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世子妃又掉马甲了——苏舒舒
时间:2022-04-12 07:45:24

  他以为凌北辰要杀他灭口,立马怂了,“不是世子,雇主绝不是世子!世子、世子妃饶我一命吧,你们说雇主是谁,雇主就是谁,我一定配合你们。”
  季明舒勾唇冷笑,没骨气的东西!
  谁知道,这瞬间,凌北辰快如闪电般出手,从腰间的抽出一把软剑来,长臂一抖,软剑变得直挺挺,刺入刺客的胸口。
  刺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鲜血长溢,一瞬毙命。
  凌北辰取出一方白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血迹。
  季明舒笑不出来了,她看刺客的样子,不用试探鼻息也知道他已经毙命了。
  在凌北辰有此动作之前,她一直相信凌北辰的清白。可是,凌北辰此时杀了刺客,非常有杀人灭口之嫌。
  这家伙真的想接任晋王之位所以弑父??
  她不禁后退了两步,负背的手握紧了问心笛,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她问道,“殿下被如此冤枉,就不想查出实情么,怎么轻易放过了他?”
  凌北辰将擦干净的剑重新收回腰间,他将季明舒的警惕看在眼里,并未上前,只冷冷道,“他脏了本世子的耳朵。”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刺客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鲜血还在流淌着,林中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季明舒看了片刻,实在猜不透凌北辰的想法。
  沉默半晌后,她跟了上去。
  悬崖下,光线少得可怜。
  凌北辰想要找出路,但是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晚,瘴气升腾,带来了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找出路只能留到第二日了。
  山洞中燃起了火堆,凌北辰娴熟地处理着一条野兔。
  处理野味,这很常见,但这是季明舒第一次见人处理地如此优雅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一丝不苟,就好像在认真对待一件工艺品。
  但是吧,速度还一点儿都不慢,没一会儿,兔子已经在火上烤得喷香流油了。
  季明舒按下了心底的疑惑,一副坚定的模样,说道,“殿下,不管别人怎么看,臣妾绝对相信您的清白!”
  凌北辰凤目微垂,看着兔肉,没有应答。
  季明舒对他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了,她耸耸肩闭上了嘴巴。
  谁知,凌北辰的目光落在她身侧,天人般的容颜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为何会解机关魔方?”
  季明舒转头看去,才知他说的是那个已经转好了的机关魔方。
  还不待季明舒回答,凌北辰看着机关魔方,凤目微凝,续上了后半句,“自从云家被灭族之后,机关术便没落了,这个机关魔方,十年来,整座大陆解开它的最好成绩也用了半日。可是,你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季明舒突地站起来。
  他那会儿就在了?他果然看到了?
 
 
第68章 
  往事,她的眼泪
  凌北辰看着她突兀的动作和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脸上清寒如许,毫无波澜,但凤目还是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咳嗽了一声,“我——”
  季明舒笑呵呵地打断了他,“这个很简单啊!”她捡起了机关魔方,随便拧了几下,打乱了顺序和位置,随即扔给了凌北辰,“殿下可以试试。”
  凌北辰一手接住了机关魔方,凤目凝着它,有些失神。
  季明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她缓缓地坐回了石头上,默默松了一口气。
  凌北辰的失神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片刻后,他的眸子聚焦在机关魔方上,琢磨片刻后,开始转动了起来。
  事实证明,季明舒在这方面确实有着惊人的天赋,即便是天资聪慧、对大多事务一学就会的凌北辰,一时之间也复原不了这个机关魔方。
  季明舒看了一会儿,渐渐有些困了。
  她靠在石壁上,听着机关魔方转动的声音,逐渐睡着了。
  夜深了,瘴气弥漫,不少侵入了山洞里,凌北辰眼眸眯了眯,更清醒了一分,他不禁看向对面靠着石壁的女子。
  季明舒这一觉睡得异常地沉,竟让她梦到了一些人,一些事。
  那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腐朽的气味,最下方是让满宫之人都闻风丧胆的无妄水池。
  无妄水刑,不仅意味着肉体上生不如死的折磨,更意味着,一身修为都会被夺走。
  行刑结束,掌刑的宫人已经退去了。
  此时,无妄水上的两个铁牢中,分别趴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他们也就十岁左右,脸还未完全长开,可是他们的脸上已经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执拗了。
  天残宫,世人眼中的魔教,一旦落入其中,这辈子都别想逃脱了。
  不幸落入其中的人,大多很快就妥协了,修炼武功,让自己成为一个冰冷无情的杀手。
  满宫之中,只有这两个小人儿没有妥协。
