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这几天,离帝心情很诡异。
  他看不得太子心情好,就想折腾折腾他。
  所以,今日,才会出太子娶妃的题。
  离帝是在警告儿子,你这么逍遥,是你父皇我帮你挡着的。
  惹我不高兴,我就不挡了。
  对离帝幼稚又任性的报复手段,太子殿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转念一想,他知道妹妹还活着,知道妹妹来了京城,他还见过妹妹了。
  而父皇,啥都不知道呢!
  母后和妹妹,都不待见他。
  这么一想,太子殿下看向离帝的目光里,半是可怜,半是优越。
  没错,太子殿下觉得,在妹妹的眼里,他这个哥哥,胜过了离帝。
  这种诡异的优越感,让太子殿下这几天心情都很好。
  连带着,看季言安这个即将或者已经拱走妹妹的猪,也带了几分好脸色。
  “太子愿意娶的,自然就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管她是世家望族,还是公侯之女,又或者是温柔娴淑,出身清贵,什么都好,千好万好有何用?
  太子愿意娶,才有用。
  一句太子愿意,包含太多的东西。
  未来太子妃的家世,人品,性格,容貌,身段,不管是哪样,只要太子愿意娶,必然是综合考量过,最合适的。
  “哈哈哈,言安这话,孤喜欢。”
  太子的笑声,离帝觉得有点碍耳。
  “朕觉得,朕愿意也很重要。”太子愿意有啥用?
  殿中诸臣,包括二皇子,都默契的不发一言,暗暗在心底翻白眼。
  二十年了,太子愿意的,哪样您不愿意过?
  太子说明日要继位,您都能宣布退位养老吧?
  南离皇室,历任帝王,痴情的也有,但儿子奴的,唯您而已。
  二十年来,离帝从未在太子身上,用过帝王手段。
  他们就像,最普通的爷俩。
  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位元后娘娘。
  那位狡黠多谋的娘娘,一个退步,远离了深宫,看似避居云湖,实则,人是走了,却也住进了帝王的心头。
  最后再用一死,将帝王的心门焊死。
  留下爷俩互相取暖。
  后位至今虚悬,看样子,会一直虚悬下去。
  阮夕语的手段,可见一斑。
  但凡脑子清楚的,谁敢小看元后。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最后,离帝自己打破了沉默。
  “薛相……”
  “老臣在……”
  “拟金榜吧。”
  薛丞相应下,“敢问陛下,您钦点的榜眼和探花郎是哪位贡士?”
  不是,薛相,您都不问状元郎是谁吗?
  大臣们觉得牙酸。
  离帝板起脸,不再做玩闹姿态。
  “今科状元,季言安。”
  “今科榜眼,方定海。”
  “今科探花,陈旭阳。”
  陈旭阳策题答的较方定海要好些,但他长得好,探花郎非他莫属。
  其余五人,自然就是二甲头五名。
  薛陆双相合议出名次,令两位大学士执笔,当殿书写金榜。
  待两位大学士手持金榜,出了保南殿,离帝挥手示意今日到此为止。
  “圣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季言安上前一步,下摆一撂,双膝落地,低头行了个大礼。
  离帝眉头一跳。
  “知道是不情之请,就莫请了。”
  刚摘得状元郎的桂冠,你小子就要给我闹事是吧?
  “圣上,臣请陛下,容臣质询一位贵人。”
  季言安见离帝把梯子拆了,自己厚着脸皮又给架上了。
  “质询?你既知是贵人,就该知道,你没资格质询。”
  别说今科三甲还未给封,就算赐封了,也最多是五品修撰,哪个贵人,不比他位高权重?
  刚刚踏入仕途,这小子就要作死不成?
  离帝不由得想起,以前他三天两头帮季无畏收拾烂摊子的往事,额角直抽抽。
  太子懒洋洋地道:“父皇,儿臣记得,我南离的规矩,六元及第能得父皇您给开个荣恩。”
  不错,季言安是六元及第。
  太子殿下不提,众人都忽略了这一茬。
  离帝板起脸来,“这么说,季爱卿要用这荣恩换这一次质询的机会?”
