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柳妃擦了擦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过茶水灌了起来。
  “路上碰见长安公主了?”
  “是的,浣衣局的嬷嬷是这么说的。”宫女低声回禀。
  “没问?”
  “那小宫婢故意冲撞了公主殿下,还扯出了娘娘您来。”
  柳妃不屑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长安公主让浣衣局的人,将那小宫婢押过来了?”
  没做什么吗?
  这不像那位嫡公主的作风啊!
  这一个月看下来,柳妃差不多看明白了,这位嫡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交代了一句,待您处置过后,让押去长安宫侧门跪着。”
  柳妃嗤笑了一声,“这是警告本宫,不得伤那小宫婢性命吗?”
  “娘娘,那需不需要……”
  宫女脸露狠色。
  柳妃摆摆手,“一个小宫婢罢了。杖责、噢,鞭笞吧,打了十鞭,抽显眼些。咱们长安公主不是要她跪着吗?那不得添点彩色。”
  打个臀部红彤彤,哪有一身破破烂烂血淋淋来的触目惊心?
  她倒要看看,这位公主殿下,打算怎么对她出招?
  她才不信,对方会不知道,阮夕语就是因为她,才和离帝离心的。
  ……
  “殿下,人送来了,跪在侧门,柳妃她……”恭嬷嬷斟酌着用词。
  离堇刚用完膳,青叶正伺候着她净手。
  恭嬷嬷继续道:“鞭了十余鞭子,打得有点出彩。”
  “出彩?”
  离堇绕了一圈,才明白恭嬷嬷这歪歪扭扭的形容。
  “不太好看,殿下,不然,提进刑房?”
  离堇端过青叶递来的柠檬水,漱了漱口,“将人带进来,让图灵给她包扎密实些,换件衣服,再出去跪吧!”
  胆敢算计到她头上来,不当着众人面处罚,岂不是告诉别人,她离堇就是个软柿子?
  但是一身血淋淋的,让别人看到,只会道她阴狠。
  虽然,离堇并不在乎。
  但是,能简单解决的事,何必弄得那么复杂?
  恭嬷嬷没想到离堇会出这一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自己这脑袋瓜,老了,都打结了。
  “青叶,想求情?”
  离堇看得出来,青叶从方才开始,就对容静怡抱有同情。
  不料,青叶摇了摇头,“没有啊?奴婢干嘛要求情?为容静怡?”
  “你不是挺不忍心的?”
  “啊?”
  青叶一脸懵。
  般可提醒道,“就方才在甬道的时候。”
  青叶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殿下,让御膳房加的清火汤是干贝苦瓜羹,要是耽误久了,回来晚了,汤色就黄了,不好看了,影响食欲。”
  好吧,是我们多虑了,告辞……
  离堇和般可,一个扭头看天,一个扭头看地。
  ……
  定州府,阳江。
  一艘巨大的三层楼船,在喘急的阳江中逆流而上。
  三楼甲板上,一男一女,一琴一瑟,抑扬顿挫,余音袅袅。
  整艘楼盘的客人,都沉浸在美妙的琴瑟和鸣中,无法自拔。
  一曲奏罢,楼船之中,传来叫好声阵阵。
  “这是哪对伯牙子期?竟然琴瑟造诣如此之深,这一曲琴瑟相合,犹如仙音。”
  “兄台怎知不是相如文君?我听着一刚一柔,倒像是夫妻合奏。”
  “琴瑟之声来自三楼,听闻三楼被人整层包下,不知是哪家富贵公子?”
  “我听说,是西巽崔家。”
  “这楼船是自定州上彬州,都是我南离国土,怎会是西巽人?兄台可是看错了?”
  “你难道不知,西巽崔家的崔七公子,迎娶了裴大儒的独生女裴小姐?”
