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反派黑化前的白月光/重生绿茶靠佛系躺赢——凉漠野茗
时间:2022-04-18 07:30:04

  楚若钰制止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夫君……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君淮松了一下嘴角,只是轻轻笑道:“你是我夫人,除了给你,我还能给谁?”
  “本来有很多的,可这些年来,不少都被搜刮了去,只剩这些了。”他轻轻叹息,“母亲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本是要我留着傍身,奈何我留也留不住,只剩这些了。”
  “母亲还是一直想着夫君你的。”
  君淮微怔,“她是我母亲,本是赵氏的大家闺秀,却被困在这里。我以前不在乎这些东西,后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真的很苦。”
  楚若钰自然知道。
  身无分文,一身轻松的时候,也可以过的舒心。可若是不得已过成了那样,结果还差强人意,甚至完全对不起以前吃的苦,那么那种日子就是永远都不想再回忆的苦日子。
  她也有些疑惑,他为何会突然拿出来。
  君淮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神色,便道:“如今殿下不在,我这个受他推举的人独自留在大内。日后一定是要在官场沉浮的。我虽一直闷在家里,却见过无数死于非命的官场人员,权利、财产、地位、荣誉。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会遭人嫉恨的。我也曾不在乎这些东西,可到了如今,却不得不在乎起来。不管遇到什么事,这些东西,都是护身符。”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像是完全没有料到,原来他想了那么多。
  面前这人活了近二十年,从小没有过父亲的赏识,九岁孤身离家。被所有人称作病秧子,称作懦夫。
  他任凭这些难听的称呼在京城游走了十年,任凭他们说。
  曾经楚若钰也是这么想的,她也觉得他就是个不中用的人。即便是后来功成名就,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却从未考虑过,原来他一直都是心怀大计,思虑周全。
  她甚至有些愧疚,前世时她无声无息就逃婚了他,将他这个不争不抢的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不敢想象,「被小庶女逃婚」这个难听的称号安放在他头上,他会有多么难受,那时候,他是怎么过来的。
  如今看着这张她曾厌恨的面孔,厌恨他前世的时候多么心机深重害死了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在愧疚与冷漠之间相互撕扯。
  这一辈子,她到底想求什么?
  是想安稳待在他身边,安稳过日子,完全忘记他前世对她的暗害?
  还是想让她那个真正害死她的青梅竹马不好过?还是想让那个亲手递给她毒酒的妹妹不好过?
  到现在她自己也难以看清了,到底是这些将来一定该死的人不好过,还是她这个明知道他们该死,却什么也不能做的人不好过……
  她正想着,只见那盒子盖了起来,推到了自己面前,君淮认真地看着她。
  “往后,一定是免不了大事小事的。如果这几张地契都管不了,还有什么是能做到的。夫人将家里处理的井井有条,这点小事,夫人一定能得心应手。”
  楚若钰眼神松懈了下来,眼睛微微弯做一个弧度,“好,既然夫君相信,那妾身就试一试。”
  君淮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就如他方才说的,宦海沉浮,后院暗斗,唯有这些实际上的东西才能保住自己。
  李宣身为皇子,尚且知道怎么给自己铺路,君淮身在殿下身侧,入了大内,便是一条船上的人,凡事都不能只顾自己的安稳了。
  数年前,李宣早就有让他入官场之意,那时他有疑虑,只道自己无才无德。
  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又无法参与科举,想求个荫庇也是不可能的。如何能入的了官场?
  朝廷之上,想要一个人走是不可能的,李宣自小便相信君淮,也唯有在君淮面前能说上真心的话。
  君淮是个贯会沉默的人,任何思绪都不会浮于表面。
  李宣年十六之时,曾言,“父皇不愿提及立储之事,但朝廷百官必不会罢休,立储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君淮,我想当太子。你早一日入朝,我便早一日有你这个帮手。君淮,你会帮我的。”
  君淮知道,李宣有这种抱负,他自己也该为自己找一条路。
  一条不再看人脸色、任人污蔑的路。君府这个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寄人篱下,或许只有朝中才是自己的归路。
  只是,他原以为这条路会不好走,自己拖着这个难看的身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走。没想到他一介废人,也能在回家之后见到一个每日等他的人。
  不再像以前那样任凭自己的身体难愈,也要费心研究朝政,也要熬下去。如今虽然也还是在熬,但是熬的轻松了些。
  他想过几次,这些东西该不该都给她,如今算是真的想明白了。
  除了李宣,唯有楚若钰是他可以完完全全相信的了。
  晨间天色清明,暖光照映进来,院子里的婢女正在洒扫庭院,鸟落屋檐。
  楚若钰刚送走了君淮,见着镜子里的自己妆面还不够好,正画着眉毛。
  彩雀给她戴上了发钗,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不好看?”