  季言安还未出言,薛相就抢在前提醒道:“这份荣恩,可是能向圣上请封令堂的,再不然也可为令夫人求封,也可为令弟恩封入禁卫。”
  堂堂会员郎的家世,早已摆在京中贵人们的家中,殿上多数大臣都知道,季言安有母亲在世,还有一个夫人,一个弟弟。
  “多谢薛相指点。”
  薛相抚须点头,以为季言安听进去了自己的指点,孺子可教。
  没想到,下一瞬,季言安就打翻了薛相的认定。
  “舍弟今供职于京都大营,往后如何,端看他自身努力。家母的荫封日后还有机会。”
  待他官至三品,娘自然可以受封宜人。
  至于堇娘,她根本无需什么封号,她出生即巅峰。
  “哦?所以,你是铁了心,要换这质询的机会?”离帝似笑非笑。
  “是,请圣上成全。”
  ……
  太极殿……
  离帝高居庙堂之巅,太子殿下在离帝左下侧落座。
  诸臣分列两侧,一旁以二皇子为首,荣王次之,邢尚书再次之。
  另一列以薛相为首,陆相次之。
  “季言安……”
  离帝不再戏谑地称爱卿,自入了太极殿,离帝便多了几分肃穆。
  这是南离的庙堂,这里商议的是事关南离国运的大事,容不得玩戏。
  “臣在……”
  “你要质询何人?”
  “臣要质询……”
  季言安立于殿中,视线扫过诸位大臣,他视线所过之处,大臣们都有些目光闪烁。
  状元爷当殿质询,此事必入史书。
  今日不论是谁,哪怕是二皇子,被他质询都不会是好事。
  季言安抬起手臂,指向二皇子身后的那人。
  “荣王……”
  “哇哦……”
  殿中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有感叹,也有松了口气,只除了一人。
  这屎盆子竟然扣在了自己头上,荣王脸色难看,冷笑。
  “状元爷要质询本王何事?本王可从未见过你。”
  季言安没有回答,拱手弯腰低头,等着上方离帝的旨意。
  “可……”
  季言安面对荣王,正要开口质询,却被人打断。
  “状元郎,你可要知道,你这荣恩只是换取质询荣王的机会。但,你若无理取闹,还是要因冲撞荣王被治罪。”
  是邢尚书……
  明是警告,实则提醒。
  “臣知晓,多谢邢尚书。”
  离帝看着这两师兄弟打机锋,没有搭理。
  他对季言安的目的,很感兴趣。
  在今日惹事,可不像好棋的样子。
  上方,太子爷饶有兴趣地看着季言安。
  他知道,这是二舅舅的孩子,是他的表弟。
  同时,他也是母后挑中的女婿,他妹妹的意中人,拱走他家妹妹的猪。
  他倒要看看,季言安有多少斤两,配不配得上妹妹,又护不护得住妹妹。
  他,可看不上徒有才名的草包。
  荣王一脸愠怒,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季言安,也同他无牵扯。
  是谁?
  季言安是谁的人?
  谁要对付他?
  靠近大殿门口的地方,七位进士集齐于此。
  此时,他们竟有种期盼,期盼季言安质询失败,被圣上严惩。甚至,被摘了状元的桂冠。
  那样,他们都有机会,更进一步。
  陆相的视线落在季言安的身上,接着又看了看荣王,了然地笑了笑。
  这位小师弟,是个妙人儿。
  跟他,是一路人,要啃,就要啃口硬的。
  总比,邢尚书那个傻大个好。
  跟聪明人合作,才不累。
  “臣季言安,拜见王爷。”
  季言安躬身行礼,行事有礼有节,一点尾巴都不欲被人抓到。
  “别跟我来这套,不是要质询本王吗?说。”
  真的对他恭敬,哪里敢质询他?
  假模假样……
  荣王宽袖一甩,一脸不屑。
  季言安不以为意,直奔主题。
  “臣禀圣上、太子殿下,臣入京之后,于国子监求学一段时日。十余日前,荣王府的倾城郡主,闯入国子监,鞭伤了国子监副监正梁永之。当时,郡主称,是为之前梁副监正拒我一事报复于他。”
  季言安此话一出,引来几声倒抽气。
  季言安,竟然将矛头,指向倾城郡主,那可是圣上和太子殿下心尖尖护着的小郡主。
  真是疯了……
  之前还对季言安质询一事,有几分信心的大臣,都纷纷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
  邢尚书急得跺脚。
  就连陆相,也皱了皱眉头。
  对这些明显不正常的反应,季言安恍若未觉。
  “臣季言安质询荣王爷,为何您的郡主要鞭打梁永之副监正?为何郡主可以目无王法,鞭伤堂堂五品官员?为何郡主伤我梁先生还要嫁祸于我,称为我出气?”
