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太子当未婚夫——七杯酒
时间:2022-04-13 07:04:56

  考虑到她对长安的排斥,他就没提那两个字,缓了缓神色:“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想了想,才憋出几句软话来:“等咱们到的时候,那里也快入夏了,那里有许多名园,夏天的时候荷花开出大片来,有几分烟雨江南的盛景,景致极美。”
  他哄小孩子似的道:“你若是不喜欢,我还能带你去郊外散散,华山上常年积雪,尽是云海听涛的美景,山路险要奇趣,山顶的日出极美,壮丽巍峨,我背你到山顶,咱们一块去看日出,如何?”
  要是搁在之前,沈望舒没准还能被这话哄住,但现在,她对眼前这个人真是满心的怀疑。
  她现在已经没有探究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胆子了,只想去往一个平静安全的地方,等安定下来,再打听他是什么身份也不迟。
  她很想大声说一句,我才不要,但想到他捉她那日时满身的戾气,心下到底怯怯,就没敢把这一声喊出来。
  她只抬眸看他,又鼓足勇气问他:“四哥...”
  她深吸了口气,直面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软禁一路?”
  裴在野以往最喜欢她全心看着自己的模样,这次却被她眸子瞧的心头紧缩。
  他头回避开了她的视线,长睫垂覆,轻佻挑眉:“哟,你还知道软禁这个词呀?”
  沈望舒梗着脖子看他:“你回答我呀。”
  “外面的坏人很多...”他还是有点散漫的腔调,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怕你被人骗走。”
  沈望舒颇有几分小蛮脾气,听到这儿再忍不住了,上手推了他一把:“你才是那个坏人呢!”
  “好吧,我是坏人。”他双手环胸,居然破罐破摔地承认了,语气略重了几分,俯身凑近她耳边,话里夹杂着警告:“所以啊,给我乖乖待在船上。”
  这话等于是默认了她的那个关于软禁的问题。
  沈望舒攥紧了拳头,用力推了他一下,转身跑了。
  她这些日子拼命逼着自己想些四哥对自己好的时候,但越想就越是心凉,哪怕她心里再抗拒,也不得不颓丧地承认,四哥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真的会把她关起来,一路带到长安。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异常的难受,好像她原来依赖亲近喜欢的四哥从来没有存在过。她甚至忍不住自我怀疑,要不是她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说不定大家还都好好地待在梁州,四哥也不会变了。
  她越想越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哭湿了枕头。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又是背井离乡的,离开了亲朋家人以及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而且被关起来这件事,让她想起梦里一些很不好的回忆,顿时生出无比的抗拒来,也让她下定了逃跑的决心——一定得走。
  虽然怎么离开她暂时没想好,但必须得把户籍和路引先拿过来,没有这两样,她只能由人随意摆弄。
  所以这几天她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不要露出太多的怯意,有意无意地凑在四哥身边,想知道他把自己的路引和户籍放在哪了。
  裴在野不知是没觉察还是怎么地,由着她在自己身边转悠,像只自作聪明的小猫儿一般。
  他也没有过多防备她,有一回叶知秋给他递了几份书信和公文,他略微整理好,取来钥匙,随手放进桌上的紫檀木官皮箱里。
  在那一瞬,沈望舒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瞥见了她的户籍和路引,就在箱子的角落里放着!
  裴在野很快落上了铜锁,沈望舒抿了下嘴巴,在他身后悄悄探出颗脑袋来,暗暗记下他把钥匙放在哪了。
  她这回比上次多了许多耐心,并没有急着跑掉。
  大船一路行至汴州,船上储备的蔬菜淡水不多,叶知秋便命船工停靠在岸,径自带着人下船补充粮食淡水。
  沈望舒心口乱跳,或许,她有机会拿回路引和户籍了?
  可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只钥匙在他腰间蹀躞带里,极私密的位置,她怎么能碰到他那里呢?
 
 
第52章 想点新招数啊,小月亮妹……
  今天日头不错, 气候宜人,叶知秋在汴州停靠了船,向外张望了眼, 道:“殿下, 后日就是威国公生辰, 正好咱们又在汴州停靠, 要不要去瞧瞧她老人家?”他又道:“她也命人来传话, 问您要不要过去呢。”
  裴在野和齐总督关系一般, 不过和这位外祖母却颇是亲厚, 不然上回围杀纪玉津也不能叫了她来,往日参加她寿宴倒也寻常, 只是眼下皇上来了豫州,陆清寥又在这个地方, 现在还有了爵位, 豫州这里总是不够稳妥,他准备早日返回长安,这回也只能失约了。
  他沉吟道:“帮我为外祖母备一份厚厚的寿礼,告诉她我日后定然为她大办一场寿宴, 就算是赔罪了。”
  叶知秋又道:“威国公请您过去, 倒也不全是为了寿宴,那位纪世子之前被您重伤, 又被威国公所俘, 威国公本以为他活不下来了,没想到太医救治了几天,居然扛过来了...”
