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么想的,没来得及吃东西的,也止自己一个。太后娘娘那里那么多吃的,他不也只是喝了杯茶吗?
小心翼翼将枣糕掰成两半,细心地把没有入过口的那块递给他,“殿下尝尝,很甜的。”
温甜的语气,在他听来却像是在哄小孩。他把头往旁一瞥,厌弃道,“自己吃。”
她低头看了看枣糕,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不喜欢呢?
“很好吃的。”她又道,甚至将枣糕举到了他嘴边。
“……”
不吃好像不行?特别是她那些充满期待的眼神,些不忍去遭了她的心思。
他伸手一把抓过,当着她的面,整块塞进了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进肚子中,甚至都没尝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而她连看都没有看清。
也是,自己眼里的一大块,就是他眼里的一小块,哪里够吃的?
只是手里这块,自己吃过,上头应该有不少的唾液,不能给他吃。可如果他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给?
想到这里,也学着他的模样,张大了嘴,将一整块枣糕塞进了嘴里。
几乎要噎出泪来。
“……”
倒也不必如此,难不成会抢她的?
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祁风掀起车帘,天色已暗,外头看着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油风晃啊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光线不是很好,她小心翼翼地弓着腰,生怕一不小心踩红。沈彻早从她身侧掠过,大步流星落了地,把手递了给她。
没有一句话,却让她心里被好踏实。并未拒绝,乖乖地将手搭了上去。嫩藕般的小手搭在他的掌心,一股凉意瞬间袭来,他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头,方才留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衫裙,唇色微白。
深秋比不得炎夏,白日里倒没什么,可到了午后,秋风一起,比那严冬犹有过之。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将外头大袖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才算心满意足。
双脚才落地,姜元初隐约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巷道似乎有马蹄急走声,好像就在跟前了。
不过还是晚了些,有个庞大的身影直冲冲奔着他二人来了,甚至连祁风也未能反应过来。
对方来势汹汹,疾风闪电般,避之不及,沈彻一个转身,将她紧搂在怀,侧身一躲,但还是被强大的力道给冲了出去,只觉得双眼一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几滚。
“什么人?”祁风飞快上前,用手紧拽住缰绳,却只是匹失控的骡子,拉着满车的干柴和布匹。乍一看后头还跟了瘦小干瘪的老头,正惊慌失控地跪在地上,对众人又跪又拜。
“求公子见谅,是老叟一时没拽紧绳子,实在是对不住……”
祁风好奇怎么会好端端发了疯时,才发现骡子的身上插了一把匕首,血流不止,想来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撞,险些没将沈彻的骨架拆了,为了躲避骡子,保护怀里的姜元初,身子骨不可避免、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旁凸起的石阶上,顿时脸色发白。
第44章
他咬牙牙, 低头细看怀里的人儿,幸而只是受了点惊吓。
姜元初被吓得六神无主,一扭头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沈彻的怀里,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 地面上有摊红红的血迹。
“殿下……”她惊呼一声, 手足无措地起身, 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次伤到了他。
伤口在右臂膀上, 外袍被尖锐的石块划开, 鲜血直流, 看着触目惊心。还没等搭上他二人的手,沈彻却像个无事人般, 仅仅皱了皱眉便站了起来。
应当是无大碍,祁风想。
但到底是受了伤, 有些难掩心头的怒火,忍不住问道, “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有看清是什么人干的?”
老翁爽抬手在半空无力地晃了晃, 又重重地垂拍在腿上, 老泪纵横, 心痛道,“这位公子,老叟眼花,又是夜里, 哪里能看得清?!”
“这头骡子是老叟才买不久的, 老叟平日里做些贩卖布匹柴草的小生意, 把货从东街运到西街, 今日天色已晚,这才抄了近路,”老翁抹了把眼泪,哭得很是伤心。
鲜血还在滴,那头骡子看样子是要支撑不住了。庄稼人,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这个了。
祁风再问说什么,终是于心不忍,深叹一口气。一旁的沈彻朝四周探了探,寻找可疑之处,而后将腰间上的钱兜子摘了下来,不多不少,买头骡子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