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夫人下山。”丁兆以为还是匪徒余孽,就要送金荷走,可金荷不肯,正在僵持着就听有人喊,“将军,将军在这里,还活着。”
听到喊声,金荷挣开云雀和春巧的桎梏,不要命地跑过去。
再说沈时舟前天夜里睡不着,看社稷山时突然想起他在鹰字营办过的一个案子。晚饭时邓开差人送信来说那个杂耍艺人死不开口,且趁看守不注意咬断舌头死了。
一般人即便被打死也狠不下心咬自己的舌头,因此沈时舟断定火球之事绝不是意外。
令他不安的是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凭他多年的直觉社稷山一定有问题。于是沈时舟连夜派人进城,从工部要来社稷山几百年内的舆图。
将前后十几张图仔细对比,终于让他发现了漏洞,原来社稷山在前朝曾经开采过铁矿,着实兴旺了几年,后来因为铁矿储量并不多便慢慢地荒废了。
以前的矿道也都废弃了,现在还活着的极少有人知道百年之前的铁矿之事。
春祭大典不能有任何差错,沈时舟连夜调人进山寻找废弃的矿洞坑道,由于时间太久,这期间又发生过地龙翻身,找了一天都没有任何线索。
手下都说几百年过去了该塌的早就塌了,可沈时舟就是不死心,他找来附近经常进山的猎人和采山的村民,由他们带路才找到一处隐秘的洞口。
看到入口时,沈时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入口虽然隐蔽也做过伪装,但他一眼就看出有人进出。
他当即带人深入矿洞,让他没想到的是坑洞里面蜿蜒曲折且岔路颇多,因为怕有埋伏和惊动匪徒,他们不敢点火把,只能抹黑一点一点往前探着走。
入矿洞不久就在里面发现了装有黑火|药和火雷的箱子,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只,几乎布满整个坑道。
越往前走,沈时舟的心越沉,若是他猜的没错,矿洞可能通向社稷坛。
不知走了多久,进入了一条岔路后前方变得狭窄,隐约可以看见火光闪烁。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看见了矿洞里堆满了箱子,里面无一例外地装满了黑火|药和火雷,沈时舟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薛魁低声咒骂,“妈的,这要点了整个社稷山都得炸塌了,哪个孙子这么毒。”
沈时舟小声道:“时间紧急,先把引线切了,淋上水。”于是大家开始偷偷剪引线,又将自己水囊里的水浇在箱子上,可水就那么点根本不够用。
他们进来时已经是子时了,又在矿洞里东找西摸的耽搁了很多功夫,沈时舟一算时间,春祭大典应该很快就要开始了,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得手,否则上面的皇上和大臣们就危险了。“等会儿见到人立即击杀,薛魁你负责捉个活口。”
里面的人还不知道沈时舟已经摸到眼跟前了,还兴致勃勃地高声交谈,“等会儿就把狗皇帝炸上天,可惜二殿下不在了,否则咱们可都是有功之臣。”
“别做梦了,二殿下福薄,我们也没有那个命,干完这一趟拿了张公子的银子远走高飞,比当官逍遥自在。”
“当官有什么好,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往外撤吧,等点了引线大官狗官全都炸上天。”
沈时舟低声道:“不用留活口,全杀。”既然谈到二殿下,那这事就与还活着的前皇后脱不了干系。背后之人都露出水面了,也没必要抓个小鱼小虾,杀了省事儿。
就在那些人准备出洞时被沈时舟出其不意全部击杀,一些乌合之众哪里是沈侯爷的对手。
不过还是有疏忽,洞里不止这几个人,别的岔道还有人在搬运火雷,那些人听到动静往外面跑,半路想点燃火线都被沈时舟的人给灭了。
其实若是这些匪徒不怕死,早点在洞里点火,社稷坛可能真的被炸飞,好就好在这些人贪生怕死。
一路追出来,眼见逃不掉,匪徒知道被捉了也是死路一条还是不得好死,于是心一狠将手里的火把扔向墙边的火雷。爆|炸将守在洞口的禁卫军连同匪徒一同埋在了山下。
沈时舟他们因为对地下的地形不熟,便被甩在后面,也因此躲过了一劫。不过,他们也被堵在地下无法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洞里越来越憋闷,不得已他们才用黑火|药选了一处炸|开。等从洞里爬上来,沈时舟肺都要咳出来了。
“奶奶的,差点憋死。”薛魁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粗气。
沈时舟刚要问春祭的情况,就被跑过来的金荷抱住,沈侯爷被飞奔过来的媳妇撞到胸口,他又是一阵咳嗽。
金荷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沈侯爷也顾不上别的了,忙哄着怀里的人,“不哭不哭,这不是好好的嘛,跑这么快做什么,伤了孩子怎么办,还有你怎么在这里,又不听话了?……”
从地下钻出来的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东倒西歪地看着他们的大将军哄媳妇,就挺羡慕。
哄了好一阵,金荷的哭声终于止住了。沈时舟把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不放的人拉出来,“好了,我没事,你先回府,我还有事要做。”
“我不,嗝~”金荷打着哭嗝倔强地回绝,她擦了擦脸,“我在车里等你,等你办完事一起回家。”
“听话,我还要进宫,还要捉拿匪徒,还有很多事要做。”男人抬手给她擦脸上一道道的泪痕,结果自己的手满是泥土和黑火|药,直接把金荷擦成了大花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滑稽。
“噗嗤!”也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本静静看热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笑起来,最后变成了所有人大笑。
金荷这才发现周围站了好多人,她俨然成了被看的猴子,刚刚自己丢脸的一面都被人看到了,她两手捂脸,闷闷道:“那我、我先回去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