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
时锦瑶起身后等着长公主离去,长公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时锦瑶,“你平时就是这样自称的吗?”
“是。”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道:“谢珵还真是纵容你的很呢。”
时锦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待长公主走了之后还是春花给她解释,她才明白。
长公主回复后便命谢珵在大婚前不准出去玩,谢珵算是被长公主软禁在府里。
谢珵的表现也很让长公主满意,长公主以为是谢珵悔改了,却不知谢珵这样顺从只是为了让长公主日后能接纳时锦瑶。
“去将这封信送到别苑。”
昌辰才出门,云姑姑就来了,“公子,公主说明日宫里有嬷嬷教习婚后房事,世家公子都要去,让您也去瞧瞧。”
“知道了。”
云姑姑来时还想着要如何说服谢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多看了眼谢珵才离开。
谢珵能答应下此事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想看看那些个一辈子是处子的嬷嬷如何教习这种事情,在一个就是他的瑶瑶每次都说疼,兴许是他方法不对,前去看看也是好事。
次日,谢珵依着长公主的吩咐入宫在净身房等着,从前的净身房旁人都进不去的,这次因为教习的事宜特殊,才将净身房的一间屋子腾出来临时用。
有好事的纨绔见着谢珵来了还打趣道:“谢小家主也来啊,我还想的谢小家主万花丛中过,都熟门熟路了,不需要来了呢。”
“那也比不得你呀,后院姬妾不少了吧,也没听见你有几个子嗣啊,许公子可要抓紧了,可别让许公爷等着急了呢。”
谢珵向来最会怼人,能怼到旁人连八辈祖宗都不认识,许公子识趣地闭了嘴,旁人见这般,也不再敢有人说什么。
教习嬷嬷也只能拿着小人图给众人讲解,如何入如何开都讲的甚为仔细。
这些谢珵都会,他听着没意思了,就去宫里溜达,不知不觉就溜达到冷宫门口。
冷宫破败,门扇上悬着大锁,门口的野草都没人来清理。
谢珵在冷宫前伫立许久,之后又往身后看了眼,昌辰才发觉自家主子眼眶微红,却又不敢多问。
宫巷悠长,却寂静无比。谢珵见无人往这边走,才找了个地儿坐下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拔草。
“主子,您要伤心,咱就回去,以后再也不来了。”
谢珵坐在石墩子上自顾自说着:“让我待一会儿吧。”
红墙黄瓦,悠长寂静。晚夏的清风轻轻扫过,不经意间吹黄几片树叶。
直至暮色将至时,负责冷宫的太监提着食盒走来,见着谢珵时先是愣了一下,后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谢小家主。”
谢珵扫了眼太监手中的食盒,起身给那太监让开了地方。
待食盒打开后,谢珵看着清汤寡水的饭菜不经意皱了下眉头。
“襄妃,你的饭。”
谢珵连忙拉住小太监,喉咙动了动,“以后她的饭菜尽量送新鲜的。”
昌辰闻言立马上前给了小太监一包银子,小太监偷摸捏了下里面的分量,脸上笑的跟花一样。
“谢小家主发话了,奴才定当办妥。”
谢珵转身欲走,身后传来猛烈的拍门声,“谢珵、谢珵是你吗?”
“谢珵你别走,谢珵……”
谢珵驻足回头看了眼冷宫的大门,晚暮的清风吹散了他眼中的泪水,那太监见谢珵并未回去,便呵斥道:“哪有什么谢珵,谢小家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襄妃的饭菜等会儿送来,下一个……”
谢珵转身,收起方才的伤感之态,他迎着夕阳,吹着晚风,沿着绵延不尽的宫巷一步一步离去。
过了今天,他依旧是兰陵城的世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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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谢珵成婚的日子,唢呐铜锣,十里红妆,街撒万金,史无前例。
谢珵着喜服骑在马上,沿着主街走了一圈才走到端侯府门口迎娶池音。
池音腿脚不便,身旁必须要有丫鬟伺候,原本繁琐的流程在她这里变得愈发繁琐。
谢珵坐在马背上,丝毫没有下去帮忙的意思,甚至都未正儿八经看过池音,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向了城西。
时锦瑶此时正躬身上马车,她听着临街热闹的声音,只觉得心痛难耐,催促着马夫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