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将弃儿说通,弃儿看着一脸温柔看着萧夫人的萧丞相,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看得弃儿无比诧异。
还好有个明白人,萧楚珏凑到弃儿耳边悄悄道,“爹爹谁的话都不听,连圣上都敢顶撞,只是娘亲的话,爹爹一句都不敢违背,现在娘亲又这么疼你,你算是走好运了!”
弃儿看着萧楚珏那抹揍的坏笑,淡淡道,“那这么说,日后若是我向娘亲告哥哥的状,爹爹便会惩治哥哥了吗?”
“死丫头,这么快便忘了哥哥的好了?告诉你!这个家里最有钱的便是我了!你不好好巴结着我,你这个小财迷日后便没有银子可用了!”手指勾上弃儿娇俏的鼻尖,恶狠狠道。
“是吗?没有关系,娘亲疼弃儿,至于银子。”弃儿眼神飘到萧丞相那儿,嘴边泛起一丝笑意,“娘亲若是要,哥哥怕是不敢不给吧!”萧楚珏正要说话,却被萧重喝道,“楚珏,你在干什么呢!赶紧带你妹妹过来吃饭,别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了萧重的话立马缓和的面容,抽开了椅子,伺候弃儿坐下,入得席内,萧楚珏更是将各种好吃的菜肴夹入弃儿碗内,撑得弃儿实在动弹不了才算罢。
白瓷玉骨碗,象牙镶筷,弃儿虽然不知晓到底何等值钱,但她也知道,此等并非凡品,只消一套便可保得莫大叔一家一世无忧。
于是乎,用得十分小心谨慎,看在萧夫人萧丞相眼里,便是不用教却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格外的讨喜。
一饭尽,萧丞相体恤夫人劳碌一天,便让楚珏带弃儿下去休息,自己则陪着夫人一道去后院赏月,听到自家老爹的话,萧楚珏撇了撇嘴角,心道,“又是如此,爹爹娘亲,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能在小辈面前收敛着些吗?”
当然,这些话萧楚珏断不会说出口,只点头答应,将弃儿带离厅内。
第70章
-好哥哥(二)
“弃儿丫头,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萧楚珏早已将弃儿的房间清理出来,只等着弃儿来到便入驻其内。
途经一处幽静池塘,塘内莲花已谢,只余一片睡莲叶浮在碧波之上,映着路旁摇曳的烛光,显得格外静谧。
弃儿立在池边,手指攀上路边的干柳枝,眼中印着满池的景致,“谢谢哥哥的钱财,弃儿今日玩得十分开心。”话语里带着几分悠远宁静,还有微不可闻的哀愁。
“弃儿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哥哥说,哥哥顶替你报仇!”
看着弃儿现在的模样,萧楚珏有些忧心,小村里那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去那儿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萧楚珏急切的模样,弃儿倒是笑了,回顾千万,一笑千金,“哥哥不比担忧,没有人欺负弃儿。”
萧楚珏端着手,手指抵着下颚,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走到弃儿面前,调笑道,“让哥哥猜猜,那人定是个男子。”
弃儿撇头不语,不理会萧楚珏。
萧楚珏并未气馁,继续在弃儿身旁转悠,“还是个俊俏的男子吧。莫非我的好妹妹喜欢那个男子?是到了矢志不渝,还是谈婚论嫁的地步?”萧楚珏的语气越发的不正经了,调戏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我乖巧无双的妹妹倒是说话呀!谁又是为了谁,竟然肯将你抛下,我萧楚珏定为丫头你报这个仇!叫他知道,我萧府的千金不是想抛就能抛的,伤害我妹子的要她双倍偿还!”一贯风轻云淡的萧楚珏,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弃儿的声音如清喉娇啭,婉转动人,又如山涧小溪,叮咚作响。
