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出的第一时间,他来到了这家新开的茶楼前,只见他走上前,拿过纸笔,在上好的宣纸之上,泼墨挥毫,之间一行带着几分霸气的字迹显现出来。
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果真是奇对,幕沧也在第一时间赶了下来,这次真是掉到了大鱼,这个新科状元,不仅才华横溢。
而其家世背景更是深不可测,他的姑母是现在最受圣上宠爱的华妃,仅凭这一点,就注定他是八皇子党的人,这个男子虽有这么好的家底,却丝毫不在意,竟然独自一人,换了名字来考科举,而他果真才华横溢,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这人在洛阳城,八皇子党的人无一不巴结他,而他的才华却能让憎恨八皇子的人钦服,有谁能比这样一个人,更能带动茶馆的生意呢?
幕沧立在王亚伦身后,不由得拍手称赞道,“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果真是奇对!奇对呀!公子这边请,听雨楼日后必定将公子尊为坐上贵宾。”
说着将王亚伦带到后面听雨阁,竹影摇曳,竹香幽幽,水榭亭台之上,水汽缭绕,似梦似幻,这儿极大,能让尾随而来的贵公子们安心的待下。
听雨阁门口挂着一幅对联,宁可是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是文人的节操,想必这些附庸风雅之人,也会表面上认同吧。
随着幕沧一身令下,一位娇俏的女子缓缓走入,后边还跟着几个侍童手执茶具,缓缓走来。
女子身着一袭浅绿色纱衣,步履轻盈,珊珊作响,竹间清风吹起衣带袅袅,发丝轻舞,隐隐绰绰间,更显芳华绝代。走到听雨阁,对着众位贵公子,盈盈一礼,身轻如燕,弱柳扶风。
“绰影见过众位公子。”声音清喉娇啭,含娇细语又如娇莺初啭,嘤然有声。
见到如此美人,众人心中都是一颤,巴不得立马将其扶起,好一亲芳泽。
王亚伦也不例外,绰影离他最近,于是乎他便顺手将绰影扶起,美貌之人他见过不少。
但是第一眼就能让他如此着迷的,着实不多,手中玉手纤纤,柔若凝脂,触手生寒,如同一卷上好的锦缎,一旦触及,便无法放手。
好在王亚伦并非好色之徒,仅仅怔了一下,便放开了绰影的手,那离开的那一刹那,眼中懊恼,不舍之情,尤为明显。
幕沧走了过来,扶住绰影,对众位贵公子缓缓道,“这是家妹,绰影。”又对绰影说道,“这些是洛阳城有名的公子,一一去拜见吧。”
说着,手指轻轻用力,不着痕迹的将绰影推了出去,绰影娉娉袅袅的走了过去,与众位公子一一施礼,末了在王亚伦哪儿,一记勾魂的媚眼,好似将王亚伦弄得失魂落魄的,整个身子都要附在绰影身上一般。
“家妹烹得一手好茶,今日也是亚伦兄与听雨楼大喜之日,便诚邀各位一道来,再此谈论诗情,顺便尝尝家妹的茶技。”
既然幕沧这样说了,谁还会肯走呢?王亚伦更是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绰影,不肯移动分毫,直到等待的公子哥,多次唤,王亚伦才苏醒过来,如此美人,果真绝色,若是……
王亚伦没有往下再想,接下来的事,怕是会破坏现在的雅静罢了。
“今日兴致极好,在场的皆是满腹经纶之人,听雨阁主要以竹子为主,幽篁澹澹,不若我们今日便以竹为题,一人赋一首诗可好?”幕沧提议道。
众人腹中都有些才学,不过外间对联着实难了些,满腹经纶没出展示,再加上旁边还有个娇俏女子,自然不会反对。
待到众人答应下来,幕沧便说,“我是主,所有便由我先来吧……”说着跨出一步,对着满园竹枝葱郁,缓缓道,“窗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
南条交北叶,新笋杂故枝。月光疏已密,风声起复垂。青扈飞不碍,黄口独相窥。但恨从风箨,根株长相离。”
这首诗并非什么绝句,一般而已,幕沧开头,自然不能弄太过难得句子,太难怕是要让后人难堪了。
幕沧说完一个早已按捺不住的人接着说道,“如此我便是第二个吧,抛砖引玉而已,状元爷便作为压轴之作可好?”
见众人没有异议,他独自低吟起来,“高簳楚江濆,婵娟含曙气。白花摇风影,青节动龙文。叶扫东南日,枝捎西北云。谁知湘水上,流泪独思君……”
一首一首以竹为题的诗赋出,幕沧也没闲着,依据早已计划好的,天叁在屋内,一点点记载着所有的诗句,待会可是有大用处的。
终于到了王亚伦赋诗了,之间他扣着身边的山石,缓缓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短短四句,没有华丽辞藻,却将竹子的坚忍不拔体现得淋漓尽致,满园的贵公子都不由得拍手称赞,幕沧看着王亚伦,缓缓道。
“公子真是奇才,以前总觉得以公子的家境,并不需考科举,现在才知道,公子才是正真的汉子,不依靠家族势力,也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而在下终究要依靠家族积累下的财富,才得以发家,真是惭愧至极呀!”
