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琼枝——阿瑶也
时间:2022-04-13 07:23:23

  平日只靠近了她,感受到她的馨香与吐息,就能动摇他的意志,何况是她现在主动送上门来,还摆出这副模样。
  祝辞呼吸重了些,看向她,“放手。”
  放手?
  二爷不高兴吗?
  柔兰听见这句话,茫然了一瞬,她是按照文毓方才说的那个方法做的啊,她还觉得自己做得很自然,看不出刻意的痕迹呢。
  可二爷如今这样说,难道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柔兰忽然有些怕他生气,若他不高兴了,这样她接下来要说的想去看哥哥的要求可就不能了。
  她都不要脸面豁出去做到这里了,怎么还能收手。现在撤退不是很丢面子,她方才做的这一切也就白费了……
  柔兰咬咬牙,更紧地抱住了他,脸颊埋进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的沉水香。
  娇娇软软的嗓音从衣裳缝隙里传出来,被挤的变了形,是瓮声瓮气的一句:“不要。”
  不可思议的柔软紧紧贴着自己。
  美人乡温柔最是致命,这话倒是不错。
  祝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哑着,字字道:“现在是早上,你想我现在办了你?”
  ……什么。
  话音落下,柔兰抱着他的手忽然一僵,随即便懵了。
  她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自己别那么凶,心情好一些,因此没有注意他的情绪变化。
  现在听他这样说,她才陡然反应过来。
  下一刻,她清晰地觉察到,她抱着的这具身体起了变化。
  男人的呼吸重了许多,温度变得滚烫。
  她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二爷对她的撒娇无动于衷,本来还失望着,现下看来……好像她是做得太好,过头了。
  柔兰耳尖烧起来,忙撤了手,坐回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忐忑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半晌不敢说话。
  昨夜的记忆还在呢。
  她不想自讨苦吃。
  遭罪的都是她。
  过了好半晌,都听不见男人的声音,柔兰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去觑他,“二爷……那,二爷心情现在好些了吗?”
  只有他心情好了,才能不关着她,让她去见哥哥。
  祝辞深浓如墨的眼眸盯着她,冷笑一声,低道:“很好。”
  他似是有些切齿,这两个字从齿间挤出,哑的厉害。
  是很好。
  不仅仅是好,他现在简直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他还有事情要做,没再多少时间能在这里逗留,方才只不过一时兴起来看看她。
  没想到被她撩拨成这样。
  若是他不是有事务在身,她今日就没这么舒心了。
  勾了他还想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做梦。
  柔兰并不知道祝辞心中所想,她听到他说很好两字,眼神便亮起来了,心中一喜。二爷说他心情很好,那就说明她做的是对的,不是没有效果的。
  两只小手在身前交握了片刻,她鼓起勇气,边说边看他。
  “那……二爷心情好了,可不可以让我,让我见哥哥一面?”
  祝辞手一顿,满腔的炽意忽然就被浇灭了。
  他的眼神冷下来,盯着面前懂事娇俏的小姑娘,一字一顿道:“你是为了见顾忱,才作出这副情态?”
  柔兰感觉到了男人情绪骤变,慌乱之下,忙慌乱解释,“不是,不是……”
  她低下头,咬唇磕绊道:“我只是……只是想见哥哥一面,二爷……二爷难道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么。”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祝辞心中冷笑一声。
  他哪里有忘,他惦记着她的生辰,本打算尽早将外面的事情解决了,晚上早点回来陪她。
  他还想着今日她想要什么东西,他都不惜一切买回来给她。
  可方才她这番乖巧可人,邀宠的模样对他,竟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见顾忱?
  柔兰见男人脸色更差,着急之下,眼泪又落了下来,手足无措地解释。
  “二爷,我只是想见哥哥一面。”
  声音里含着哭腔,可怜兮兮的。
  空气安静了良久。
  就当柔兰以为男人不会再答应她的时候,忽听一句低沉冷漠的话响起。
  “可以。”
  她心中登时被喜悦淹没,亮晶晶的眼睛抬起,看了过去。
  接下去,她便听男人说道:“亲我。”
57章 你喜欢他吗?
  柔兰一怔, 剔透的瞳仁瞧着他。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她似乎感觉到他有哪里和方才不一样了。就像是, 连周身的气压都沉下来, 空气里泛着冰冷。
  她想不明白, 犹豫片刻, 还是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凑过去,在他唇畔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果然,祝辞没让她就这样推开, 几乎是同一时刻, 便反手扣住了她。
  他锢着她的腰,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亲吻都不一样。
  如他身份气质一般儒雅温柔, 又好似能从中窥见深情, 带着极深浓的占有欲, 如同在宣誓主权。
  时间仿佛被拉长一般,过得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祝辞松开有些晕乎乎的她, 低声唤道:“念念。”
  柔兰并不听得清,只含糊地应了声, 声音小小的, 没什么力气。
  像是化成了一摊软绵绵的云。
  祝辞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慢慢收紧了。
  他道:“不要再有逃跑的念头。”
  这句话, 柔兰听清楚了。
  她垂着眼, 一动不动片刻,蜷长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二爷的意思,是想让她就这样乖乖待在他身边, 哪也不去,是吗?
