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炮灰女配金大腿——金流儿
时间:2022-04-15 07:25:33

  彼此相隔,但盯着彼此的眼中都透着血恨。
  战争不知因何而起,然死去的是同袍,是挚友。
  城楼上,姜晟脸上布满了烟尘,身上的盔甲上沾着血痕,有新染上的,也有旧的,姜晟不管不顾,只盯着远处林立起伏的飞戎军帐,拧眉沉色。
  阳门关镇守钱槐将军和城墙上仍坚守的将士们说了几句以提升士气,转眼看到那边立着的姜晟,默默点头。
  在飞戎人来攻的第一日,钱槐将军不想让姜晟上城墙,谁第一次看到断肢流肠子都会吓到,当初钱槐将军也吓得手足无措。
  但别人被吓到没关系,身为汉王之子,被吓到就只会扰乱军心,但姜晟还是执意上了城楼。
  钱槐没有阻拦。
  不就是丢人嘛!
  却是没想到虽然姜晟的面色发白,还是如标枪站直在城楼之上,更亲手射杀了几个飞戎人。
  这就不得不让钱槐多看几眼。
  原来吕塘说的四公子亲自冲锋陷阵是真的。
  这年纪比起当初世子往军营来大不了几岁,表现得倒也不比世子差。
  而且学得也快。
  他在城门楼子上安抚军心,提升士气的几招都学会了,弄得钱槐都生出了危机感。
  他是担心四公子回转并州城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落罪在身,所以才在军报上提及不方便,可汉王怎么就顺水推舟了?
  不会汉王是想让四公子在阳门关站住脚?若是世子想要对四公子不利,四公子还有阳门关可守,实在不行退可往飞戎?
  当然钱槐也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现在飞戎显然是想要占大炎的便宜,二公子都死在飞戎手中,四公子若出塞,下场也好不了。
  正就是在钱槐胡乱思量的时候,姜晟忽然转头四顾,看到钱槐,急匆匆过来。
  “此次雷声大雨点小。”姜晟道。
  钱槐点头:“连着打了这些天,也累了,天也热。”
  “不对,那边是拉姆的旗。”姜晟道。
  钱槐诧然:“那又如何?”
  “以拉姆的性子,往常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姜晟道。
  钱槐也注意到了时辰,但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时辰也代表不了什么。
  “那四公子在怀疑什么?”钱槐问。
  姜晟再次望向飞戎军营:“今日没有看到厮罗。”
  钱槐的面色也沉下来,厮罗和拉姆两人是并州的老对手了,比起拉姆,厮罗要更难对付。
  “今日征伐的部落也少了几家,难道说厮罗率兵去了冬城?”钱槐迟疑。
  冬城远没有阳门关宏伟巍峨,若是厮罗真的率兵去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但这都是猜测。
  姜晟隐隐觉得心头不安。
  “报——”城楼下有兵士疾步跑来。
  “何事?”钱槐沉声。
  “我并州所援粮草辎重已达五十里之外。”兵士道。
  钱槐惊讶:“这么快?”
  按照以往运送辎重粮草的时候来算,还有两天才到。
  啧,这位谢大人名不虚传啊!
  钱槐看向姜晟,姜晟眼中乍然萃亮。
  谢玉距离他只有五十里。
  五十里,五十里之遥,又近的似乎只是转瞬。
  仔细想来不过一月未见,可于他好像过了一年,甚至更久。
  听说谢兄在并州城弄出了夏日生冰的法子,可惜这边到现在没尝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听说谢兄在王府里把父亲冷嘲热讽了一通,父亲处置了一个下人,看似是没有用,可原来父亲根本不理会王妃所为,这是第一次,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更多次。
  姜晟脑中一时纷乱,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的灵光乍现。
  “我想到了,他们的目的是粮草辎重。”姜晟脸色大变,“此刻恐怕厮罗已经率兵潜入去劫了。”
 
 
第164章 
  胆子大
  “怎么可能!”上官云惊愣低呼。
  就在刚刚,谢大人说飞戎会派兵前来劫持粮草辎重,更可能来的是飞戎王子。
  可辎重粮草固然重要,但战事刚起,飞戎王子又怎么可能冒险来大炎并州境内挟制?
  若是阳门关听闻,出兵相迎,内外交战之下,飞戎王子哪里还会有逃走的机会!