“怎会幕兄如此才华,若是有意考取功名,定能高中。”
第143章
商人崛起(三)
“是呀!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其他!”王亚伦附和道。
这些时日早已够影绰烹饪出一壶好茶,只见身边的童子端起影绰刚刚泡制的香茗,缓缓走来,送到每一个贵公子跟前,影绰更是手指一杯香茗,朝王亚伦走来,娉娉袅袅,衣带生风。
不论茶道,单凭影绰这份天资,也称得上秀色可餐,让人叹为观止。
影绰缓缓走来,给王亚伦奉上一杯香茗,语调缓和说道:“其一曰「苦」佛理博大无限,但以「四谛」为总纲。释迦牟尼成道后,第一次在鹿野苑说法时,谈的就是「四谛」之理。
而「苦、集、灭、道」四第以苦为首。人生有多少苦呢?佛以为,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等等……”
一旁的男子轻啜一口佳茗接道,“其二曰「静」茶道讲究「和静怡真」,把「静」作为达到心斋座忘,涤除玄鉴、澄怀味道的必由之路。
佛教也主静。在静坐静虑中,人难免疲劳发困。这时候,能提神益思克服睡意的只有茶,茶便成了禅者最好的「朋友」。”
男子怔怔的看着影绰,浅笑道,“影绰姑娘,在下说得可对?”
影绰浅笑盈盈的看着男子,微欠身,“公子博识,无一遗漏。”
见到有人抢了自己的先,让影绰姑娘另眼相待了,下边的人也按捺不住了,急忙接口道,“其三曰「凡」古人曾说过:须知道茶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次话一语中的。茶道的本质确实是从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琐碎的平凡生活中去感悟宇宙的奥秘和人生的哲理。禅也是要求人们通过静虑,从平凡的小事中去契悟大道。”
影绰并不吝啬赞赏,对另外一个公子拂了拂身,赞赏道,“今日在座果然卧虎藏龙,也均是通晓茶道高人,真让小女子看了眼界。”影绰的话音刚落,只听见王亚伦也按捺不住了,继续道,“其四曰「放」人的苦恼,归根结底是因为「放不下」。所以,佛教修行特别强调「放下」。
放下了一切,人自然轻松无比,看世界天蓝海碧,山清水秀,日丽风和,月明星朗。
品茶也强调「放」,放下手头工作,偷得浮生半日闲,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自己被囚禁的行性。
演仁居士有诗最妙:放下亦放下,何处来牵挂?作个无事人,笑谈星月大,愿大家都作个放得下,无牵挂的茶人。”
“公子果真见解独到,小女子佩服佩服。未曾来到洛阳城之前,影绰果真见识短浅,如今见着各位,却真正开了眼界。”
“影绰姑娘怎能算见识短浅?”王亚伦轻晃杯盏,杯盏之内汤色澄清,不由得叹道,“幕沧兄也真是大方,这顾渚紫笋茶竟然也有,还是极品顾渚紫笋茶,影绰姑娘真是艺高人胆大,这么多顾渚紫笋茶竟然敢一次冲泡完毕,还不损茶叶分毫,这等技法,放眼整个洛阳城要与之较量的,不过区区而已。”
这次影绰却没说话,幕沧走过来打圆场,“一壶顾渚紫笋茶算得了什么?倒是各位公子,各位谁不是王侯将相,高官贵爵的子嗣,能光临小店也是鄙店的福分,一壶顾渚紫笋茶算不得什么,若是小弟能弄来崖顶血茶,今日也拿出来供各位公子,一道品尝。”
王亚伦不说,没有觉得,不过就觉得这茶汤色泽亮丽,茶味醇厚回甘,是上好茶品罢了,经过王亚伦的提点,他们才知道,这杯佳茗竟然是顾渚紫笋茶,就是平日在家,也是奉为上位的尊品。
即便是身为家中得宠公子的自己,也是无缘品尝的,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店里。
倒是有了这东西,不由得对幕沧另眼相待,这个小店掌柜,可不是凡品。
“家妹的手艺能入得众公子的眼界,也是家妹的福分。”影绰缓缓走来,到了幕沧身边。
“是呀,众位公子能瞧上小女子的茶技,也是小女子的福分,若是众位公子不嫌弃,常来便是,小女子定同家兄一道,扫阶以待,恭候众位光临。”
影绰这话就是暗地里邀请这些披着儒雅皮囊的贵公子,这样的女子盛情相邀断然无法拒绝。
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就盼着明日一大早就溜过来,在大家都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巴着影绰姑娘,一个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总琢磨着,这么一个美貌女子,要在外烹煮茶茗作甚?要是娶回家,不是更好?