  许久没听见她回应,祝辞手上力道加重,似是呼吸也重了些,低声道:“……说话。”像是惶恐
  柔兰这才抬眼看他。
  抬起眼睛时,她便对上一双深浓如漆墨的眼眸,折叠起的双眼皮极深,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如同被压抑在平静湖面之下的暗潮,并不明显,却隐隐教人害怕。
  她愣怔片刻,含糊地点点头,“嗯。”
  得到她的回应,祝辞才略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不再看她,松开她,起身捋清了衣裳,只留下一句:“让文毓带你去吧。”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
  得了二爷的命令,文毓带着她去见顾忱。
  顾忱被关在较为偏远的柴房里,有专人看守着。
  但虽说是关着,但条件并不差,相反的,与寻常丫鬟小厮居住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毕竟祝家家大业大,凡是祝家名下的地方,最差的规制也比外头的好。
  一方院子安安静静,因为这里没多少人经过,看守院门的小厮便犯了懒,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打瞌睡。
  文毓领着柔兰过来,看见这一幕,立即皱了眉,上前斥责道:“怎么这副模样,大白天不好好干活,仔细我告诉二爷去。”
  那小厮吓得瞌睡全醒了,忙道:“别别,文毓姐姐,别和二爷说,我就是太困了打了个盹。”
  祝家里当数二爷祝辞和二老爷祝衫的名号,报出来最让人心惊胆战。
  二老爷祝衫脾气不稳当,对待下人严苛,动辄便是责骂打罚。
  而二爷祝辞温雅待人平和,待下人很好,但若是知道了下人逾矩的事情,也不会容情。
  虽说二爷年轻,可他们这些人面对二爷时,愣是比对其他主子更敬重畏惧。许是因为二爷虽年纪轻,寻常皆是温温笑着的,看着却让人心生敬畏,深藏不露,寻常人窥不见他心中所想的缘故。
  小厮抬头,看见文毓身边的柔兰,愣道:“这是……”
  他没在二爷院子里干活,也没见过柔兰,因此并不认得她。
  “这是二爷的人。”文毓示意他放行,“让我们进去,姑娘要见里头的人。”
  小厮忙点头,“是是。”
  说着,赶紧进去给她们开门。
  柔兰提起衣裙跑进屋子。
  文毓很有眼色地带着小厮站在外面,没有跟着她进去。
  柴房里条件虽不如其他地方,但好在该有的样样都有,床榻桌凳摆放齐全,条件清简了些,但还过得去。
  顾忱身着布衣,正倚榻睡觉。
  这几日他都被关在这里,除了提笔练字,锻炼身体,其余时间便都在床上休息,像是养精蓄锐,为即将要做什么事情而做准备。
  柔兰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登时眼底便盈起浅浅的泪花,哽咽着道:“哥哥。”
  顾忱闻言立即睁眼,起身道:“念念?”
  柔兰过去,在床榻边蹲下来,“哥哥受苦了。”
  顾忱见小姑娘眼眶湿润,鼻尖红红的,以为她受欺负了,立即怒上心头,“怎么了,是不是祝辞那畜生欺负你了?”
  陡然听见顾忱用上这两个字,柔兰愣怔了好半晌。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二爷。
  “我……”她磕绊几下,不知道如何说,“二爷他……”
  顾忱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抚道:“你尽管对哥哥说,别害怕,若当真是他欺负你了,即便哥哥现在不能教训他,之后也定帮你报仇。”
  柔兰张了张口,还是道:“没有。”
  她不想让哥哥和二爷起冲突。
  许是因为她的私心,仍是觉得二爷并没有哥哥说得那么坏,也是怕哥哥敌不过二爷。
  二爷那样厉害的人,谁是他的对手呢。
  顾忱想起什么,皱起眉,“念念,你既已经跑了,为何又要回来?”当时他虽不了解情况,但见祝辞甚至联动太子发兵大肆搜捕念念,便知道她已经躲起来,祝辞找不回她了。
  话音落下许久,见小姑娘看着自己不说话,顾忱明白了,道:“是因为哥哥。”
  毕竟祝辞那样最会谋算人心的人,怎么不知道,念念如今身边最亲近的人只剩下他这个哥哥,是她的软肋,是她最致命的地方,只要把他抓了,无需再费其他功夫,她便会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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