“哥哥,这是妹子自己的事,你就让妹子自己解决吧,是弃儿自己看错了人,怨不得他人,我想这也是一种历练,经过这次之后,弃儿便不会那么容易心动了。”
弃儿走到池边,清冷的水风吹起,拂过弃儿零落的发丝,在月下吹动,衬着弃儿皓如凝脂的肌肤,显得格外无暇,不似凡人。
弃儿喃喃道,“心死过一次,便再难心动,弃儿十五年来未曾有爹娘疼爱,如今得了,定要好好珍惜,从今往后,承欢膝下报答二老的恩情,不想其他。”
转头看向萧楚珏,“也为哥哥解了后患,让哥哥能在朝堂大施拳脚,不由担忧二老在家,无人照应。”
“呵呵,妹子有着心思真是太好了,不过哥哥意不在朝堂,而是在江湖,他日若哥哥闯荡江湖,有妹子这句话哥哥便安心了!”萧楚珏欣慰的笑了笑。
弃儿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萧楚珏,“哥哥!你向往的竟是江湖?弃儿也向往江湖,一袭白衣飘渺,剑倚江湖,踏遍天下奇观,帮尽天下不之平事,快意人生,方是浩瀚江湖。”
“是呀!”萧楚珏一步踏前,与弃儿齐肩,“自五岁拜师学艺,十五岁艺成始便想仗剑江湖,游历世间山川名流,做一位快意恩仇的江湖之人,可惜娘亲疼惜我这个儿子,爹爹也许要我仕途坦荡,为了不扰了二老只好呆在家中,这一呆便是五年。”
萧楚珏没有说出口的事,并非萧楚珏没有逃离家中,而是无数次的逃离,只换来却是一次次的破灭,萧丞相武功平平不假,可并不代表丞相的门徒没有武艺高强之人。
如同捉小鸡一般的将萧楚珏拎回来,活像只落水的雄鸡,赤色的鸡冠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这些年来一直与萧府暗中的高手过招,现在的萧楚珏已经完全有自信可以打败他们了。
但是这时的萧楚珏已经长大了,考虑得更加周全,不似从前只凭一股义气做事,虽然身手好了,但也未曾尝试逃离萧府。
不过弃儿的到来,却是为他的离开增添了一抹曙光,所以除了对妹妹的喜爱之外,这是萧楚珏盼望弃儿到来的另一个原因。
听着萧楚珏的话,半晌弃儿才道,“哥哥待爹爹与娘亲真有孝心,爹爹与娘亲该欣慰才是。”
“丫头,你就不要说好听的哄哥哥了!走吧,夜深露寒,池边风凉,早些进屋休息,莫要受了凉,要不然娘亲明日定然饶不了我。”说完便让弃儿随他一道离去。
“弃儿丫头,过几日便是七夕佳节,圣上会举办七夕盛典,你随我一道去吧,虽然富家官宦子弟,有诸多不良习性,骄纵跋扈之人不少,可像你哥哥这般优秀之人也有许多!
可要好好看着,一段情的失败并不代表着一辈子要孤苦,若是喜欢谁,便于哥哥说,哥哥定为你做主!”
说着说着,萧楚珏语气中的霸气流露出来,像极了盛怒的萧重,果然是父子,连这脾气,这变脸的速度也是一样的。
“既然哥哥如此好,那弃儿也就想不通了?为何这么些年来,也为给弃儿添个嫂嫂呢?按理说,这洛阳城内的好女子并不少,哥哥魅力无边,有怎会至今孤身一人呢?这点妹子真是想不通,还望哥哥提点提点。”看着萧楚珏那份自信的模样,弃儿便想贬低他,想着想着便说出了口。
“死丫头!今日哥哥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便这般报答哥哥?看哥哥怎么收拾你!”说着便要动手教训弃儿。
弃儿看这阵势便知晓,萧楚珏是要借这个机会,试探自己的轻功,看自己有没有偷懒,说着便运气轻功,足尖点上池面莲叶,瞬息间便转了几处地方,还大喊道,“哥哥,弃儿怎么是胡闹呢?弃儿可是在替娘亲和爹爹问呢!娘亲与爹爹还指望着抱孙子呢?哥哥可要加油了!”
