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年年堇年
时间:2022-04-15 07:28:06

  罗大缓过劲,将桌上带血的金属细长条擦干净。
  季言安这才看清,这应该是一根钥匙,锯齿很小,造型独特。
  果不其然,罗大将长条插入了石台小小的孔中。
  “啪嗒……”
  石台台面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两个锦盒。
  “狐狸崽子,挑。”罗大指了指。
  “挑?”
  就这样,盲选一个?
  那当然不能。
  罗大点了点左边棕色锦盒,那锦盒上雕琢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鹏鸟。
  “这边,是凌霄阁。”
  “凌霄阁?”季言安不解。
  “姑爷,凌霄阁我知道。”
  般乐找过凌霄阁,买过几次消息,“凌霄阁,是南离最大的黑楼。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都可以来凌霄阁买,只要付得起价,消息保真。就连其他几国,都有凌霄阁分阁的存在。”
  季言安知道他爹不一般,但没想到,他爹这般神气?
  天下第一黑楼?
  “狐狸崽子,你可以接掌凌霄阁,但是,凌霄阁是有主的。”
  季言安松了口气,“是离家……”
  罗大眼底都是赞赏,不愧是季老大的儿子,确实聪慧。
  “不错,凌霄阁效忠离帝。”
  这别扭了一句话,季言安绕了一圈才明白。
  凌霄阁效忠离帝,只要是离帝,就是凌霄阁的主人。
  “那接了这锦盒?”
  “接了,你就是凌霄阁的阁主,凌霄阁上下以你为主,而你必须遵守凌霄阁初代阁主令,立誓效忠离帝。若你有违令,初代阁主,也就是你的父亲季无畏,他留下了一支惩戒队,会亲手击杀你。”
  季言安愣了。
  他一直以为,他爹季无畏是那种谋臣,潇洒放荡,不羁散漫,行事按自己喜恶的人。
  万万没想到,季无畏,原来,守护南离之心,竟如此强烈吗?
  “另一个锦盒呢?”
  右边的锦盒,是朱红色的,上面刻着一把剑,剑身厚重而古朴,剑柄上,刻着一个「季」字。
  “接了右边这个锦盒,您就接下了季家世世代代的使命。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爹季无畏,就是为了这个盒子,一生郁郁不得志。”
  “砰砰砰……”
  季言安的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刻,他离真相很近很近。
  只要他打开这个朱红色的锦盒。
  修长的指节,轻轻抚摸着锦盒上厚重的宝剑,还有那个小小的季字。
  他想打开……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个声音,在恐惧。
  那个声音,来至他的心脏,他的血液,他的——血脉里。
  咬咬牙……
  季言安狠狠地闭上那双被「季」字吸引的双眼,将手抽回。
  “我选凌霄阁。”
  季言安的声音,无比暗沉。
  罗大吹了一声口哨,一身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感,迫不及待地催道:“都做出选择了,愣着干啥?来,拿。”
  “罗大叔,你拿出来,递过来。”般乐笑嘻嘻地道。
  罗大没好气地瞪了般乐一眼,“少跟我使心眼子,没有猫腻,只是我拿不了。老子又不是你们季家人。”
  季言安上前,在罗大的示意下,双手扣住锦盒两侧的凹陷处,正要提起。
  “咦?”
  季言安双手突地放开。
  双手掌心有一个小血点。
  “啪嗒……”
  一声机括的响动。
  棕色的锦盒缓缓上升,罗大又催道:“拿……”
  季言安轻轻拿起,并无任何意外。
  刚才那应该是验血的机关,他是季家血脉,所以锦盒才会推出来。
  “若是验血不对……”般乐有些后怕,他刚还想替姑爷去拿。
  罗大翻了翻白眼,“你可以试试。”
  转头看到季言安在发愣,罗大又催道:“快快,打开。”
  般乐吊儿郎当地上前,搂住罗大宽厚的肩膀:“不是,我说,罗大叔,你急啥?”
  “我卖了八九年鸡鸭了,不该急?那你去卖?”罗大每天都要后悔一百次,当年就不该嘴贱,在季老大思考写什么接头暗号时,扯一句“哎呀,鸡鸭鱼鹅,虾肉鱼蟹,随便写个嘛!”