  他们并不相识,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便是,从进入天残宫第一日起,他们都没有认命过,他们不停地逃,就算被抓回来受刑,也绝不放弃。三年了,他们在无妄水刑牢遇到了许多次。
  人孤独久了,总会想要一个同伴。
  望舒听掌刑人说过,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受刑了。
  她不禁想,他怎么撑得住呢?她只受了五次刑,已经感觉自己快死了,他受了十二次刑,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水牢中空空荡荡,望舒的声音回荡在其中,“我叫望舒,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看了她一眼,随即戒备地收回了目光,他抱着自己的小身子蜷缩成一团,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了。
  望舒又问,“她们说,你就要死了,你害怕吗?”也有人告诉她,她快要死了,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害怕。但其实,她心里是恐惧的。
  小男孩儿还是没有回答她。
  望舒有些失望,她不再看小男孩儿,翻了一个身,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好让身上的无妄水滴地更快些,以至于她能减少些痛苦。
  这时候,外头响起了铁锁链声。
  望舒并不意外,这个小男孩逃跑频率几乎是她的两倍,每次他都会被带出去得到「特殊照顾」,每次他被「特殊照顾」带回来后,他的脸色都苍白地像是一张纸,表情也变得支离破碎,好像随时会死去。
  果然,他被带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他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我叫玉隐。”
  望舒意外地爬起来,她抓着铁笼去看他。可惜,只能看到玉隐单薄的背影了。
  幸好,他活着回来了。
  天残宫很大,她与玉隐除了受无妄水之刑外,没有任何其他见面的机会。
  他们谁也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可是谁也没有成功地跑掉。所以,他们后来又见到了两次。
  明明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他们也并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可是三年来,两人都不放弃地做着同样一件事,这让他们很快就成了朋友。
  天残宫这样的地方,朋友是奢侈的,更是宝贵的。
  从那以后,望舒就把玉隐的名字刻在了心上,玉隐成为了她除了心心念念的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一个人了。
  他们约定,谁也不能放弃,一定要逃出去。
  玉隐听执行任务回来的宫人说,宜安城有一种桃花酿,喝了会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他们约好了,等从天残宫逃出去,便一起去宜安城尝这种桃花酿。
  桃花酿,几乎成了两个小人儿唯一的期待。
  可是,在她最后一次受无妄水刑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见到面色灰白的玉隐倒在无妄水之中,听到宫人向宫主禀报,说玉隐要死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从未妥协过的她第一次求了宫主,她求宫主救救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宫主当时的模样,她鲜艳的红唇扬起,露出一个毒蛇般的笑容,问道,“没用的废物,本宫主为何要救他?”
  最后,她的小脸上泪痕交错,绝望而痛苦地说,“只要你救他,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原本根骨极佳,可惜受无妄水刑太多次,已经难以习得上层武功了。
  因此,宫主让她跟着一个叔叔学幻术。
  从那时起,她成了天残宫的工具。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在十二岁那年,宫主破例让她见了玉隐一面。
  真的只是一面而已,宫主不准她和玉隐说话。
  当她看到玉隐的时候,差点儿哭了出来。
  玉隐被铁链绑在墙上,浑身都是鞭伤,两年不见了,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脸上的执着并未褪去,可也正因为如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看了许久,一时没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玉隐!”
  玉隐抬头看她,灰暗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欣喜地喊道,“望舒!”
  可是,不待他们多说一句,便有宫人来将她拖走了。
  出牢房之前,她听到了他喊了一句,“别忘了桃花酿!”
  季明舒猛然惊醒,好一会儿都有些魂不附体。
  一片冰凉滴落,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她蹙了蹙眉,警惕起来。她怎么会梦到这些事情,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
  她抬起头,不经意间便对上了凌北辰深深的凤眸。
 
 
第69章 
  怎么答谢本世子
  季明舒平静地擦掉了眼泪,就好像打哈欠时落泪随手擦去一般自然,平静地问道,“殿下为何这么看着臣妾?”