看着弃儿的身法,也知他并未偷懒,定然抓紧练习了轻功,赞赏道,“丫头,没想到你的轻功长进了嘛!既然如此,哥哥便陪你练练,看看你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了!”
说着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一袭白衣胜雪,掠过莲池之上,如一卷云烟。
第71章
-礼教婆婆
第二日,弃儿前晚陪着萧楚珏在萧府里,追闹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两人的精力疲乏才止了步,弄得萧楚珏直夸弃儿聪颖,短短的时间之内,便有如此成就。
弃儿听完并未太多欢愉,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探取了轻功上的皮毛,这还全仰仗萧楚珏的功法奇特,并没有太多让人骄傲之处。
劳累过度的后果便是今日腰酸背疼,直不起身子来,不过弃儿还是强打起精神,一听弃儿屋内有了动静,便有两名侍女进来,端着洗漱用具,伺候弃儿。
开始弃儿有些不习惯,但是在侍女们的坚持下,也随了她们,弃儿当真对着繁琐的衣服无计可施,只能依靠这些侍女。
不过弃儿还是弃儿,她觉得自己与这些侍女并无区别,强行让她们免了屈膝卑躬这一套,今日弃儿选的是一套嫩黄色的纱衣,上面镂空着几朵黄色的小花,内衬白色锦衣,一条浅黄色的腰,带将弃儿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来。
头饰也随了衣服的颜色,浅黄色的彩珠坠在朱钗之上,以银链相连,朱钗一套共七支,成扇形,稳稳的插在弃儿束好的发髻之上,又挑出两缕发丝落在两旁,齐齐的梳好。
不施素粉,只微点黛色,弃儿本来肌肤便肌若凝脂,其中又透出几分红润,即便不施份也一样娇俏可人。只用一点粉色胭脂点上朱唇,朱唇榴齿,的砾灿练。
“弃儿丫头,起身了吗?”门外传来萧夫人的声音,温软好听。
“娘亲,弃儿起身了,请进吧。”弃儿十分想起身迎接,却被侍女压住,发髻还在梳理,乱动不得。
萧夫人推门进入,看见弃儿的模样笑开了颜,“我家丫头打扮出来也真是大美人,大庆第一美人非我家弃儿莫属了!”萧夫人瞧着弃儿,真是越看越喜欢,眼神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笑意。
“娘亲,弃儿哪儿有那般好,弃儿不过是一届小民,那能与大庆第一美人比呢?”弃儿听了萧夫人的话,羞得低下了头。
“哎哟!我家弃儿还知道害羞呢!不过丫头,待会用早膳多用些,今日礼教婆婆便来了,娘亲不希望将你养成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只要你到了皇宫不出错便是。”萧夫人握住弃儿的手腕,轻声道。
见到萧夫人关切的模样,弃儿嘴角弯起,“娘亲放心,弃儿一定好好学,四日之后便是七夕佳节,弃儿定不会丢了萧府的脸面。”
“弃儿丫头,你的聪慧娘亲早已见识过了,知道你定然不会让娘亲失望的。”话语间弃儿的装束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简洁的衣物却显得格外的有精神。
摒弃侍女,萧夫人便拉着弃儿一道离开,到了后院一处空地之内,里面有一位华衣妇人,丝毫不比萧夫人穿的差。
“萧夫人,想必这便是萧小姐吧,长得真是绝美,若是再等几年,洛阳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便要易主了吧!”妇人瞧着弃儿,不禁叹道。
美人她见过不少,连现今太子妃也是由她教习宫内规矩,可是万千美人,都没有眼前这位萧府新添小姐有灵气,一弯清澈的眸子,让她想起了家乡的碧溪山泉。