  然后,他就成了「卖稻田家鸡家鸭」的摊主。
  季言安打开了锦盒。
  里面很简单,一封信,一块写着「凌霄」的令牌。
 
 
第187章 
  容静怡“罗大拜见阁主。”
  罗大二话不说,跪地冲着季言安磕了一个响头。
  “五年前,凌霄阁就被圣上交到了太子殿下手中,阁主记得去找太子殿下对接。属下要请假,一年都不接活了。”
  话未说话,人已经不见了。
  季言安:“……”
  “对了,阁主,那朱红锦盒,以后,就由你负责看管了。什么时候需要了,你就开。”
  般乐:“?”
  季言安:“……”
  “姑爷,这是选左边这个,就能得右边那个,一举两得的意思?”
  “应该不是。”
  季言安将造型奇特的金属钥匙取下来,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包好又放了回去。
  钥匙一抽走,材质奇特的石台,立马合拢。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接了右边的朱红锦盒,就不能掌这凌霄阁。”
  般乐听得更疑惑了,“那这?”
  “应该是能保命,也能要命的东西。”
  季言安脑中划过方才罗大那句话——你爹就是因为它,一生郁郁不得志。
  爹将不得先帝宠爱的五皇子,扶上了储君之位,又辅佐圣上君临天下。
  可是,这天下,却没有爹的名姓。
  他就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同样辅佐圣上的陆侯爷,如今,一门显贵。
  可爹,为何,郁郁不得志?
  爹的「志」又是什么?
  季言安离开暗室,外面,或坐或站着四个人。
  见到季言安出来,四人尽皆单膝落地,“拜见阁主。”
  ……
  金乌西斜,春风轻抚。
  离堇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装,上好的罗纱,衬得她越发亭亭玉立。
  “殿下,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青叶憨憨地问道。
  现在使个人去御膳房说一声,等她们回到长安宫,就差不多能吃上了。
  “让御膳房加道清火的汤。”
  离堇嗓子有些不适。
  “是,殿下。”
  青叶招来一个小宫女,使唤她去御膳房加菜。
  “噗呲——”般可轻笑出声。
  “般可姐姐,你笑什么?”青叶有点懵。
  般可点了点青叶宽阔的额头,“我看你这小丫头,倒是蛮适应皇宫的。”
  青叶挠了挠头,“为啥不适应?”
  要干啥使唤一声,就有一堆人抢着去做。
  好吃的还多。
  事情还少……
  般可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青叶的胖脸,“真羡慕你,心宽体胖。”
  青叶不解,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
  般可和一旁的恭嬷嬷相视一眼,露出苦笑。
  这几日,主子日日都要去寿康宫,她们两一进去,就浑身都拉响警报。
  般可时时保持警醒,一息都不敢放松,就怕主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暗算了。
  恭嬷嬷每天启动雷达,主子吃的喝的用的闻的,一点点都不敢放松。
  就青叶没心没肺的。
  不对,主子也是。
  两人哀怨去看了一眼肩舆上的离堇。
  离堇正在发呆。
  眉间都是愁绪。
  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夏太后小心眼是有,后宅手段也有,但格局并不大。
  不像是那种,一枚棋子能布局十几年的人。
  很违和,真的很违和。
  “小心……”
  前方引路的宫女突然一个停顿,抬着肩舆的四个太监猛然顿住,肩舆摇晃了几下,一旁的般可连忙扣住。
  “殿下,您没事吧?奴才该死。”
  太监脸色青白。
  “无妨……”
  离堇看着前方,“怎么回事?”
  前方的宫女太监分成两列让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摔在过道中间。
  一旁,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跪在地上,“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秋。”
  “你们是?”
  领头的嬷嬷膝行上前几步,“回公主殿下,老奴是浣衣局的管事高嬷嬷。”
  “嗯?”
