萌的折耳猫。
沈矜听咬了咬唇,忽然觉得喉咙干涩极了,她过去将那只折耳猫抱起。
阖眼小憩的温景词缓缓睁开双眼,干净得不染任何尘埃的目光直直落在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沈矜听身上,她脸色有些惨白,面貌上看起来有些憔悴。
此刻,他的眼神,好似是疑惑,却又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沈矜听紧紧抱着怀里的折耳猫,看温景词的眼神丝毫不怂,“这是我的猫。”
温景词阖上眼,没作答。
见他那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清矜模样,沈矜听心里又是一痛,她抱着折耳猫上楼。
刚上楼,紧随其后的明宴就将沈矜听在医院用的生活用品带了上来,包括经期会用到的卫生巾,再是临时买来喝红糖水的水杯。
明宴离开之后,沈矜听就把折耳猫放在毛毯上,她疲倦地倒在床上。
她将关机了的手机放进抽屉里,关上卧室窗帘,将门反锁,她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无声无息地躺着。
就像是反思,检讨,脑海里一次次播放着近日所亲眼目睹的画面。
她累了,就很困。
可是,她睡不着。
中途,沈矜听爬起来去琴房拿了吉他练谱,即兴而作的曲谱融进感情之后弹起来异常的伤感。
伤感从来不是沈矜听的风格,她应该是没心没肺只负责快乐的大小姐。
不是大小姐那就是公主。
沈矜听开了日落灯,借着桌上的台灯她用手机录了个视频发微博,同时也同步社交账号。
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致,关了灯把吉他放在一边,她又躺回床上。
这一躺,便是一整个下午。
猫崽年纪尚小,肚子饿了只会发出猫叫的声音提醒主人,只是因为猫叫过于像婴儿叫的声音,夜里听起来让人颈后发凉。
晚上八点,温景词过来敲门。
在门外敲了几次门都没听见房间里有任何动静,他沉着脸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另一名佣人,“去楼下拿钥匙上来。”
“好的,温先生。”
而另一名佣人则恭恭敬敬端着托盘低着头,即便不去看站在前面温景词的目光,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她们是被聘的长期,在正式上岗前都接受过基础训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们都有分寸。
没过一会儿,佣人小跑拿着钥匙上楼,双手奉给温景词。
温景词面色平淡地拿钥匙开了门,刚迈步进去就看到蹲在洗手间门口的折耳猫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他偏头,“把猫带下去给它喂点吃的,再给它冲杯奶。”
“好的,温先生。”佣人上前弯腰将饿得提不起精神的折耳猫抱下楼。
另一名佣人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自觉地退出房间在门口候着。
粉色的柔软大床上拱起一块,温景词脸色稍沉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冬季盖在腿上遮风的毛毯还没收拾进柜子。
他微微皱着眉,嗓音沉着,“沈矜听……”
尽管他语气再毫无波澜,用被子盖得严实的少女丝毫不给面子。
温景词眉间的褶皱被良好心态抚平,他站起身将捏着被子一角掀开,他看到了今天中午刚出院的少女面色苍白的蜷缩着身体,额头上冒着冷汗。
他弯腰,宽大温热的手掌与她更滚烫的体温相碰撞。
他掀开她的被子弯腰将迷糊的沈矜听打横抱起,向来不被其他情绪困扰的他面上恍然多了抹担忧。
明宴将沈矜听送回竹苑后不知所踪,温景词亲自开车送沈矜听去医院。
车子超速开得很快,嚣张的车牌号昂贵的车子在路上会被他人让道,这一路,两人都走得艰辛。
输了两天液的沈矜听左手上都是针孔,这次住院换了右手输液。
沈矜听是在夜里醒来的,外面天色很黑,住了太久的医院,换了个病房她都知道自己当下又是身处医院。
守在旁边的温景词起身将窗帘拉上,淡淡地迎上少女茫然的目光,“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矜听盯着温景词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无力地问,“我这是又怎么了?”
“发烧了。”
换季,天气阴晴不定,体弱的都容易感冒发烧。
温景词又问了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矜听难得态度好些,她轻轻地嗯了声,自己掀开被子撑坐起,她这会儿身体软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劲儿。
第115章
恋爱脑容易被洗脑
待沈矜听坐起身,温景词将病床高度调高了些,将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他又将餐桌架起,将那保温盒拆开盛了碗小米粥出来。
粥是晚餐的时候佣人开始煮的,一直放在锅里热着,路上放在保温盒里保温,这会儿盛出来依旧热气腾腾。
温景词抽了两张纸巾放在餐桌上,将那个干净的瓷勺放在纸巾上,他坐在那把白色的椅子上,矜贵地搭着腿静静瞧着她。
沈矜听右手在输液,她别扭地拿勺子舀粥喝。
可是小米粥是刚从保温盒里盛出来的,很烫。
沈矜听被烫了次嘴,见温景词不愿意多管那姿态,她就觉得委屈了。
怎么说,她也算是个病患。
沈矜听没了耐心,撒手把勺子放在纸巾上,她逃避地提高被子往后一倒。
对她来说,一餐饿不死。
大不了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直接出院点外卖。
温景词情不自禁皱起眉,他耐着性子,端起盛着粥的碗,拿起被沈矜听撂在纸巾上的勺子慢条斯理地搅拌吹散热气。
不知道搅拌了多久,他将不再冒着热气的的小米粥重新放在沈矜听面前。
他掀开她的被子,用着不容抗拒的语气命令她,“起来,把粥喝了。”
沈矜听把被子扯了过去,说话语气略有些不善,“走开……”
温景词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嗓音里也莫名多了些严肃,“沈矜听!”
