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只东宫狗——水晶杯子
时间:2022-04-15 07:48:49

柳云芷一听这话,却诧异起来:“你胡说!我每次都是故意不看你的!”一言出口,恨不得立刻堵住自己嘴巴。
景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眼神凝望着她,仿佛温柔得要荡漾出波纹来:“你眼睛没看我,但是用心看我了!”
柳云芷脸红红的,却坚持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你就算不情愿,也应该好好跟我说,你却拿皇家的身份来压我……”
景逸却打断她,认真道:“你还说?若不是我当机立断,连夜回宫跟父皇请旨,你都跟陈思行定了亲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伤心远走的就是我了!”
柳云芷一时语塞,直瞪着他,两人直直对视半响,各自都觉得自己有理。
柳云芷忽然大声道:“难道你敢说,你娶我没有别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皇帝对柳家心有余情?难道不是因为皇上说我容貌似先皇后?难道不是因为柳家没有男丁是安全的外戚?难道、难道不是因为三皇子娶了祥格,你再也没有东宫之威胁,所以才要娶我吗?”她说得又快又脆,宛若珍珠叮叮当当的落在玉盘上,丝毫没有犹豫,显然是放在心里很久了。
其实有一次她听到景逸和顾子扬闲聊时,就听到这些事,之后一直放在心里。
景逸看她急了,倒是微微一笑,起身给她倒了杯茶,看她大大喝了一口,才缓声道:“你说的这些,都对,我也并不否认。我身为太子,亲事当然要慎之又慎。只是你提到的这些问题,若是都没有问题,我娶你,只是为了娶一个我喜欢的女子;若是你提到的这些问题,都无法解决,可我喜欢你,我也会想法子去解决。”他轻轻叹口气,望着她的眼睛,“云儿,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担心的是这个,不知道我这样回答,你是否能满意?”
柳云芷怔怔望着他,看着他双眸明亮又温柔的望着自己,心仿佛泡在一盏蜜水里,立时就要软了。
可是转念又想到一事,蜜水立刻变成了雪水,心里一片冰凉。
景逸见她脸色从柔和变为沮丧,知道她还有心结,低头见她一只白嫩的小手放在桌上,小手指头白白嫩嫩的,淡粉色指甲像片片花瓣,闪着贝类的微光,手背上几个圆圆小窝,可爱之极,忍不住将手轻轻覆上:“云儿,你若还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讲。守岁之际我说过的,你若是女子,我一定会娶你,这话我记得,你一定也记得!”
柳云芷垂首不语,心中烦闷愁苦。有一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景逸说,不知道怎么跟景逸说,更不知道说了有没有用,但这却是横梗在她和景逸之间最大的问题,犹如一座大山,犹如一座冰川,就算她再喜欢景逸,都没办法逾越。
在她心里,如果这是大山,那就是喜马拉雅山,如果这是冰川,那就是北冰洋。
总之就是没办法解决。
她忽地把手抽开,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殿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旁人听见,我怕是要被烧死的!”
景逸心下遗憾,没能多握一会儿她的小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绝不对别人讲的。”
柳云芷低头深思,两人一时沉默无语,忽地蜡烛爆了朵灯花儿,柳云芷猛地惊醒一般:“呀,这么晚了,你赶紧走吧!”
景逸看她还是眉头紧锁面沉如水,便轻声说:“那你早点睡,我明晚再来陪你说话好不好?”
柳云芷坚定地摇摇头:“不要,深更半夜的。我娘身体不好,我明日起要陪她一起睡。”
景逸一晚上心情极好和颜悦色的,现在却皱眉:“说好了好好说话的,你却又不想理我!”
柳云芷板起脸来:“你再不走,我要喊木桃来了!”
景逸狠狠瞪她一眼,起身向窗口走去,走的时候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柳云芷看他的身影隐在了夜色中,轻轻长出了口气,关上窗子,回身看到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只白色绒球,跟当时景逸腰间佩的那只一样,景逸那只是暗青色的穗子,这只却是淡绯色的穗子,显然是一对儿。
柳云芷知道这只白色绒球,是云绣球儿的软毛儿,景逸以前每次给她梳毛儿,都把她的毛留起来。
月色溶溶,她握住那软软的一团,又暖又软,毛毛儿蹭着手心痒痒酥酥的。
 
