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唉——”季言安揉了揉离堇沮丧低垂的小脑袋,“怎么?又有长得像你的人出现了?”
  “是长得像阿娘。”
  容静怡和离倾城不一样,离倾城长得像自己,而容静怡,长得像阮夕语。
  “是不是有心人,送进去的?”
  离堇摇了摇头,“我查了,没什么特别的。”
  要嘛真是身家清白,要嘛就是隐藏极深。
  “交给我,我来查。”
  “蛤?”季言安笑道:“你忘了,你的夫君接掌了凌霄阁了?”
  “哟呵,消息头子,百晓生哈!”
  离堇调侃的话,季言安听不太明白,但还是温和地笑看着她搞怪。
  “那就拜托给夫君了。”
  离堇凑近,蜻蜓点水地在季言安的唇角碰了碰。
  “这是报酬吗?”季言安有些意犹未尽。
  “是奖励。”离堇眨了眨眼。
  ……
  “殿下,是柳妃娘娘。”
  御书房外,跪着一个身穿藏蓝色宫装的女子,她哪怕跪着,腰身也是直挺挺的。
  恭嬷嬷扶着离堇,越过柳妃进了御书房。
  离堇低头,和刚好抬头的柳妃,目光轻飘飘的一撞,一触即分。
  柳妃脸上并无多余表情,脸色红润,只是嘴唇干裂,双目红肿。
  离堇进了御书房,里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堇儿,你怎么来了?”本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离帝,见到离堇,丝毫没有议事被打断的不悦,反而心情了还好了许多。
  “阿爹和几位大人,是在商议岐山大坝一事。”
  “不错……”
  “堇儿可能参与?”
  离堇这句话,炸得几位内阁大臣面面相觑。
  不管是离堇的那句「阿爹」,还是她要求参与,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离帝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小盒子,发什么呆?还不快给堇儿搬把椅子过来?”
  何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跑去隔壁耳房搬椅子。
  他知道圣上疼长安公主,满京城都知道。
  但他不知道,圣上会疼到连公主要求参与朝政都同意了啊?
  要知道,公主说出那句话,何公公都吓得夹紧了双股。
  谁料,圣上竟然毫不犹豫,轻飘飘地应下了。
  “圣上,毕竟是朝政大事,公主旁听,是否有些不妥?”
  大臣们打着眼风,最后,最头铁的薛相开口了。
  不等离帝回答,离堇就笑眯眯地回道:“薛相误会了,本宫并非旁听,本宫是要参与议事。”
  “议事?”
  “这简直是荒唐?”
  “朝事不是儿戏。”
  “圣上,公主此举,臣以为并不妥……”
  离堇笑看着几个内阁大臣纷纷出言反对,最后将目光投到陆相身上。
  “陆相觉得呢?”
  陆相看着对面笑眯眯的长安公主,又转头偷瞄了一眼上方的离帝。
  这两父女,表情一模一样,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臣以为,并无不妥。”
  “陆相,您说什么?”
  就连薛相,都不解地看着陆相。
  “好了,刚说到哪里了?继续往下说。”离帝示意继续商议。
  也就是说,刚才众人的抗议,无效。
  离帝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这长安公主,未免也太受宠了?
  这般胡闹,圣上还纵容着。
  唉,罢了罢了,反正不过是个女子,他们商讨国家大事,她也未必听得懂。
  “圣上,这柳伯爷当真是荒唐,竟然疏漏至此,连大坝被人安置了如此多的火药都不知道。”
  “没准这火药,就是出自他的军备库。”
  “这大坝一炸,江水决堤,下游沿江无数村庄百姓,还有江上的楼船,岂能存活?简直是丧心病狂。”
  “柳勇失职,该从重发落。”
  “应立马将柳伯爷押送回京,候审才是。”
  离堇听了好一会儿,听得满腹疑惑,“这大坝一事,和柳勇何干?柳伯爷又是何人?为何该被发落?”