  上官云知道那夜谢大人罚了那两个兵士之后说的话是说给他听的。
  因为那两个兵士当中的一个他记得,那碟烤肉的药就是那名兵士给他的。
  他没想到谢大人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有些事不该做,可家族势微,在氏族的旋涡之下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只是既选择了一条路,他理应走下去。
  不该因为惧怕而犹豫。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他庆幸,那日的烤肉大人没有吃。
  为曾经错事,他曾试图坦言,但刚开口谢大人就阻止了他,不让他说下去。
  由此,他知他能做的就是收之桑榆。
  “大人,下官以为……”
  “本官告诉你结果,没让你质疑。”谢玉沉声。
  此时谢玉身侧身后谢二小玖正给谢玉穿上盔甲,文官的盔甲不同武将的厚重,但内里防护也足矣。
  “你也去换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谢玉道。
  谢玉俊美的面容深沉如水,上官云也不敢再多言,应诺退去。
  他也要换上盔甲,不然若真是飞戎兵甲前来,先抓的就是文官。
  “快,快,把辎重粮草都推到前面的小山上,把早些时候大人吩咐咱们做的架子都埋下。”
  “架子的钱谢大人都记着呢,就别舍不得了。”
  “赶紧的把骡子都卸下来,粮食辎重为环,快快。”帐篷外面辎重农夫各有分工,兵士们则在外结成首尾,这是书院中都会学到的最简单的阵法一字长蛇阵。
  看似简单,却也是最为强大复杂,若真是帅才良将,一阵可破万阵。
  谢玉也不知道自己用这个阵法效果怎么样,现在看头顶还是蓝,应该小命无忧。
  她说飞戎王子会来,是因为曾经的厮罗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在姜宏死去,姜堰想把姜晟打压到万劫不复的时候,内有洪涝无粮,各处起义迭起,外有飞戎入侵大炎,唯有阳门关死守不退,辎重粮草运过去的半路上就被厮罗劫了,到最后如果不是姜晟解决了姜堰,第一时间就往阳门关回援,被围困半年之久的阳门关早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地。
  谢玉在看到远处「敌国哨探」的标志之后,谢玉就知道来的人八成是厮罗。
  别人没这个胆子。
  只是厮罗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现在的并州可不是曾经的并州曾经的阳门关,可以从相州武州借道而来。
  如今从阳门关外偷偷溜进来只能走一条狭窄山路,即便能两骑并行,又能摸进来多少兵甲?
  要不然就是厮罗之意不只是在辎重粮草。
  谢玉看向帐篷上挂着的长弓,长弓如虹,正是她最常用的。
 
 
第165章 
  一字长蛇阵
  “厮罗醉翁之意不在酒。”阳门关内城城门之下,姜晟来不及清理盔甲上的脏污,上马欲行。
  “什么意思?”
  钱槐拦在马前,他不明白是一回事儿,更重要的是万一真的厮罗跑到了并州境内,四公子领着这几千人出门怕是有危险。
  姜晟想说厮罗的目的在谢玉,可他说出来,钱槐未必会信。
  众所周知谢玉和他姜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一谢玉被抓,他姜晟不免会被掣肘。
  但也不会因此献上阳门关。
  是以连他都不相信那突然而来的胆悸。
  但更不敢想的是厮罗看到谢玉之后会如何做。
  在飞戎,厮罗的名声狼藉,荤素不忌。
  “阳门关就交托钱镇守,吕将军!”姜晟驳马转身,率先冲出阳门关,十六骑紧随其后,还有一百二十五名从并州就跟随在姜晟身后的兵士,虽不过百余人,仿若带起一阵尘风。
  早就躲开的钱槐也只能吃土,连忙的喊过吕塘:“哎,哎,吕将军,赶紧跟上!”
  “是,末将誓死保护四公子。”吕塘率兵追过去。
  钱槐在后面急的想揪胡子。
  千万别被这位四公子说中了啊!
  “大人,前面又在攻城。”兵士前来禀告。
  钱槐眼珠子瞪出去:“他娘的,没完了,走,让他们知道知道阳门关是个啥子样的!”
  “儿郎们,四公子去支援咱们的辎重军了,等咱们粮草辎重到了,拖也拖死外头的那群畜生。”
  “是!”
  阳门关内的将士们哄然而上。
  城楼之上厮杀震天。
  弓矢漫飞……
  距离阳门关五十里的小山坡上,排成一字长蛇盘队形的运粮辎重队外,兵士们严阵以待,藏在里面的农夫们吓得双股颤颤,胆子小的裤下都流出了尿水。
  “我等将士,是为保护百姓安民,今日本官在这里,不退后半步,定与众将士同生共死,飞戎敢入我大炎并州,本官就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并州兵士是如何英武,我并州百姓又是如何不惧!”