  荣王爷先是愣了愣,接着一脸嘲讽。
  针对他可能还有赢面,在圣上面前针对倾城,你怕是要完。
  为何打人?
  当然是因为他家郡主有圣上护着,在京城横着走。
  打就打了,谁能拿倾城怎么样?
  京兆尹敢上荣王府抓人吗?
  至于,声称是为了季言安?
  荣王也搞不懂。
  难不成,倾城又看上这小白脸了?
  荣王没有回答,但是众人都从他表情中知晓了答案,暗暗将视线,落在上方的圣上身上。
  “请荣王爷回应臣的质询。”
  季言安不依不饶。
  “小姑娘任性妄为罢了,荣王,明日你亲自去看看梁永之,领个太医过去。”离帝轻飘飘地道。
  季言安瞳孔收缩。
  他没想到,圣上会出言接茬,更没想到,圣上会直接揽过去,将之归之为任性两字。
  这不在他预想之中。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备用方案。
  “倾城郡主能亲自上门致歉,梁先生定是会原谅小姑娘的任性妄为。”
  离帝也没说倾城郡主邀上门致歉。没想到,季言安竟敢当面歪曲圣上的旨意。
  离帝脸色也有些不好,他觉得季言安不知好歹。
  “让堂堂郡主给梁永之道歉?他也配?”
 
 
第168章 
  唇枪舌剑“让堂堂郡主给梁永之道歉?他也配?”
  荣王一脸不屑。
  上方,离帝沉默不言。
  但是季言安知道,离帝也是认可荣王这个说法的。甚至,这大殿之上,大多数都认同。
  季言安仿佛是一艘孤舟,独自面对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风浪。
  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有些发红。
  是害怕了吗?
  陆相暗暗揣度着。
  入仕第一战,挑了这么个硬骨头啃,若是啃不下,他这便宜小师弟,可就成了笑话了。
  季言安后背一阵发凉,身上一阵颤栗。
  害怕吗?
  不,他是兴奋。
  兴奋得双眼发红,兴奋地全身忍不住要发抖。
  男人,谁不好斗呢?
  “为何不配?”
  季言安作出一个比荣王更不屑的神情来。
  “不过是个郡主,一来于国无贡献,二来于民无奉献。反之,梁副监正,不说他前二十年在翰林院兢兢业业,就说这五年,在国子监,培育了多少良才?就连今日探花郎陈旭阳,也是梁副监正一手教导。”
  陈旭阳万万没想到,季言安竟然是为他舅舅讨公道。
  梁永之,既是陈旭阳的亲舅舅,也是他的恩师。
  他有今日之成就,功若十分,舅舅独占七分。
  倾城郡主闯入国子监,伤了他舅舅一事,他今日才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这半月来,都不见舅舅,他想去寻,也被他娘以备考殿试,怕出意外为由拦下。
  原来,他们是怕影响他科举,一直都瞒着他。
  季言安质询一出,他才知晓。
  低声询问身旁的几人,才知道了经过。
  原来,舅舅竟受了这么大委屈?
  陈旭阳在愤怒和胆怯间纠结了几息,还是感情占了上风。
  他硬着头皮出列。
  “微臣陈旭阳斗胆,求圣上,给我恩师一个公道。恩师自入仕途,一心为公。恩师,配得上这个道歉。”
  余六位进士面面相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动弹。
  事不关己……
  让倾城那丫头去道歉?
  离帝皱皱眉头,有些不舍。
  那丫头的倔脾气,怕就怕下了旨,她也要抗旨。到时候,岂不是闹出更大的事端来。
  “郡主尚小,道歉便罢了。荣王替郡主,去给梁永之道了歉吧。”
  离帝此话一出,荣王愣住了。
  他堂堂超品荣王爷,去给一个五品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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