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可以就可以。”
“那，你要我做什么？害人的事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品茹一脸坚决。
尉迟暮雪笑了，“你多虑了，我手底下养的杀手没有一万也有一千，怎么需要你一个鸡都不会杀的弱女子做害人的事出手？”
那女子点点头，像下定决心一般，“那你说吧，我能做到的就帮你做！”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尉迟暮雪道。
“王爷平日状态如何？”
那女子小脸一红，“年纪大了能如何？就是，咳咳，坚持不了多久。”
“额。”尉迟暮雪微窘，咳了咳，“不是问你在那种事上的状态。问他平日的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品茹说，“时好时差的，过去的事大多数都不记得了，最近发生的事也很难记住，有的时候才过一个月的事就忘记了，有的时候谁都不认得，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的时候看起来就和正常人没区别。”
尉迟暮雪神色专注的听着她的描述，若有所思。
“听起来，倒是和一种病症很像，他大小便失禁吗？”
“没有！”品茹很肯定的说：“王爷是很爱干净的人。”
她点了点头，“我清楚了。具体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才知道，今晚，你让他带你去海边赏月。”
“就这么简单？”品茹有些不敢相信，狐疑的望着她，“你该不会做伤害王爷的事吧！”
尉迟暮雪轻笑一下，拿起杯盖，握在手中，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在她掌心化作了齑粉，随风飘落。
她目光冷清的望着她：“现在信了吗？我若要伤害你家王爷，一个人杀进你们王府即可，不需要这么麻烦，再让你引出来。”
品茹呆呆的望着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吧，眼前这个是个高手呢。
“我答应你。”
反正这件事对自己没损失，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很漂亮啊，让她心中莫名欢喜，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不是坏人。
和她约定好时间，品茹起身离开。
尉迟暮雪送她出去，路上随手帮她搭了一下脉，“你没问题，问题应该出在你家王爷身上。”
品茹松了口气。
“那，你会帮我的吧。”
尉迟暮雪点了点头。
是夜，月明星稀。
秦慕楚用笔在图纸上勾了几笔，递给厉明琪，一本正经的说：
“我发现这图纸上有几个问题，想和雪娘探讨一下，你叫她过来吧。”
厉明琪抬头看了下月色，“天都黑了，不如明日再叫她来吧。”
秦慕楚见厉明琪神色匆匆，似乎要出门的样子，便道：“你去哪？急着逛窑子？”
厉明琪好想打他，可又不敢，只能笑道：“哪像相爷过得那么滋润潇洒，是我父王，带小妾去海边散步了，我也是才知道的，他们没带多少人，我担心他们在外面出事，再带一些出去。”
秦慕楚觉得有点奇怪。
“这么冷的天，海边风这么大，去海边赏月？王府看不到月亮吗？”
厉明琪无奈，“害，那是父王的宠妾，平时说什么都依着，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那也得摘啊！不说了，我得走了。”
秦慕楚想起今天顾剑说，看到她身边的侍卫带走了王府的一个姬妾，觉得这两件事或许有关联，便道：“我也去看看。”
此刻，皓月当空。
海浪一层一层拍打在海岸上，沙滩笼罩着月华，变成了银白色的一片，像铺了一层雪一样，烂漫，唯美。
九王爷一手揽着自己爱妾纤细的腰，漫步在沙滩上，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的了。
而品茹被海风吹得瑟瑟发抖，还要陪着笑，其实心里还是挺不爽的，又有点担忧，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起雾了，海上茫茫一片就跟仙境似的。
而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看到一个白衣女人渐渐从氤氲着雾气的从海中走来，就像海上的仙人一样，忍不住扯了扯他，“王爷，你看，那是什么？”
九王爷便顺着小妾指的方向望去。
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他定睛一看，整个人呼吸一窒。
“保护王爷！”
第203章
