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被逮了正着。也没见他抬头,怎么就知道自己来了。
她悻悻地低头,进了屋子,双手将药碗捧到沈彻面前,但不忍细看胳膊上的伤。
初闻只觉得甘香,再闻便是焦苦,他皱了皱眉。
“殿下,是药,”她这回聪明了些,读懂了眼神,摆手解释道,“大夫说了,止血药多为炒炭,所以才会闻着有焦味。”
这还真不是自己煮焦,只是黑漆漆的一碗,实在难下肚。
沈彻没喝,她委着小身板凑了过来,朝门口探了探头,这才神秘兮兮地从兜里一只小盒子,里头装满了一个个橙黄色的小蜜饯,看模样就知道酸甜酸甜的。
“殿下,药苦,就这些吃。我偷偷拿的,没有人知道。”
的却,叫人知道靖安王吃药也怕苦,传出去岂不是受人耻笑。
沈彻自然也不会吃,只是瞧她一番动作下来,觉得心暖。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意他苦不苦。
“我给你找户人家好不好?”药已温凉,沈彻才缓缓开口。
“……”
果真,求赐婚是权宜之计。
她难免有些失落,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不客气地点点头,“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殿下吗?”
沈彻:“……”
是怎么想的?只说要找户人家,没说要找个人家把她给嫁了。
或者说,她心里眼巴巴早盼着嫁人。
“你有喜欢的人?”
否则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
她在王府见过的男子,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祁风是怀绿的,余下的几个,更是点头之交。小的时候倒有,那是青梅竹马,成日里一道玩,谈不上喜欢与否。
只是白驹过隙她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了。
她摇摇头,“没有。”
沈彻松了口气,见祁风从外头回来,便起身道,“今晚早点歇息,明早带你去见个人。”
她惊讶地张嘴,脆生生地点头,退了下去。
回到屋子,怀绿正同月牙哄闹些什么,看到她回来,立马上前,替她摘去外头的衣裳,急切道,“姑娘,我才听说在府门外出了事,殿下为了救你还受了伤,我早就想过来瞧瞧,可是祁将军拦着不让。”
怀绿上下打量了一眼,又围着她转了转,拍了拍胸脯,“还好没事……”
“月牙,你去找院子的嬷嬷,只说我有糖饼留给你,快去罢!”怀绿有话想说,但碍于月牙在,没得开口,半哄半骗地将她支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子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她用绢帕浸湿擦拭去姜元初脸上的灰尘和血迹。
“姑娘,外头冷,这一回可又遭了什么罪?”如此娇美的一个可人,才出去一阵就弄得灰头土脸,怀绿难免心生怜惜。
“今日殿下在慈宁宫中,同太后娘娘求旨赐婚。”在惊险的事她没敢提,想起来,就觉得脖子一冷。
“赐婚?”怀绿跟着念了一句,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第45章
“是啊, 我也没想到,殿下要娶的那个人竟然是我。”她低着头,心里有丝不安和欣喜。
“可刚刚殿下……”
“什么?!”
她刚想说,那应该是权宜之计, 为得是拒掉任家的亲事, 却被怀绿的一声低吼给吓到。
“姑娘当真喜欢殿下?”怀绿看起来很紧张, 一直皱着眉头, “我有句话一定要说。”
“你是想说, 殿下心里早有喜欢的人, 娶我未必是他心中所想, ”她抿了抿发白的唇尖,一抬头, 眼里雾蒙蒙,“甚至, 我是那个人的影子。”
“姑娘一直都知道。”怀绿没了话,目光黯淡了下来。
“这也没什么的, 是我自己要留下来,可如果你说要我走, 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没有家了啊, ”她哽咽道, “在这里,至少有月牙和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