  兵士们高呼起喝,外面远处里的飞戎兵士都看过来,为首的正是厮罗,厮罗看着被长龙盘队围在正当中的那个穿着盔甲,头上只系着一条发带的谢玉,眯起眼睛。
  谢玉不理会外面的注视,目光扫过视线落到藏在辎重军粮阵势之内的农夫,继续道:“尔等是百姓,本官和众将士会保护你们,但刀剑无眼,怕的话就藏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本官早就跟你们说过,有的人冲杀百战也能安然无恙,有的人藏身在平安之地一样命丧横祸,是以当战事起,千万不要奔跑惊叫,本官军令所下,违令者斩!”
  谢玉手中长剑拔出,落地砍断身侧原本用来休息的木椅。
  “尊大人令。”
  “是……”
  农夫们习惯了听从谢玉下令,应诺。
  辎重队包括军士农夫在内一千余人很快静下来。
  围在四周的飞戎兵士讶然,他们劫持过商队,更有老兵在十数年前和并州的战事当中劫持过辎重粮队,那些农夫一看到飞戎骑兵吓得只会乱跑大叫,他们趁乱往往能轻松砍杀掉抵抗的大炎兵士,顺利的劫走粮草辎重,可眼下这些农夫竟老实的跟被鹰吓住的兔子一样。
  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夫不添乱,他们就会有死伤。
  厮罗盯着谢玉的眼中更是冒出了光亮。
  这官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好对付啊!
  厮罗骑马前行,百步之外站定:“前面可是并州刺史?”
  谢玉走到一字长蛇阵前首,清寒对视。
  “厮罗王子客气了!”谢玉朗声。
  厮罗面色阴沉,身后紧跟着的数名亲兵瞠然。
  大炎的官儿怎么知道是王子的?
  厮罗哈哈大笑:“若非本王子来时没有告知下面部众,听到这话还以为身边有奸人。”
  谢玉道:“那倒是可惜了。”可惜没能挑拨离间一下。
  厮罗歪头仔细瞧着谢玉:“刺史是如何知道本王子的?”
  “就是知道。”谢玉看了眼厮罗头顶上蓝汪汪的名字,道。
  厮罗双手往前一撑,笑呵呵的看着谢玉:“本王子也不废话,刺史跟本王子走一趟,本王子就放过这些人,保证一人不死。”
  守在最外围的兵士还有藏身在里面的农夫们都听到了。
  谢玉还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谢玉微笑:“厮罗王子是在下蛊啊,可惜这里是大炎境内并州,若是让飞戎的王子来往随意,岂不是说我大炎并州无人?但若是能取了飞戎王子的脑袋,不管是百姓还是将官都能得不少的好处!”
  谢玉话罢,肉眼可见兵士们的呼吸变粗,藏身在车子后面的农夫也有的探出头往飞戎那边看。
  大炎的一字长蛇阵在小山坡上,探头探脑的身影自然也落在厮罗的眼里,厮罗啧啧的摇头:“刺史可知锋芒毕露众矢之的?原本还想留刺史一条命,现在不得不忍痛了。”
  “原来厮罗王子也是如此明白清醒之人!”谢玉淡淡回应。
  厮罗在飞戎就名声赫赫,比拉姆也不逊色。
  厮罗脸上的笑意敛去,眼前这个刚看到还有几分惊艳的小脸儿变得极其的厌恶。
  还是死了好,最好做成杯子。
  厮罗嘴角一勾,再笑起来。
  谢玉不由凛然,这个笑容很危险。
  但她早有所料,厮罗本就危险。
  “刺史这是一字长蛇阵,据说只要攻打首尾,就能破。”厮罗道。
  谢玉点头:“不错,只是此阵盘踞而落,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厮罗哈哈大笑:“那就要看看刺史大人有几分本事了。”
  厮罗一挥手,飞戎兵士冲上来。
  谢玉一笑,飞速抬臂张弓,一支箭矢射出,正中最前面飞戎兵士的喉咙,紧跟着盘踞长蛇阵中心的弓箭手还有自诩有几分射箭本事的农夫也弯弓搭箭投射。
  辎重粮草车辆被谢玉下令盘成了三圈,高处朝外,低处在内,更刻意留出了四道只容一马冲入的缝隙。只要从缝隙冲入就会被绊马索绊倒,除非策马跃过粮草辎重车顶。
  飞戎骑兵不少人有这个本事,但飞跃之时就容易被弓箭手盯上,还有早先藏身在阵中的长枪兵。
  早先一路上谢玉让农夫们制作了一些木制绊马,绊马就像是那种能扎破轮胎的三角钉。
  只虽然是木制,但三角之处都削的尖锐无比,马蹄子踩上去都得疼,更别说从马背上摔下去的人。
  木制绊马是让农夫随手的洒在战阵内空旷地儿,正是策马从辎重粮车车顶落下可能的落脚处。
  每个绊马谢玉给银钱五文,一两银子一千文,只这绊马谢玉就花费了十五两。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