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保护王爷！”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海上的女人，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脸上，全是血淋淋的，纵横交错的刀口，更可怕的是，那个女人的肚子是隆起来的！比一般孕妇的肚子还要大！
眼见着那个可怕的女人朝岸边走来，侍卫门一个个拔出了刀，举着，手脚却在颤抖。
他们也怕啊！
大过年的，这来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东海——”那女子开口，朝他抬起了手，熟悉的嗓音让他虎躯一震，犀利的眼眸望去，借着月光，他依稀可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胆大的侍卫正要将手上的刀投掷过去，九王爷连忙拦住，大喊：“不要动手！”
接着，就放开了品茹，朝她走去。
然而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重新退回了海里。
“莫要过来。”她说，“我已不是人，和王爷靠得太近会折损王爷的阳寿。”
其实是她已经尽量按照前皇后的脸画了个仿妆，怕靠太近就要露出破绽了。
侍卫们闻言都纷纷退了一步。
九王爷却仍呆呆站着，“你真是阿玦？”
曾经，司徒玦，先皇，还有九王爷三人关系好，私下里，他们就是这样称呼的。
女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这时，秦慕楚和厉明琪也带着侍卫从另一个方向走里，看到九王爷，厉明琪喊了声：“父王……”
却见九王爷直勾勾的盯着海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唯有秦慕楚摇了摇头，别开了脸。
“这次来，我是有事要跟你说的。”海上的女子说：“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
她便将两个孩子生出，两个孩子正在被司徒玫母子追杀的事跟他说了。
然而，却还没来得及问那两个孩子是谁，现在在何处，她便似有一股巨大力道拽着她似的，猛地被拽回了海里。
一点踪迹都没有了。
侍卫们一个个都左看看，又看看，一脸懵逼。
九王爷呆呆站立在海边。须臾，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王爷！”侍卫们这才惊恐的上前去扶。
秦慕楚却若有所思的盯着海里面。
由于王爷晕倒，大家都急忙手忙脚乱把人抬回去了，厉明琪也没有空招待他。
秦慕楚便蹲在沙滩边，默默倒数。
“五、四、三、二、一。”
忽然，「砰」地一声，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闷棍。
待他晕倒之后，才「噗」地一声，一个白衣女子翩若游龙一般从海下跃起，落在沙滩上。
“啊切——”才刚起来，就猛地打了个喷嚏。
南枳虽然气候温暖，毕竟现在还在早春时节，夜里的海水凉得不是盖的，所以她刚一上岸，步不离便用黑色的披风裹住了她。
“冻死我了。”尉迟暮雪冻得瑟瑟发抖。
刚刚猛地出水时，脸上贴的血疤一个个都掉了，一部分黏在脸上，另一部分翘起来了，非常搞笑。
步不离伸手，将她脸上的东西清理。很快，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就露出来了。
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脸都冻得发白了，他满脸心疼：“大人觉得这样有效果吗？”
今晚主子可是付出了大代价的。
原本她找了几个戏班子里的女子的，不是演技不好，就是水性太差，无奈只能她自己亲自上阵了。
在海水里泡这么久，这有多遭罪啊！
尉迟暮雪却神采奕奕，“今晚很成功啊——”说完又打了个喷嚏，说话都带鼻音了，“就是得快点回去泡个热水澡。”
“嗯。”步不离应了一声，便一把将湿漉漉的她横抱而起了。
没有什么比他的轻功还快了。
“步不离！”尉迟暮雪一声惊呼，喊完才发现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了，步不离抱着她，直接从海上横跨而过。
尉迟暮雪只觉得耳风呼啸，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到了客栈前，他直接从窗户那边穿进去，把她放了下来。
尉迟暮雪有点晕：“太快了吧。”
“我去打水。”步不离拿起浴桶就下了楼。
房间里有浴桶，不过热水需要自己打。