 
五十四、寺中祈福
 
 
柳云芷还真没说笑,第二日晚上开始,她就搬到柳夫人房中住了,把柳公爷赶去了书房,美其名曰要照顾母亲。
景逸接连两晚蹲在围墙上,看着柳云芷闺房黑洞洞的窗口,生闷气。
说来也奇怪,之前景逸也不是时常能见到她、想起她,现在却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是她,一日见不到她就会抓心挠肝的,吃饭的时候会想她吃没吃饭,喝茶的时候会想她喜不喜欢这茶,看花的时候会想告诉她这花有多好看,每天日常发生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想第一时间告诉她。简直恨不得把她缩小放在荷包里,戴在身上才好。
他却又忍不住自己懊恼起来,他从未喜欢过一个女子,所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甜蜜又恼人,一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儿,高兴得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一时又觉得一颗心酸楚得冒泡儿,整个人低到无可再低的尘埃中。
他很小就被立为太子,纵使有很多烦恼,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的去解决,即便有景祺、德妃的捣乱作祟,他也稳稳地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只是这男女间的爱恋之情,却非理智能控制,正是少年慕艾,即便是太子也难逃过。
于是,他不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周太子,更不是心思深沉的政坛人物,他就是一个陷入恋爱中烦恼的少年,时不时兀自托着腮,对着窗外发呆。
回想起来,当初她是云绣球儿的时候,能时时抱在手上,那感觉多好。
但是景逸,毕竟是景逸。
一旦他想认真去解决一个问题,他常年被政治培养出来的头脑就灵活起来了。
 
过了几日,皇上下了口谕,召准太子妃去兴国寺为国祈福。
原来是钦天监上奏,近日“日中有踆乌”,恐年中有大灾。朝中甚忧,因为本朝一直风调雨顺,没出过什么大灾大难,今年眼见各地早已预报丰收大年,若是天灾如何防范。
幸好有兴国寺了然大师掐指一算,奏告陛下,需我朝身怀凤命之人诚心祈福七日即可化解灾星。
凤命,皇帝已经多年没有皇后了,也不打算趁这个机会立个皇后。
不是还有准太子妃吗?
 
柳云芷站在方丈禅房前,不进门,只是上下打量端详着立在门前身披红金色袈裟的了然大师。
左看看,右看看。倒也不是不尊重,更不是鄙视鄙夷。
饶是大师年纪高迈、道行深厚,也被看的面色微红,额头见汗。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了然终于绷不住,双手合十,狼狈笑道:“施主要打、要罚、要骂,老僧统统领受了!”
柳云芷淡淡道:“不敢,只不过小女子一直当大师是位世外高人,却不知原来大师人还在这红尘之中。”
了然难得尴尬,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惭愧惭愧,让施主见笑了。”
 