  凌北辰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好像不曾见到她落泪一般,他宽阔的手掌托着复原的机关魔方,“本世子想,这世上难有人打破你的记录了。”
  季明舒正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瞬间分辨出了让她梦魇的真凶——那些瘴气。
  对于凌北辰的话,她怔了一下,随即笑笑说道,“殿下未免太看得起这东西了,臣妾误打误撞都能拼凑出来,可见它也不能代表什么。”
  说着,她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它能让臣妾赢了和小青云的赌局,臣妾还是很高兴的。”
  凌北辰凤目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他手中把玩着已经拼好了的机关魔方,突然问了一句,“季明舒,你为何嫁给本世子?”
  季明舒怔了一下。
  这个问题,是他第二次问了。
  她先前的回答是,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赢了第一才女比赛,就为了嫁给他。
  也不知是不是刚梦到了玉隐的缘故,季明舒此时迎着凌北辰通透的、带着淡淡疏离的眸,那些瞎话一时间就说不出口了。
  她嘴角动了动,凝眸反问道,“殿下想听真话?”
  火光跳跃在凌北辰完美的侧脸上,他看着她,清贵的容颜如常寒冷,似乎没什么事情能撼动他分毫,他只淡淡点了点头。
  季明舒叹息着道,“既然殿下问了,我也不瞒殿下了,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殿下的,我是为了……给母亲报仇。”这一次,她并没有自称「臣妾」了。
  凌北辰凤目平静如冰湖,他淡淡反问,“天青子的徒弟,想要报仇还需要借助外力?”
  季明舒无奈地说道,“我与师父不同,师父他老人家不沾俗务,任何事都能事了拂衣去,但我是一个俗人,过不惯师父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这辈子注定要在红尘里打滚的,我总不能为了报仇,让自己在宜安城待不下去吧?”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真的得好好感谢殿下,若不是这个世子妃的身份,季夫人出事后,我父亲一定不会站在我这一边,还有季夫人的娘家黄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凌北辰深深地看着她。
  季明舒一副诚恳地不能再诚恳的模样,坦坦荡荡迎上他的视线。
  这些话,她说得并不心亏,若不是这个世子妃的身份,她现在需要摆平的麻烦事怕已经堆成山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因为这个世子妃的身份,让她沾了不少的麻烦,比如周菁菁、宁安郡王……
  凌北辰收回视线,看着跳跃着的火光。一时间,凤目如同波澜壮阔的大海,又如壮观瑰丽的星河,美好地让人难以挪开视线,同时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她的脸上,好看的唇抿了抿,竟然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谢本世子?”
  季明舒好意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哪儿像是凌北辰这个雪山说出来的话?
  既然他问了,她可不能不接招,认真想了一会儿,她回道,“殿下的寒症似乎不轻呢,不如臣妾替一起殿下想办法,治好殿下的寒症?”
  凌北辰有些意外,挑眉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质疑她是否有这个能力。
  季明舒笑笑,“殿下忘了么?臣妾在江湖上游历了好几年,见闻不少,朋友亦有几个,说不定就能打听到医治方法呢?”
  凌北辰看着她,缓缓点头,答应了,“好……”
  季明舒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原本怀疑他这个症状的由来,可是见他答应地这么爽快,她不禁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她问道,“殿下这寒症与一般寒症好似不太一样,这是什么病啊?”
  凌北辰挑眉看她,“不是说自己见多识广么?”
  季明舒看着他略带轻嘲的神色,愣住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这该不会是……”她停了一会儿,直到凌北辰都看过来了,才补充道,“雪人症?”
  雪人症,季明舒也只耳闻过。
  据说这是一种罕见的怪病,得此病之人身体会一天比一天寒冷,直到全身冻成冰块,连血液都凝结了,就死了。
  之所以称为怪病,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医治方法,得病之人活不过三年。
  凌北辰听了她的话,恢复了寒冰一般的脸色,凤目凝着她,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随着他脸色变得清寒,山洞里的气氛骤降,就连火堆都温暖不了分毫。
  季明舒见状,不得不怀疑自己说中了,她咳嗽一声,弱弱地问道,“殿下怎么会得这种雪人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