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谢昀的许可下,拿着令牌,畅通无阻的进了关押着她父亲的监牢。
她看见了昔日威严赫赫的父亲如今两鬓斑白的坐在石床上,嘴微微一颤。
王琮知道是谁来了, 但是仍旧像是没看见似的扭过了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父亲。”王萱声音低沉,语气里又是歉疚又是怨恨。
王琮听见了王萱的声音,才慢慢将视线从窗外挪到了王萱的身上。
他突然笑了,看着这个从小不被他重视的嫡女,笑了。
因她母亲早亡,自己对她并不是多么看中。女儿嘛,好生将养着,读些诗书,会些女工,好好长着,等大了,将她嫁给一个可以帮扶到王家的人,她一生的使命便完成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琢了眼。
“父亲?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他语气嘲讽。
王萱听后,垂下了头,问了对面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一句她从小就想问的话,“父亲,可真心疼爱过我?”
王琮听后觉得好笑,“事到如今,你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王萱却摇了摇头,“父亲若是真心疼爱过我,那么,我今日之做法便为不孝,死后必下恶鼻地狱,不得超生。可若父亲从头至尾,只将我当做一件可以交易利用的工具,那么,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种反抗。父亲,我在反抗您的不公。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倒是和你母亲当年一样的清高孤傲,装模作样。”
“您果然没有爱过我的母亲。”王萱怅然道,“可是母亲临死前的时候,却还抓着我的手,让我将来好好侍奉在您身前。”
王琮听后,面容突然扭曲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弧度,看着出来的是,他有些震惊。
“我想,她心里是有您的。”
王琮的身形一滞,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冷笑了一声。
王萱叹了口气,慢慢的再也不对心中的恨意加以掩饰,“可父亲,您却将母亲蹉跎至死。而我,您又是怎么对我的呢?您漠视,忽略,这些,我都不曾真正的怨过您,可您却杀了他,您却杀了淮扬!”
他可是我孩子的父亲啊。
这句话王萱无法对他说出口,只能默默流下两行眼泪。
可一个人若是固执了起来,便是会一条路走到黑的。
王琮站了起来,看着王萱的模样,狠声说道,“你哭什么,他难道不该死么?一个一文不名的毛头小子,胆敢觊觎高门望族的嫡女,甚至想拿他手里那些不知道从哪搜集来的罪证要挟我,他死有余辜!”
“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这样完了?你们做梦,你回去告诉谢昀,我如今所失去的一切,再找回来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你说的那些罪状,他手里的那些证物,都不会让我死,可他,我会让他付出比死亡更加灿烈百倍的代价,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琮喑哑的笑声从口里传出,响彻了整个牢笼。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牢门后的谢昀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
另一边,北疆。
卫嫆从西关道直接抄近路赶到。
刚一下马,便匆匆进到营帐中,陈生却不在此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第50章 天理
卫嫆一到军营大帐便看见帐内除了常维将军外, 空无一人。
“人都哪去了,陈生呢?他还没回来么?”卫嫆急匆匆的问道。
“回来了,只是近来北疆颇有异动,而我和常德却迟迟找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前些天陈将军回来后, 我们便将所有的事情细细同他讲过。他便说他要亲自去一个地方确认才行, 可这都走了三天还是了无音讯。”
常维对着卫嫆急忙说道。
“他去哪里确认了?”卫嫆问。
常维摇摇头, “他没同我们讲, 只是带着常德一起走了。”
去确认?他去确认什么,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明地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带了多少人?”
“人不多, 三十个,但是个个都是精锐。”
三十个,已经走了三天, 还带走了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