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晚上美美地吃了一顿,一桌子的饭菜都是从前她爱吃的。
在兰陵城时,谢珵虽不曾苛待过她,但毕竟是寄人篱下,有个栖身之所已实属不易,又怎敢再提旁的要求呢?
天气转凉,时锦瑶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三夫人连着好些日子都在忙着迎来送往,时锦瑶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偷得一时清闲,就连从前的婢女铃铛都整日高兴的不得了。
前厅内,三夫人送走今日的最后一位客人便命老管家关了府门,今日不再见客。
三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揉着额头,老管家端着热茶走上前:“夫人,您喝口水歇歇吧。”
“刘叔,您也瞧见今日来的那些个夫人,都是从前同咱们时家有生意往来的。”三夫人烦躁地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
老管家躬身候在一旁,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提醒着三夫人:“夫人可切莫心软啊。”
三夫人微微颔首。
时老爷去世后,从前同时家有往来的人家都渐渐断了联系,直到二房掌家后,时家的生意渐渐败落,便彻底断了联系,以至于有不少经商的人家想要压过时家。
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时家真的不行了,也不至于被人压一头。
现在时锦瑶回来了,那些人精儿都直到时锦瑶是时老爷的心尖尖,时家香料的方子也只有她能知晓,故而又巴巴地来了时家,却都被三夫人拦住,连时锦瑶的面儿都没见着。
三夫人这一日过得确实乏了,她起身准备离去时又给老管家吩咐,“刘叔,你对外就说是瑶瑶舍不得祖父,特地去扫墓,因时家内部变动,故而提前一年回来了。”
刘叔记在心里,却也明白自家小姐出去的这两年经历的事情不止是一星半点,自己也是看着时锦瑶长大的,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他抬袖擦了把泪水,才躬着身子离了前厅。
这天夜里,三夫人将时锦瑶唤道自己的屋里,问道:“瑶瑶,咱们时家的香料方子确定在你的手里吗?”
时锦瑶点头,又摇头。
三夫人被她这反应都整笑了,“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时锦瑶说话,三夫人靠在软枕上笑说:“三婶婶不会惦记你这些东西的,既然是公爹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你和三婶婶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时锦瑶放下手中的柿子,优雅地擦了下唇角,“三婶婶,时家的那些方子祖父确实给我了,只是我在兰陵城的时候全都背下来记在脑子里了,那本籍册我也烧了。”
三夫人这才安心,频频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瑶瑶,外面那些人精儿都看着你小,想要各种哄骗你交出时家的方子,你可千万不能交出去啊,这可是时家的祖业,咱们得守住了。”
时锦瑶听至此,又想起时清和赵子舒前往兰陵城被她遇见一事。
三夫人听着就来气,她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她们母子狼子野心,自打嫁入时家就惦记着那些祖业,一个个都不顶事,险些将这偌大的家业给败了。”
二房夫人是继室,比三夫人进来的晚,从来不把三夫人放在眼里,三夫人也懒得搭理她,也就是后来因为时家祖业的事情同二夫人绊过两次嘴,现在她们母子全都不在府里,三夫人可终于落得个清净。
“那个赵子舒,幸好你没嫁给他,他也是个败家子,听说现在后院都有三四个妾室了,有个妾室马上都临盆了呢。”
时锦瑶对此也甚是认同,临走前还被三夫人叮嘱:“赵子舒肯定也听见风声了,他若是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要心软呀。”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就听见老管家说赵子舒在前厅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时锦瑶让老管家找个由头将人打发了,那赵子舒还不依不饶,非要去后院看一眼时锦瑶。
时锦瑶无法,只得出面见人。
“瑶瑶,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呢。”赵子舒手中拿着街边买来的小玩意儿来哄时锦瑶开心。
时锦瑶扫了眼赵子舒手中的小玩意儿,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嫌弃之色。
“当初在兰陵城的时候,赵公子可不是这样说的。”时锦瑶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温好的牛乳,小口细品着。
赵子舒的面上划过一抹尴尬,又将锅全部甩给时清,“我也是被时清给骗了,我要是知道你在、在兰陵城,我肯定第一个去找你。”
时锦瑶放下手中的牛乳,讥讽道:“谢谢你没去找我,不然我都看不清你的真面目呢。”
赵子舒还想解释,时锦瑶也已不愿再听,“刘叔,送客。”
赵子舒在时锦瑶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出了府还回头看了两眼,才吊儿郎当地离开。
后来一连几日,赵子舒都很是殷勤的往时家跑,却每次都被门房告知时锦瑶出去了。
时锦瑶因回来许久都不曾去过香料庄子,便带着婢女铃铛收拾了几件衣裳搬去庄子那边小住几日。
香料庄子那边有专门的管事,是二房的表兄,钱礼。
钱礼仗着自己有靠山,在庄子里各种压榨,什么活都不干,什么心都不操,以至于时家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