然而,沈矜听最讨厌的就是温柔的人动怒,她不吭声,没给温景词一点面子。
温景词忍着那股气,起身将沈矜听扯了起来,他坐在床边,一手搂着她肩膀简单粗暴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长长一撮头发垂落在眼前的沈矜听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疯婆子,她咬了咬唇,忽然就消气了。
闹够了,就不气了。
他身上好香……比小米粥还香。
那一刻,沈矜听又觉得自己被温景词给洗脑了。
说实在的,她确实有点恋爱脑。
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温景词拿勺子舀了勺粥放在沈矜听嘴边,他对她不仅是责任,还有日久生情后不断对她降低自己的底线。
他是个对外人特别没有耐心的人,他的世界是以他为中心,在竹苑的范围内,他的世界注定只是这片狭窄的领域。
而她则是意外闯进他世界里的失足少女,只会吃吃喝喝玩手机,要多闹腾有多闹腾。
可偏偏,他对她存在很多耐心。
多得像是耗不完。
沈矜听这次配合着温景词,哪有刚才傲得跟欠钱不还似的烦躁模样。
温景词搂着沈矜听的那只手将她垂落在眼前的发丝往后捋了捋,他眉目温和,在她的配合下,他被磨得没脾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矫情?”
沈矜听无辜抬眼,圆溜溜又泛着红的双眼看起来就跟刚哭过似的。
她不说话,看着有点委屈巴巴的模样。
温景词又喂了口粥给沈矜听。
沈矜听垂着眼帘,两手放在双腿上很是无措,她尴尬地抠了抠手,很正式为那天的鲁莽行为跟他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偷看你洗澡了。”
迟到许久的道歉,这些日子以来堵塞在心里的难堪被清扫得干净。
温景词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看到什么了?”
沈矜听深吸了口气,突然才意识到温景词的关注点在这,她释然一笑,“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嗯……”
温景词没再多言,继续给她喂粥。
沈矜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乖,乖得不像是她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能在异性面前乖成跟只猫似的,跟个小女人似的,一点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餐后的沈矜听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白色帘子拉着,她看不到外面的夜景。
温景词坐在床边守着,安静的单人病房里亮着灯,他将她正在输液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饶有耐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
沈矜听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例假问题变得敏感,她这会儿有点想哭。
至于为什么想哭,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好像是攒了很久的眼泪没地方使用,忽然攒不下去了就忍不住倾泻而出。
察觉到沈矜听情绪不对劲,温景词抽了两张纸巾从被子里递到沈矜听手里。
他关了灯,窗外的亮光透过窗帘,他在昏暗里问她,“怎么了?”
沈矜听也懵,“不知道啊。”
温景词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开口,他便没在多问。
缓解情绪后的沈矜听起床上了趟厕所,随后就倒床上沉沉睡了去。
因为身体问题,沈矜听被迫在医院住一个星期。
隔天收到温景词发来的信息时,沈淮迹来到医院看望沈矜听,顺便带了她最爱的水果。
沈矜听喜欢香蕉是事实,但是她喜欢好看的香蕉,外面黑点太多她就觉得丑,对不上胃口。
来到单人病房,沈淮迹就看到了在帮沈矜听削苹果的温景词,男人做事严肃,苹果皮削了很长一条都没有断开。
沈淮迹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沈矜听,穿着蓝白病号服的少女手里捧着部手机在看电视剧。
远远地,沈淮迹就听到了从沈矜听手机里传来角色对话的声音。
“皇上,此水有酸涩的味道,是加了白矾的原因。”
“皇上,医书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置于水中,虽非亲生父子也可以相融。若以清油置于水中,虽为亲生父子,也不可以相融啊皇上!”
听这称呼,不难猜到这是部古装剧,似乎也加入了宫斗的元素。
沈淮迹提着水果进去,“矜听……”
反应慢半拍的沈矜听艰难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她瞅了眼来人,见是沈淮迹,她又把手给缩了回去,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模样,“你怎么来了?”
沈淮迹将水果放桌上,还有一箱牛奶。
“来看下你。”沈淮迹拍了拍温景词的肩膀,语气不太友善,“以后让她自己动手。”
温景词扯了扯唇角,没出声。
沈矜听这懒散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沈矜听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淮迹继续捧着手机看,她不想让沈淮迹来,打扰她跟温景词的二人世界。
来就来,他还跟温景词说,让她自己动手!
她要是想动手还轮得到温景词给她削啊。
她就是不想动手,就是想要他削!
温景词将削好的苹果放桌上,拿水果刀去洗,“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