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可以整合南境的兵马因此立功,趁机安插自己的人进去,他的目的是,兵权。”
谢昀自然的接过苏桓没有挑明的话。
苏桓点点头,“谢相聪慧,一点即透。另外,这是我家殿下让我带来的物证和证词,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白色丝绸包裹着的盒子,起身递给了卫嫆。
“另外,殿下还让我提醒诸位,与王家家主达成盟约的,并非只有我国而已。”
卫嫆警醒,眉毛微微一颤,但仍旧面不改色的接过了苏桓递来的东西。
“多谢,越凌殿下的苦心我已经收到,只怕我等不到他登基的那一日便要折返回北疆了。所以,还望苏先生替我带句祝福的话,这样的恩情,卫嫆来日必定报答。”
苏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长公主不必客气,我家殿下只求两国友好,也只希望长公主可以平安顺遂。”
卫嫆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察觉到此话中的不妥之处。
但是谢昀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看着苏桓,刚好和他四目相对,一切的一切,他好像都懂了。
那位殿下不辞辛劳,不计报酬帮助卫嫆的原因,原来如此。
虽然内心酸楚,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妒呢?
苏桓办完要办的事情后,很快就拜别了众人,独自离去了。
卫嫆却是对那个越凌真心觉得感谢,本来邺城发生的种种事情,若王琮一味推脱,便会死无对证,甚至会让淮景背上这顶黑锅。
可有了这些证据,虽然不一定能立即扳倒他,但是重创,是没有问题的了。
只不过,她还是放心不下北疆,而这些东西若自己亲自去处理,没有半月根本解决不完。
该怎么办呢?
谢昀,他值得信任么?
要是陈生在就好了,自己大可以放心的交给他。
唉………
等等,莫叔,对了,还有莫叔!
谢昀送走苏桓回来以后,便看见卫嫆一副出神的模样。
他心底叹了口气,回身关门后,又在原来的地方坐下。
“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我是王琮的内婿,想必殿下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也是不大放心的,而这府内还有一人,莫叔,是值得殿下信任的。但是莫叔也受了不轻的伤,需要修养,殿下也是。殿下不如先将养两日,固本培元后,将东西交给他,再让他同我一起回中洲,我以我谢家一门的军功和忠心向殿下保证,我不会因为与王琮有亲,而罔顾是非善恶,我,谢昀,会亲手将他从那个地方拉下来,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卫嫆看着谢昀的眼睛,竟然察觉出了些许若隐若现的恨意。
可,你的妻子和孩子,要怎么办?
这是卫嫆心中所想,却实在无法开口去问。
“好吧。”她只能用这两个字,当作给谢昀的回应。
昔日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也因为种种,变到如今这般有话不能直言的境地。
一时之间,也让人唏嘘不已。
*
三日后,淮景还未醒来,但是脉搏已然平缓,卫嫆又对张叔嘱咐了些事情,安排好了莫叔和崔三娘子后,这才带着行李和干粮,一个人带着三五个人启程上路。
而且这一路,越靠近北方,她心底的不安就愈发强烈。
在卫嫆走后,谢昀瞟了一眼张叔,而后慢慢的走到淮景的房间,打开门,看着还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淮景,敲了敲屏风,而后说,“别装了,卫嫆都走了,该起来了吧。”
这时本该躺着一动不动的淮景却突然张开了眼睛,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早就醒了。”
“我第二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床铺的褶皱不对了,张叔那么严谨的人,哪能受得了,多半就是你自己弄的。”
“唉,失策啊,失策。”淮景即便被当面戳破也还不觉得尴尬,反而用略显遗憾的口吻感叹,又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一副已然大好的模样。
谢昀看他这个样子,笑着坐了下来,“我既然已经看破,卫嫆未必就没有看穿,只不过她不放心北疆,而且也不忍心再让你尴尬罢了。”
淮景神色不变,只不过他望着床顶,终究是失了神。
“你失了武功,真的没事么?”谢昀迟疑后开口。
淮景抬了抬眉,笑着说,“能有什么事,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可多得的美事,岂能再强求其他。”
淮景说完,抽出枕在脑袋下的双手,借着手肘的力,轻轻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