尉迟暮雪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那……那个人，你就这样晾在沙滩上吗？被海水冲走了这么办？”她终于想起来，秦慕楚还在沙滩上。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好。
步不离面无表情：“他的侍卫会来捡走他的。”
被遗弃在沙滩上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秦慕楚：“……”
第二日……
听说九王爷病了。
对外的版本是，九王爷撞了邪祟，一病不起，整个人痴痴傻傻。
步不离听完很愁，“这个老头貌似不是很经吓啊。”
尉迟暮雪却诡秘一笑，“做好准备，估计过两三天，就有人去京城打听我了。”
昨日见了他，她就知道他的业务能力不在她之下了。
若是真有痴呆症，记不得一个月前的事，那怎么十多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呢？
当他的侍卫要用刀刺向她的时候，他阻止的这个举动是下意识的。可以看出，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装傻。
她昨天见他，只是想试探一件事。
他到底知不知道，司徒玦当年拼尽最后的力气生下了两个女儿，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哥哥的存在。
结果竟是不知。
她故意没有透露她的信息，就是想让他自己去查。
自己查到的，远比她告诉他的要靠谱。
这时，秀儿敲了敲门进来了。
“大人，王府传来消息，说是相爷发现图纸有问题，世子叫您过去看看。”
“知道了。”尉迟暮雪便起身走了。
她住的地方离九王府也不是很远。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雪娘」便到了。
是厉明琪迎接的她，见到她很客气，把她引到庭院里，让她直接跟秦慕楚沟通就好。
这是她在王府第一次见到秦慕楚的地方，他依然还是坐在凉亭的那个位置里，身后是远处的沙滩和海，厉明琪把他带过来，人就走了。
秦慕楚看到她，揉了揉后脑的肿包，面色很是不善。
尉迟暮雪倒是很淡定的样子：“相爷发现了什么问题，说吧。”
第204章
完犊子了，秦慕楚怕不是要鲨了她
他的面前放着一份摊开的图纸。
见着她，犀利的眸光凝着她，他也不说话。两人一站一坐，清冷的气场从她身上铺开，倒是一点也不弱的样子。
“昨天玩得可开心？”须臾，秦慕楚沉声开口。
尉迟暮雪很莫名的样子，“不懂相爷在说什么，不是要讨论图纸的问题吗？”
他仍目不转睛的凝着她，似乎笑了一下，俊美的面容上看不请情绪，“没什么，只是寒暄而已，坐。”
尉迟暮雪便神色坦然的坐下了。
他对着图纸讲了几个问题，基本上是在现有的地方完善一下，尉迟暮雪仔细听着，在觉得对的地方点头，全程表情自然，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淡漠疏离，他越是感觉到委屈。
若不看在是她的人，那个人骨头渣都没有了。
昨晚她的人把他打晕了，她一点说法都没有吗？
别说心疼了，一点歉疚的表情都没有。果然，小白眼狼对于不爱的人，凉薄的很……
说完图纸上问题，秦慕楚淡淡瞥着她，开口：“昨日本相在海边赏月时，遭人袭击，砸伤了脑袋，醒来时，头疼的厉害。昨日听雪娘子略懂岐黄，可否帮本相看一看？”
“可以。”尉迟暮雪没有犹豫地起身，毕竟是她的人打的，她也想看看打成了什么样子，方才看他的神色中隐隐透露着无辜和委屈。让她有些，于心不忍？
尉迟暮雪便绕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头发用发冠束着，这怎么看？
“伤口在哪里？”
秦慕楚伸手，在头顶上摸了一个位置，尉迟暮雪低头，凑近了都没看到，被头发挡住了，她便伸手去拨，谁知，他竟一把将发簪拔了下来，三千又黑又亮，泼墨般垂顺的青丝瞬间像绸缎一样淌了下来。
尉迟暮雪暗暗心惊，这发质真是比女人还要好，不知道他吃了几斤黑芝麻，散发时，淡淡的薄荷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
卧槽，她喜欢这头长发！
她伸手，就忍不住摸了上去，好滑哦！
“不是在这。”感觉到尉迟暮雪的触碰，他没有多想，而是抓着她的小手，移到了他昨天被打的地方，声音里带着控诉。
“这里……”
尉迟暮雪一摸，果然是一个肿块，心想步不离心真黑。
“我帮你上点药吧。”
心想伤得这么严重怎么连个上药的人都没有。
还好她随身都备着药，找了瓶活血化瘀的，将药膏涂在手上。
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隙，他不自觉的闭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