进得门,果然看见景逸正端坐在案前烹茶,听见她进门,抬头笑吟吟对她道:“那老和尚欠我人情,你别怪他!”
柳云芷俏生生站在门口,鼓着嘴生气:“那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是怎么答应你这伎俩的呢?”
这事既然是陛下口谕,自然明里暗里得到了陛下的允准。
景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身走过来,牵过她手,让她坐下,又给她斟了盏茶,自己才神秘一笑:“自然是因为父皇当年也做过一样的事。”
看到柳云芷一双大眼睛露出惊异的神色,景逸便娓娓道来:“当年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一次出宫,偶然遇上了柳皇后,就此一见钟情。只是柳老爷子当时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世袭骁骑将军,却家规甚严,父皇想尽办法还是缘悭一面。后来皇太后寿辰,召适龄的世家少女入宫为太后抄经祈福,本来柳皇后是没资格进名录的,是父皇想了法子,这才把柳皇后的名字加进了名单,当然就是为了在宫里相见。后来种种不必细说,反正就是父皇得偿所愿。所以这一次我虽然没跟父皇挑明,但父皇一看就明白,他当年相思若狂,自然也能理解自己儿子!”说完得意的瞅她,仿佛等她夸奖一般。
柳云芷却兀自嘟着嘴生气:“我不管,我要回家!”
景逸叹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故作委屈状:“那你说我怎么办?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送礼物也不理我,写信也没一个字回信,约也不出来,只能委屈我每天半夜爬墙头,就连这样都不见我,你说我能怎么办?哼哼,当初那样追人家,现在追到手了,就抛到一边去了!你说你是不是负心?”
柳云芷瞪大眼睛惊诧的望着他:“你你你怎么这样讲话?你是景逸吗?”又后知后觉地赶紧抽手:“你胡说!谁追你啦?你又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
景逸咧嘴一笑,用力握住她手,不让她挣脱,转为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但我说的也是真心话。你我已经赐婚,要携手一生,我自然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说了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你却总不给我机会,我只能出此下策,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柳云芷听他软声温语,便没了脾气,又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不自觉脸微微发烫,便使劲抽出手来,娇嗔道:“那天不是说了好久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景逸微微歪头,细细看她:“那你说,咱们定下何时的婚期为好?”
见她垂首不语,景逸轻轻叹气:“你看,你分明心里有话不跟我讲。”
柳云芷抬头看他,懊恼道:“我不知道如何说!”
景逸想了想,温声道:“那不如换个方式吧,说说当初你想嫁给陈思行,是为了什么呢?”
柳云芷垂下眼眸,轻声道:“他说,他愿意带我去天涯海角,看遍大川河山,游历天下。”
虽然口中不说,其实景逸心中一直介怀此事,一听此言,却一下轻松了,笑道:“就这个?云儿,你明知道岳父岳母不会答应你离京远游的!而且,只要陈思行与你成亲,便是他也只能从此在京城谋生了,谈何游历天下?”
柳云芷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能感叹道:“所以说,陈思行不能娶我,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呢?”
景逸又问:“除此之外,你心中就没有其他事了?”
望着景逸的眼睛,那件事热腾腾的到了嘴边,却又仿佛烫嘴一样,又被她吞了下去。
怎么说?
景逸看她低头无语,却又不想逼她太甚,便转移话题,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身,问柳云芷:“你看看这房间我布置的如何?”
柳云芷方抬头四处瞅了一圈,不由惊呼“咦”,竟然有些眼熟。
景逸笑道:“时间仓促,我大概按照我记忆布置的,应该有几分相似吧?”
柳云芷才发现,这房间布置的,家具样式和饰品,竟然跟自己的寝房有几分相似,不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我七天的牢房?你还想让我住的舒坦些?我还得谢谢你?”
景逸笑吟吟横了她一眼,忽然仰面倒在床上,还伸了个懒腰,道:“那天匆匆忙忙的,竟然忘了试试你的床软不软!”他这些天念念不忘此事,懊恼不已。
柳云芷脸一红,上前去拉他,嗔怪道:“这是我的床!你快起来!”
景逸反手一拉,柳云芷“啊”的一声惊呼,跌落在他怀抱,柳云芷大惊,忙着挣扎,景逸低低道:“我第一次梦见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景。”
柳云芷双颊红晕,撅嘴嗔道:“胡说!你什么时候梦见过我?”
景逸呆怔怔望着粉色的樱唇,粉嫩粉嫩的,像两片花瓣,鲜美可爱,忍不住亲了上去。
柳云芷一时躲闪不及,只觉得他的嘴唇温软,瞬间脑中眼前仿佛绽放出无数朵烟花。
几辈子的初吻,不算上次酒醉没感觉。
景逸只觉得她就像一枚甜美的果子,甜甜香香的,软软嫩嫩的,仿佛吸吮破了皮儿,就会有甜蜜的果汁涌出来,于是终于忍不住咬了一口。
“哎呀”,柳云芷急急后缩,叫道:“你是属狗的?你咬我干嘛?”
景逸笑道:“咱俩谁属狗?”
看她满面红晕,眼波流转,仿佛要滴出水来,唇上一点红红的,正是被自己咬的,不觉心中怜惜,又凑过去,轻轻在红红处吻了一下:“都怪我,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真是颠覆了对古人的认知。柳云芷红脸嘟囔着:“圣人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景逸紧紧抱她在怀里,笑道:“圣人说,发乎情,止乎礼。”
柳云芷侧脸,将耳朵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嗅到他熟悉的味道,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云绣球儿的时候。
景逸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云儿,很抱歉,我可能无法满足你游历天下的愿望。但是云儿,你嫁给我,那是另一场风景,是天下从未有过的风景。这是一次冒险,但是我会跟你一起,你信不信我?”
柳云芷将头在他怀里埋的深一些。
与其说这是冒险,还不如说这是赌注,并不是不信他,但仍然是必输的赌注。
谁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必输的局呢?
柳云芷靠在他胸前,无声叹了口气。
她以为景逸会没发现,却没看到景逸低头望着她的头顶,皱皱眉。
 
 
五十五、相处看看
 
 
景逸接连着几日,只要下朝,便来兴国寺陪她。
两人或喝喝茶,或下下棋,或聊聊天。
柳云芷奇怪:“你每日很闲吗?兴国寺离皇城又不近,你每日跑来跑去的,不辛苦吗?”
景逸笑着牵她过来,抱在膝上。不知怎么养成了这个习惯,就像以前他只要回东宫就要抱云绣球儿一样,现在只要两人在一块儿,他总是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
柳云芷嫌弃他腻歪,脸红地推搡他:“哎呀好热!”
景逸不依不饶地握住她胳膊,笑道:“不热啊,你身上凉凉的抱着很舒服。”
看见她白嫩小巧的耳朵在眼前晃啊晃,景逸没忍住,就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柳云芷“哎呀”一声:“你是属狗的?干嘛总是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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