当然王亚伦虽然自诩谦谦公子,但是脑子里想的东西,不过是比他们多了一层遮羞布罢了,一样令人生厌。
“既然今日哥哥与众位公子如此投缘,小女子便为诸位奏一曲吧。”
说着身旁的小童奉上早已准备好的古琴,古琴琴身古朴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斑驳了流年。影绰施施然坐在,将古琴置于竹桌之上,素指纤纤拨动琴弦。
“茶香高山云雾质,水甜幽泉霜当魂。花笺茗碗香千载,云影波光一楼。”
王亚伦与影绰对视一眼,柔媚的眼波在空中晃动,不过瞬息回到了原点,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每件事,却又真正存在。只有对眼相视两人,才知其中真情。
“没想到舍妹不光貌若天仙,茶技非凡,这琴技更是举世无双呀!”四周有人赞叹道。
“哪里哪里?舍妹琴技再好,也终究敌不过萧相千金的埙声,那可是被圣上成为仙音之乐,众位皆是听过萧姑娘琴技之人,舍妹的琴技不过是助兴罢了。”幕沧在不经意间提到了弃儿,似有意,又似无意。
只见下边一位华衣贵公子听了幕沧的话,却嗤之以鼻,“陶埙,不过乡间之物也亏得她敢摆上台面,还敢奏给圣上听,那日我也在场,听了觉得不过尔尔,哗众取宠罢了,毕竟没人敢拿这种东西给圣上听,圣上也图个新鲜而已。”四面一片寂静,这人还丝毫未觉,依旧欢快的说着。
“也不知道那丫头是萧相哪儿弄来的野种,据说就是从乡间弄上来的,原来萧相也是个风流种子,以前也从没看出来。
不过这萧相也是风流之人,相比这萧小姐之母,也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才能生出这般美貌的女儿。”男子越说越猥琐,面上的模样真是令人恶心。
相应的,幕沧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原本满是笑意的脸早已不见踪影,强忍住冲上去暴打那人的冲动,居然敢诋毁自己最爱之人,真是不可原谅!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的使命,自己不该冲动,更不该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还有很多事等待着自己去做!
同时他也十分后悔,让弃儿出来,居然将弃儿最美的一面,展示在这种渣滓眼前。
王亚伦听到这个男子的话,更是不喜,那个女子他也见过,果真绝色非凡。
不过他也知道,那位女子他配不起,那个女子似天上皓月,似白日耀阳,别说是刚才那个猪头一般的男子,就是自己也没有资格诋毁那样的女子。
不由得说道,“这位兄台说得未免过了些萧姑娘身世如何,自然轮不到我们外人说道,不过撇开其他不谈,萧姑娘的埙技却很是不错。
虽然埙并非常见乐器,不过在塞北地区,却是常见之物,在下有幸听闻过一次,那是在喋血的战场之上,萧姑娘竟然能演奏出那战场的恢宏大气之感,真乃女中豪杰。”
听着王亚伦十分公道的话,幕沧心里泛起了一丝甘甜,王亚伦虽然并非什么极好之人,但也并非草包之辈,不平庸,有远见,却又会被女色所困扰,真是极好作为日后攀爬之人。
听了王亚伦的话,众公子纷纷点头称是,那个女子即便是自己无法得到。
但是能见着面也是好的,那样的女子,自己真是高攀不上,先不论她的相貌。
但是她家庭底蕴,也不是自己能高攀了,右相之女,当朝一品大员,众官之首,自家父亲不过是一个尚书,甚至更低微,这样的女子,只能仰视而已,再则那日他们也听到了,这样的女子连圣上也垂涎,不过是碍于华妃和右相的面子,无法付诸实践罢了。
也不知道这个茶馆的掌柜,拿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开口就聊这么完美的人,莫不是这个外表儒雅的男子,心里还存着这么份心?心里不禁暗嘲,不过一届商贾,真是异想天开!不过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第144章
商人崛起(四)
要知道这可是大庆都城,整个大庆的命脉都紧拽于此,王亚伦虽然在同龄之人中,是非凡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成就不过是家族庇佑罢了,算不得什么。
可是这个人的底细,虽然自己没有细致的调查过,但是这么会闹腾的人,在洛阳城总会有人将他的身世掘地三尺,又因为知道王亚伦准备来这座小小的茶楼,于是乎一摞厚厚的身世本,被人恭恭敬敬的奉在他的案头。
这就叫差距,不用任何话语就能将这个叫幕沧的小子调查得一干二净。
而幕沧怕是竭尽全身力气,怕也无法知晓他分毫,这就是差距,一个家族的底蕴远远不止于此,他们王家不过凭借姑母才能如此显贵,世间也不过十几载。
若是将这个时间拉长一些,有个上百年的积淀,就像天一楼那般,就是整个国家也难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