“苏嬷嬷,小女便交给您了,若是小女学不会尽管责罚便是,劳您多费心了。”
萧夫人也是客气一说,嬷嬷也知晓,萧府千金日后不是重臣女眷,便是王妃,甚至还可能是将来的皇后,她也不敢对弃儿太过苛刻。
“那的话,萧小姐这般聪颖伶俐,自是一遍就会,那会让奴才费心呢?若无它事,妇人便将小姐留在这里,先去忙吧,奴才定赶在七夕之前办好一切。”苏嬷嬷准备赶人了,她教化人,从不让人在旁边看着,这是她的规矩。
萧夫人想必知晓苏嬷嬷的规矩,与弃儿说了几句让其好好学的话便离开了。
苏嬷嬷走到弃儿身旁,“萧小姐,无论你在萧府地位有多尊崇,但是在我这儿便不得骄纵跋扈,一切皆要听从我的吩咐。”
弃儿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既然求了苏嬷嬷来教弃儿宫廷礼教,弃儿自会听从嬷嬷的话。”
见到弃儿全无大家小姐的骄纵之气,苏嬷嬷心中也是一惊,不再说这些恐吓的话,直接将一本厚重的书顶在弃儿头上,“萧小姐,今日我们便来练习站姿,现在尚凉爽我们便在庭院练习,待到初阳便换到屋内,也不会伤着姑娘的雪肌,麻烦姑娘顶着这本书,不要动,也不能掉下,老身便与小姐来说说这宫廷的规矩。”
弃儿艰难的控制着头顶上的重书,不让其掉落,一边听苏嬷嬷说,“既然小姐要去的是七夕宴,见得较多的必定是⚹⚹嫔妃,那老身便与小姐说说本朝⚹⚹等地,先是皇后正一品,再是贵妃、淑妃、贤妃、德妃从一品。
不过淑妃去年病逝,尚空缺,夫人正二品,本朝一共有五位,妃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之类皆是正三品,本朝共计三十位,贵嫔乃是从三品,共十位,婕妤正四品:容华从四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正五品:嫔从五品,小仪小媛、良媛、良娣正六品,贵人从六品,才人、美人正七品,宫女,姑姑无数,以姑娘的身份贵嫔一下的便不需要交结,老身便不一一赘述。”
待到苏嬷嬷介绍完贵嫔以上人的家世背景之后,弃儿的腿早已酥麻,好在弃儿过目不忘,苏嬷嬷说的话,只用一边弃儿便牢牢记住了,用不得太多精力。
终于等到苏嬷嬷将那本厚重的书取下,正想松口气,没想到出了厚书还来了一张薄纸,“宫内女子步伐需小,走动之时不得跌落头上重书,更不得掉落腿间薄纸,萧小姐,你来试试。”
说着又将厚书压在弃儿头上,继续为弃儿讲解各家官宦公子,不过说到墨宸之时。
顿了顿,只说了“本朝宸王,二二之龄,未娶,不过传说宸王已经有了相交之人,便不做赘述了。以上便是本朝二品以上各家年龄适合公子的信息。”
第72章
-七夕晚宴(一)
其实苏嬷嬷也有自己的计算,弃儿是丞相之女,背后代表的便是萧丞相的势力,而她却是华妃的人。
虽然十二皇子年级尚小,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这么一大块肥肉,即使轮不到十二皇子身上,也不该便宜了墨宸。
众人皆知宸王风流俊朗,赢得万千少女欢心,一个不慎让萧小姐坠入情网,那便多了一座极难翻越的大山,对将来十二皇子登基并不是好事。
这四日弃儿过得十分艰难,除却白日艰苦的礼教训练,晚间还要对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萧楚珏,不愧是萧相之子,诗词歌赋,萧楚珏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于是教导弃儿的工作便落到了他身上。无奈时间太短,所教之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