  “原来如此。”
  三楼……
  一曲罢了,崔敬一上前,牵起裴清清的手,将她带至甲板前方。
  “娘子,你看,再有一日行程,我们就到彬州了,离彬州再往上游不远,我们就能见到岐山大坝了。”
  “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吗?”裴清清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小腹高高凸起。
  崔敬一轻柔的抚摸裴清清的小腹,感受着手掌底下,踢他的小小脚掌。
  “这岐山大坝是当年离帝还是储君时督建的,据说从图纸到建成,都是那位亲自把关。建成之后,彬州凉州陈州三州更二十八县,再无旱灾之患,福泽后代。当真是,功在千秋。”
  想起那样一座大坝,崔敬一满心满眼都是向往。
  裴清清温柔地凝视着自家夫君,“那我们可要一观才是。”
  崔敬一点点头,“看完岐山大坝,我们就回落霞山待产。等我们的孩儿出世,娘子养好身子,我们再出来游历。”“好……”
 
 
第188章 
  岐山大坝是夜。
  夜朗星稀……
  岐山大坝底下,几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大坝上方巡逻的护卫队,到了大坝底下。
  “嘭——”重物落地的声响,吓了其他几人一跳。
  “老狗,你轻点,要死啊?”
  一个瘦高的黑衣人低声警告着,声音虽低,但是还能听见里面的怒气。
  “抱歉,赖哥,这东西太重了,我一下没收住力道。”叫老狗的人,同样压低声音,认了错。
  “都小心点,打起精神来。”
  几个黑衣人分头散开,从背上背的大麻袋里,掏出一捆捆的火药,在大坝底下,布置了起来。
  “这速度,看来是演练过无数次了。”
  暗处,一直观察了黑衣人动作的般百,冷笑了一声。
  “大人,可要出手?”云六低声询问。
  “彬州那边,收网了吗?”
  “这几人一出来,云四就带人包围了那宅子,这次带了两百人,应该足够了。”
  般百思忖了片刻,还是觉得再等等,“等彬州那边,信号过来,再动手。”
  “那他们会不会,点火了?”云六不解地问道。
  炸了怎么办?
  “放心,炸不了。”
  ……
  季宅……
  离堇时不时,就回季家,大摇大摆,一点都没避着人。
  离帝本来就没真想破坏这桩亲事,自然也没必要去做坏人,限制离堇的出行。
  他可不想做坏人,惹自家小公主生气。
  季言安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
  一出浴房,见到离堇,愣了愣。
  “堇娘回来了。”狭长的狐狸眼中,盛满了温柔谴倦。
  离堇挽起了袖子,露出洁白的小臂,将季言安摁到圆凳上坐着,取过一旁的毛巾,细细替季言安擦着头发。
  “怎么这个时间沐浴?”
  这会儿快中午了。
  “早上去了一趟西山,折腾了一身汗。”
  离堇眨了眨眼睛,“西山?”
  “嗯,跟太子殿下同去的。”
  “还有谁?”
  “杨大哥和陆小侯爷也去了。”还有好些人,离堇不认识,季言安就没详说。
  离堇有点明悟,“兄长是想引你进他的圈子?”
  季言安点头,“我本来就一定会是太子殿下的人,早晚的事情罢了,和太子的班底们,打个照面,免得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
  离堇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是兄长的人,就不能是我阿爹的?”
  “堇娘难道没有发现,圣上有意地把权柄,一点点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离堇双手一僵,心里咯噔一下,前世,阿爹没活过今年。
  察觉到离堇的失态,季言安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
  “为什么呢?阿爹不过四十几岁,身体康健……”
  “可能,他想去陪,他一直陪不了的人吧!”
  “啊?”
  离堇呆呆地看着季言安,“你是说,我母后?云湖?”
  般可跟她说过,云湖很排斥阿爹,据说是阿娘临时留下的遗言。
  “长辈的事,别担心那么多。圣上心中想必是有数的。”季言安轻声安慰道。
  见离堇还是忧心忡忡,季言安突然起身。
  离堇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腰间被一只大手搂住,将她身子拉了回来。
  接着,一阵好闻的皂角味道,在她鼻尖流窜。
  还未等她看清反应过来,是头发的味道,还是他身上的味道。
  离堇突然眼前一黑,一个有些冰凉的唇,覆了下来。
  唇的温度渐渐升高,唇齿间,只余柔软。
  季言安的手紧紧的扣着离堇的腰,将她的身子扣在他的怀中。
  另一只手,穿过她的长发,扣在她后脑处。
  室温渐渐开始升高,离堇的身子越来越软,鼻尖的喘息越发急促。
  良久,季言安才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
  离堇急促地呼吸,补充着缺氧的大脑。
  身子软软地趴在季言安的胸前。
  季言安将下巴抵在离堇的头顶,哀怨地道:“堇娘,我怎么跟圣上提亲事,他都转移话题。”
  “嘻嘻嘻。”离堇吃吃地笑了起来。
  季言安控诉道:“你还笑?”