  离堇一出声,殿中一片安静。
  对于打断他们议事的长安公主,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但也梗着脖子,谁都不肯开口给离堇解惑。
  陆相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小公主,正好和小公主的视线对上。
  正当他以为小公主会点他回答时,她的目光一转,点了一位怒气最明显的大臣。
  “这位大人,您来给本宫解解惑。”
  陈大人没想到,长安公主会点他的名字,他跟公主又不相识。
  但如今,公主点到他头上,他再气也得答,藐视皇女,他没那个胆子。
  “回公主,柳勇就是柳伯爷,他是柳妃娘娘的兄长。”
  “继续啊?”离堇没好气的催陈大人……陈大人重重吸了一口气,“他是郴州总兵,那些被缴的军用火药,就是出自他的军备库。而且,护卫岐山大坝,也是他负责的。”
 
 
第189章 
  ‘相’出水面“所以诸位大人,聚集在此,不是讨论怎么抓捕炸大坝的幕后真凶?而是怎么处置没保护好大坝的柳伯爷?”
  离堇一点没掩饰她的不屑。
  “公主一介女子,懂什么,自然该先将内鬼拿下?”陈大人不忿地道。
  离帝脸色沉了下来,“陈卿慎言。”
  敢怼他亲亲小公主,嫌脑袋长脖子上太累,要下来休息?
  陈大人脸色铁青,“臣失言,请圣上饶臣一次,请公主勿怪。”
  离堇不置可否,继续道:“都没听柳伯爷说说什么情况,就几位不明情况的大人几句话,就把堂堂伯爷,打成一个内鬼?就要处置?你们简直荒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臣并无给柳伯爷定罪的意思?”
  离堇冷笑,“没打算定罪?那刚才什么从重处罚不是陈大人嘴里说出来的?”
  这一群内阁大臣,就这位陈大人蹦跶得最厉害。
  “陈大人,不就是因为年少时你喜欢的一位千金,宁可给柳伯爷做妾,也不嫁你为妻嘛?这点矛盾,也值当你这般落井下石,罔顾南离利益,随意污蔑一位我父皇亲封的伯爷?”
  谈起正事,离堇便摆正了姿态,没有再叫阿爹。
  陈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帝目光复杂地瞅了一眼离堇。
  好家伙,季言安那狐狸崽子,刚接手凌霄阁,就替他的小堇儿跑腿上了。
  这等陈年旧事,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陈大人有些难堪,而且,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污蔑。
  “公主殿下,不管怎么说,柳伯爷都失职在先,军备流失在后,很大可能,他便是炸大坝的人。臣是秉公给出建议,并无私心。”
  离堇啧啧了两声,“有没有私心,也就陈大人自己心里清楚。毕竟,谁都不是陈大人心底的蛔虫。”
  “但是……”
  离堇画风一转,“陈大人方才,可没有一句是查清楚此事。陈大人句句都是,让父皇把柳伯爷先押送回京,打入大理寺候审。”
  陈大人没想到,离堇的记性这么好,冷汗直冒。
  “柳伯爷有嫌疑,臣建议将他按下押送回京,并无错。”
  离堇冷冷地道:“是吗?”
  转头环视了一圈几位内阁辅政大臣,“诸位大人,是否也是这么认为?”
  在离堇极具压迫的视线下,一大半大臣都点头表示同意。
  陈大人的建议,并没有错。
  柳伯爷有炸大坝的嫌疑,就该立马拿下押送回京。
  “切——”离堇的嘲讽,都快化为了实质。
  怪不得有那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群不知内情的文臣,在这里耍嘴皮子,撺掇帝王对付收拾一个连辩驳都无法被听见的武官。
  真是讽刺……
  “柳伯爷身为郴州总兵,辖制郴州定州凉州三地。你们几张嘴皮子就要将他卸甲押送回京,可有想过,总兵突然入狱,郴州那一万精兵要是被有心人蛊惑作乱该当如何?
  三地趁总兵倒台,暗度陈仓又该如何?”
  “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那么多。
  薛相和陆相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在离堇身上。
  这位公主殿下,了不得啊!
  离帝眼中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
  一脸欣慰地看着离堇。
  “长安觉得,父皇该如何安排好?”