  “那贱婢是新来的宫女,作事不认真,洗坏了一件柳妃娘娘心爱的比甲。老奴正要押着她去给柳妃娘娘请罪,谁料那贱婢,看见公主殿下的鸾驾,突然挣开跑过来惊扰公主。”
  高嬷嬷脸色有些难看。
  这小贱婢的心思,她一猜就知道。
  可是,高嬷嬷也不敢隐瞒公主殿下,只得一一托出。
  “公主殿下,请您救救奴婢。柳妃娘娘性情骄横,最是喜欢为难下人,奴婢若是被押送到碧羽斋,定要被柳妃娘娘杖毙。
  求公主殿下,救救奴婢,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殿下大恩大德。”
  宫女跪趴在地上,冲着离堇的方向,不断的磕头,很快额头就红肿了一片。
  青叶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看离堇,见自家殿下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想了想,没有开口。
  “殿下,请你救救奴婢……”
  小宫女还在磕头。
  离堇沉默不语。
  很快,宫女太监嬷嬷们,都意识到了离堇的沉默。
  甬道中,无声无息,只余下小宫女的抽泣求救声。
  就算磕得不重,可是这样一直磕,容静怡也受不了了。
  只觉得两眼发黑。
  可是,肩與上的长安公主始终一语不发,容静怡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她不够可怜?
  还是长安公主不知道,柳妃就是害得圣上和元后娘娘离心的人?
  不然,公主听到柳妃,应该会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救她一次才是。
  四周沉默得可怕,容静怡不敢再磕头,也不敢再哭嚎了。
  持续的沉默,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安。
  终于,离堇问了一句,“你是谁?”
  容静怡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公主只是反应慢了点。
  “奴婢叫容静怡。”
  离堇给恭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恭嬷嬷上前喝到,“然后呢?家住何方?高堂姓什名谁?为何入宫?又为何狗胆包天,惊扰公主?长嘴不会说话吗?还需要问一句才答一句?”
  恭嬷嬷是离帝潜邸旧人,这几十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离堇的沉默和眼色,已经足够让恭嬷嬷明白,公主殿下,并不喜欢这个撞上来的小宫女,甚至,很讨厌她。
  容静怡被恭嬷嬷呵斥得一张脸涨红,磕磕巴巴道:“奴婢的爹,是个秀才。奴婢来自郴州开县张家村。奴婢、奴婢十六岁,奴婢奴婢……”
  容静怡,秀才家的女儿,彬州开县张家村人,十六岁。
  呵呵……
  离堇一身冷意,“抬起头来。”
  容静怡怯生生的抬头,一张和离堇几分想象的脸露了出来。
  不,应该说,一张和阮夕语几分像的脸露了出来。
  “呵——”离堇冷笑出声。
  恭嬷嬷也变了脸色。
  这里,就她见过元后真容。
  “既然是洗坏了柳妃的比甲,那自然该到碧羽斋谢罪。”
  离堇这话一出,容静怡脸色煞白,这跟她方才想的不一样。
  恭嬷嬷板着脸对着几个浣衣局的嬷嬷喝到,“愣着做甚?还不将人拖走?”
  浣衣局的几人,赶紧上前,拖走了容静怡,退到甬道一旁,垂头跪下……
  “胆敢冲撞公主鸾驾,简直是放肆。你们将这贱婢送到碧羽斋,待柳妃处置过后,将她带到长安宫侧门跪着。”
  “是,恭嬷嬷。”
  恭嬷嬷挥手,离堇一群人渐渐远去。
  高嬷嬷待离堇一行人拐过垂花门,才起身来。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容静怡的脸上,“贱婢,自己想找死,还差点拖着我们给你陪葬。公主殿下的鸾驾也是你能冲撞的?小小年纪,心眼倒不少,以为能糊弄得公主替你挡下柳妃娘娘?贱婢,那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也是你这小贱人能算计的?”
  一旁一个浑身到现在还在发抖的宫女,附和道:“可不是,差点害我们被罚,一肚子花花肠子,奴婢早就看出她不安分了。”
  容静怡被两人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
  碧羽斋……
  柳妃年约三十五六左右,保养得不错,一双眉毛极为英气。
  高嬷嬷到的时候,柳妃正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在练功房舞枪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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