  “我还小呢!”
  “再月余,堇娘就十六了。”
  离堇撇嘴……
  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真是禽兽……
  “放开我啦,差点忘了,我来找你说正事的。”
  离堇推了推季言安,季言安顺手将她放开,“我觉得我们的婚事,就是正事。”
  离堇不搭理他,像一个无情的渣女。
  “般百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一个月前,离堇就把般百派到了彬州,还让他从万梅山庄带走两百云卫。
  “十日前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发现了对方踪迹,已经咬住了。”
  离堇本来只听季言安说起过,崔敬一和裴清清夫妇,死于大坝决堤,船覆人亡。
  只知道大概时间,详细并不清楚。
  一开始,离堇的打算,是这两年,想办法让崔敬一二人,留在西巽,不要回南离,彻底避开这次死劫。
  后来,离堇魂游前世,特意留意了当时的细节,确定了日期。
  就在昨夜……
  所以她提前一个月,派出了般百。
  离堇不仅要救崔敬一和裴清清,还要救大坝下游的其他楼船和那些因为大坝炸毁,被洪水淹没的沿河村庄和百姓,更要救下这座由元后画图,离帝督建的利国利民的岐山大坝。
  所以,她要求般百,将炸大坝引发大灾的人,揪出来。
  昨夜,便是前世大坝炸毁之日。
  虽然明知道消息不可能那么快传回来,离堇还是情不自禁,想回来等着。
  “别着急,一有消息,我就让人送进宫给你。”
  季言安的眼底都是黑青,离堇不舍地摸了摸,“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累成这样?”
  “我从娘那里,诈出了爹留给我的东西。”季言安乖乖地跟离堇汇报。
  “诈?”
  这个字用得很微妙。
  季言安状若哀伤,“圣上一直不明确将堇娘指婚于我,我很担心,很难过,毕竟这是爹定下的亲事。”
  离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他亲娘用了苦肉计。
  随即,又觉得心疼。
  将手覆在季言安的手背上,离堇轻轻拍了拍,将话题扯开,“二舅舅留下了什么?”
  季言安将凌霄阁,大致介绍了一遍,就连另一个锦盒的存在,也没有隐瞒离堇。
  “怪不得,看样子你已经上了我兄长的船了。”
  季言安低低笑了笑,“除了我大舅哥的船,别的船,不配我落脚。”
  太子殿下是离堇的同胞哥哥,是他最佳的选择。
  “那是离遇迟的荣幸。”
  季言安辅佐的,那个不登基?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那小皇帝。
  说起小皇帝,离堇不由想到,那个容静怡。
  “言安,你说,若是出现一个,和我娘长得像的人,阿爹是拿她当女儿,还是当娘的替身?”
  “怎么这么问?”季言安一直都知道,堇娘有许多小秘密。
  但是他从不去追根究底。
  他不想要触碰,任何让堇娘痛苦的可能。
  一想到堇娘那次,痛苦哀嚎的模样,季言安的心,就狠狠地疼了起来。
  收敛了脑中纷乱的思绪,季言安认真思考离堇这一席话,“我觉得,都不会吧!”
  “可是,阿爹就是偏疼了离倾城十五年。”
  “那是因为,离倾城本来就算是圣上的堂侄女,若是陌生的女子,还长得像元后娘娘,圣上那样英明的人,第一反应,应该是戒备吧!”
  可是,前世,阿爹就是临幸了容静怡,还让她怀上了小皇帝。
  离堇随着季言安的视角,见过小皇帝,长得很像太子。
  应该就是阿爹的孩子,不会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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