  薛相等人,都将目光投送到离堇身上。
  离堇知道,他们在等她叫上答卷。
  她能看出问题所在,指出疏漏,这向众人展示了她的聪敏。
  但能指出问题不算什么,你得能解决问题。
  那才是能人,才能得到这些大臣们的敬重。
  比如当年的阮夕语。
  离堇毫不怯场,她早有腹案。
  “儿臣觉得,父皇应派出一位武将,前往郴州,暂时接替郴州总兵。另外派出一位文官,往郴州查明岐山大坝引爆一案的始末。”
  “公主觉得,哪位大人合适?”薛相追问道。
  离堇勾唇浅笑,双目凌厉,“儿臣觉得杨泓杨少将军极为合适。杨少将军的根底在西山大营和镇北军,派他前往郴州。
  无论是柳伯爷还是他的心腹,应当都明白,杨少将军并不接掌郴州之心。
  而且杨少将军和柳伯爷并无姻亲往来,没有包庇的可能。如此,作为暂替人选,极为合适。”
  薛相满心满眼都是满意。
  捋了捋胡子,薛相追问道:“那这文官呢?”
  “文官,如果只去一人,本来是大理寺卿郭书放郭大人最为合适。”
  离堇冲郭大人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是将郭大人派往郴州,风险太大。郭大人如此辅国良才,我南离,承担不了失去郭大人的风险。”
  一众大臣,包括郭书放自己都没料到,公主殿下,竟会将郭大人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
  “臣之才,不过尔尔,公主谬赞了。”郭书放摸不着头脑,只得客气地推脱一句。
  离堇并没有虚捧郭书放,她是实话实说。
  “郭大人断案如神,是辅佐父皇监察百官的利剑。有您在,一些人的花花肠子,就得收着点,免得被您,抓到尾巴。”
  离堇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大人一眼。
  郭书放一直将自己放在能吏的位置上,他文才谋略,辅国论政都不如其他大臣多矣。
  万万没想到,在公主心中,自己这把剑,原来,意义非凡吗?
  郭书放抬头,看向离帝。
  离帝对他点了点头。
  郭书放两眼一热。
  君臣相惜,臣何其荣幸,日后,为我南离,纵使肝脑涂地,亦不可惜。
  陆相将一切看在眼中,无语地揉了揉额角。
  离家这两父女,真是攻心的一把好手。
  郭书放日后,怕是第一等的纯臣了。
  “那,公主殿下觉得,谁更合适?”
  离堇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本宫觉得,翰林修撰季言安,极为合适。”
  厅中安静了几息。
  不是,公主殿下,您这样推人,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离帝撇了撇嘴,堇儿怎么偏帮季言安那臭小子?。“季修撰的资历,怕是不够。”
  离堇点头,“季修撰的资历,确实较浅。但是他是今科状元,以状元为钦差,自古有之,正好彰显我皇恩浩荡。”
  陈大人不屑地道:“公主殿下,不是臣泼您冷水,这季修撰,怕是没本事,压制郴州官场吧?让他去了,没人把他当一回事,岂不是成笑话?”
  “那便将他准驸马爷的身份放出去。”
  离帝抽了抽眼角,朕不太想同意。
  陆相似笑非笑,“公主殿下,单单准驸马爷的身份,能让底层人忌惮,却不能让那些官吏配合。”
  离堇甩袖挑眉,“所以,本宫派出五百云卫,拱卫驸马爷左右。”
  五百云卫?
  郴州之地,兵力都在总兵手中。
  文官,例如知县也不过二十捕快能使唤,知府也不过百名府卫,就算是知州也不到二百兵力。
  季言安若是带着五百云卫,总兵柳伯爷又被扣下,他都能在郴州,横着走了。
  好家伙……
  公主殿下建议去暂代郴州总兵的杨少将军。据说,也是季言安的友人。
  那还说啥?
  郴州让你横着走呗!
  你有兵,你牛。
  “那便这么定了,拟旨,命杨泓前往郴州,暂代郴州总兵。让柳勇暂且扣下。命季言安为钦差大臣,往郴州查明岐山大坝引爆一案始末。”
  “臣,遵旨。”
  等文臣们都走光了,离帝没好气地对离堇道:“你倒是向着那臭小子。”
  这一趟回来,怕是能让季言安官升一品。
  离堇也不否认,笑嘻嘻地认下了。
  有机会当然要扶着自己人上,难不成还给别人做嫁衣?
  “堇儿就这么有自信,言安能查出来?”离帝转了转脖子,今天做了半日了,肩膀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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