  他忙道:“威国公再怎么威名赫赫,也只是国公位,纪世子毕竟是正经郡王世子, 她老人家也无权处置,所以特地叫您过去,也是想问您该怎么处置那位纪世子。”
  纪玉津那日要是死了倒还好说,眼下他命硬又没死成,威国公便不好擅自料理了。
  叶知秋又皱眉:“纪玉津现在是生是死的消息暂时没传出去,巴陵王府那边也急的够呛,不然当初也不会威逼沈姑娘了,这些您得和国公细商议才是。”
  事关正事,裴在野就不磨蹭了,反正也就一两日的功夫,他当即颔首:“你去回话,我后日必定按时到场。”
  沈望舒最近身子不大稳妥,裴在野说完话,就给沈望舒端药进去了。
  他腰间还挂着沈望舒心心念念的那把钥匙,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不由得亮了下。
  裴在野竟似全无所觉,把药碗放心,漫不经心地调羹搅了搅:“我明后日可能要出去,你在船上老实点,知道吗?”
  他,他要暂时离开?
  沈望舒眼睛更亮了,又不敢把喜悦表现的太明显,低头道:“你船上那么多人,我能做啥呀。”
  裴在野似笑非笑地道:“最好是这样。”
  然后老实听话的沈望舒那是绝对不存在的,她怕他把钥匙带走,更迫切地想偷来钥匙,先拿回路引户籍。
  她抿唇拼命思索了一下,眼底带着不太明显的紧张:“四哥...”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小心翼翼地引他靠近自己:“我,我身上还没干净,昨晚上吹了凉风,肚子又疼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揉一下?”她心跳的跟擂鼓一样。
  由于她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都是四哥在旁边照料的,所以她跟他提起这事儿一向随意。
  裴在野起身,慢慢向她走了几步。
  沈望舒心提了起来,屏息等着他走近。
  好巧不巧的,他偏偏就在离她半丈远的地方停下了。
  裴在野挑了入鬓长眉,双手环胸:“哟,小月亮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晚上我要给你揉肚子的时候,你是怎么撵我走的?”
  “谁让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钻进来的...”沈望舒越说越心虚,大眼眨了几下,放软了声音,想要去扯他袖子晃晃:“四哥...”
  以往撒娇这招对他百试百灵,这回却不管用了,他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麻烦你自重。”
  裴在野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在审视着什么,似乎有些不悦,最后皮笑肉不笑地撂出一句:“真的是肚子疼?”
  啧,他的小月亮居然学会跟他玩心眼了。
  他本来不想搭理的,但他后日要离开去威国公那里,眼下绝了她的念头吧。
  沈望舒局促不安地揉了下衣角,非常用力地点头,又向他靠近了一步,认真强调:“真的很疼。”
  裴在野神色散漫地再度后退,就是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硬是不让她近身。
  沈望舒连他一片衣角也够不着,有点发急:“四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忙抱着肚子,连连哎呦:“我,我好难受啊,你就帮我揉揉吗。”
  他微怒,轻哼了声,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转换了神色,有几分恶意的戏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舌尖顶了下上颚,轻啧了声,语调轻佻地逗弄她:“说两句甜话儿来听听。”
  沈望舒没听懂他近乎调.情的话,小小地抿了下嘴巴:“什么叫甜话?”她迟疑着道:“吉祥如意,万福万安?这够甜吗?”
  裴在野硬生生给她气笑了:“你笨死得了。”
  他垂眸,眼风勾缠在她身上:“我教一句你学一句。”
  她实在太好骗了,不借着这个机会逗逗她,总觉着对不起自己。
  沈望舒本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艘船下次靠岸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必得想法拿了户籍路引的。
  她想了想:“你说吧。”
  裴在野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才低低道:“说你心悦我,喜欢我,这辈子只会陪着我一个。还有啊...”他唇角略勾:“给我多生几个孩子。”
  沈望舒头发险没竖起来:“你...”
  别说眼下他身份如此存疑,就算是之前,两人也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扯到小孩不小孩了!
  她脸涨的通红,半晌才语无伦次地憋出一句:“孩子...我不要说!”
  “好吧,那就说前面的...”裴在野瞧她恨不能找捧土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倒也饶过她这回了,目光专注地瞧着她:“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遍了,这回好像跟以往都不大一样。
  四哥对她多好啊,照料她月事,给她下寿面,把母亲留下的保命遗物给她,还给她缝袜子,她不是不念着他的好的,有时候想着他,她都觉着心里有一丝丝酸酸甜甜的感觉,总想黏在他身边。
  她想,她是真的把四哥当做家人了。
  她的娘亲去世了,父亲和兄长待她虽好,但他们还有别的孩子和其他兄弟姐妹,总归是隔了一层,四哥跟她一样,也是无依无靠的,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或许能够成为彼此的依靠。
  但这些日子...四哥好像换了个人一个,那么多条人命,四哥又这样强行关着她,她心里怕极了,实在装不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想到这个,她心里怪难过的,四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了呢?
  她思绪被分散了几分,心里倒不是那么慌张了,只是大眼里不觉含了愁绪。
  半晌,她面上带了几分迷茫,含糊说了句:“喜欢?”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裴在野满意,他轻哼了声:“你嘴巴被烫了啊?”
  沈望舒眨了眨眼,思绪恢复清明,捂着肚子再次道:“四哥,你就过来帮我揉揉肚子呗。”
  裴在野见她当贼的心还是不死,在桌前坐下,拽的跟小爷似的,身子后靠,两腿交叠,搭在桌子边沿。
  他微哼:“你过来,坐下。”
  沈望舒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笑了下,黑亮的眸子转动间,一些不怀好意流转而出:“把衣裳解开。”
  沈望舒这回眼珠子真的要瞪出来了。
  她揪紧了衣裳,又是瑟瑟又是生气:“你想干嘛呀!”
  这臭不要脸的!搁在他们村得被活活揍死!
  裴在野撇了撇嘴:“你不解开外衣,我怎么找准穴位?”他斜睨她一眼,作势要起身:“你不愿倒也罢了,我还省事...”
  为了拿路引和户籍...沈望舒拽住他衣袖:“你等等。”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手指按着自己腰间的绦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咬了咬唇:“你把脸转过去。”
  他都这般过分了,她居然还贼心不死?
  裴在野当真被她气笑,异常欠打地挑了下唇角:“我不要。”
  沈望舒没辙,背过身,解开最外面的半袖外裳,她里头穿了件长袖的中衣,遮的倒也严实,只是她自己心里别扭得紧,抿着嘴巴不说话,显得气鼓鼓的。
  情不自禁的,裴在野伸手揉了揉她的腮帮子,一嗤:“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然后他上下打量她几眼,手指撩起她中衣一角,露出清丽娇俏的鹅黄色里衣来。
  他一时不自在起来,头脑有些发晕,才意识到自己也搞了个馊主意,忙错开视线:“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完,三根手指就重重按了上来,沈望舒差点没惨叫出声:“疼!”
  她肚子疼本来是假装的,这下可真疼起来了,所以说,庸医害人么。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柔腻的肌肤,上回他是瞧她难受,一心帮她看病,现在...他心思不纯,总往歪斜的地方想,这样可不太好。
  他脸上隐隐发热,却故作镇定:“都说了,让你忍着些。”
  沈望舒从疼劲中缓过来,抬眼见他神情关注地帮她揉按,她强压下心头的紧张,把椅子不着痕迹地向他挪了挪,伸手去捞他腰间那把钥匙。
  这一捞却捞了个空,裴在野忽然迤迤然起了身,把外衫盖在她身上:“成了,按太久也不好,你去休息一会吧。”
  沈望舒再次呆住,这,这就完了吗?她被他白折腾这么久,最后连钥匙绳都没摸着?
  她脑子一热,扑过去从后搂住他的腰,大声道:“四哥!”
  裴在野身子僵了僵,滞涩片刻,才十分没好气地道:“你鬼叫什么?”
  沈望舒憋了会儿,才慢吞吞地道:“刚才好像有只虫子爬进你衣服里了,我帮你找找...”
  裴在野嗤了声,低头拿开她的手。
  “四哥,”沈望舒再次变得急切,胳膊死死勾住他的腰,她脑子一热,小声撒娇:“你的腰好细...”
  这句近似调戏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一时让裴在野失了清明,哪怕明知道她想干什么,可他有点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在哪,正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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