  彩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是,少夫人好看得紧呢!奴婢只是想,少夫人好像很喜欢公子送的这个发钗。”
  楚若钰看着镜中的自己,戴着那钗子,相得映彰,“是很喜欢。”
  这总喜欢说不上来,像是愧疚,像是理应。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号,将这主仆两人的清净一下子就扰乱了。
 
 
第25章 暗搅
  “穿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府里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范婆将一个婢女打趴在地上,那婢女身子瘦弱,两巴掌下去,只见脸上已经通红。
  她手轻颤着捂着脸,嘴角忍着抽搐,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奈何范婆又扬起了大手,恶狠狠道:“在少夫人的院子里鬼哭狼嚎,我看你这张脸是不想要了吧!”
  那婢女吓得忙忍住,只是还能看出了,她疼得厉害,想哭又不敢哭。
  这几巴掌打的,愣是将彩雀的气性也惹了出来。但她也不能出口说,只能忍在喉咙里。
  楚若钰倒是没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还保持着一个少夫人该有的样子,满身姿态地出了门,见了范婆,便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姑姑您,害您在这里浪费口水。”
  范婆一见到她,便连忙收起了方才凶神恶煞的脸,恭恭敬敬道:“一个小婢子罢了,费不上您费心,奴婢帮您教训了就是。”
  “我这院儿里的人让您不高兴了,自然是我这个当主子的管束不佳的原因。她让您生气了,那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楚若钰带笑的眼神无声地瞥了一下那婢女,那婢女原本看了一眼这锦衣的主子,现下忙吓得躲开了眼神。
  范婆是个识抬举的,既然当主子的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能过于越俎代庖,省得惹人非议。
  就比若说这脸上满是不屑的彩雀。
  “少夫人院儿里的人,奴婢就不插手了。”她恭敬地笑着,脸上的褶皱一道道露了出来,“夫人唤您去,还请少夫人不要多耽搁了。”
  楚若钰自然是明白,这范婆只要是一踏足长清苑,不用说也知道又是叫她去。
  彩雀现下这双白眼越是猖狂了,心道:“反反复复就是「夫人唤您去」,就没有个别的说法?一个侯府妾室夫人,天天唤嫡出公子家的夫人过去。”
  即便是这几句话是在心里暗暗说的,却还是说的咬牙切齿,那张看似无声的脸,嘴皮子底下早就紧紧咬在一起了。
  “请您告知母亲,儿媳这就去。”
  “是,少夫人,请您不要误了时辰。”
  说罢,范婆便走了。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彩雀也学会了忍,犯不着为了这个婆子浪费自己的口舌。即便是见着了,瞪上两眼就够了。
  楚若钰倒是没有关注走了的范婆,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现下不该在这里的人也走了,她叫彩雀将地上的婢女扶了起来。
  眼神在这人的脸上飘忽了一下。
  这张脸真是好看,很俊俏,很水灵,一双大眼睛,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漂亮的脸蛋突然挂了红,就连她都忍不住怜爱一番,这要是被什么男子看了,岂不是更加怜爱?
  范婆说这婢女穿得好看,不合府里的规矩,楚若钰看了一眼她身上,其实穿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只是有这张脸蛋衬着,就显得很漂亮。
  说她穿得太好,这确实是污蔑了。
  这婢女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看得出来有些害怕。
  楚若钰道:“抬头我看看。”
  她这才缓缓抬了头,情况远比楚若钰想的要糟。
  这张脸可真像是用纸糊的,被打了几下便已经能看到红血丝了。特别是在这张白皙的脸上,像是裂了纹的白玉花瓶。
  楚若钰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小女孩罢了,年轻漂亮,想必是惹了人嫉妒,才遭到毒打。
  就连彩雀看了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便是心里咯噔一下难受极了。
  这眼眶里将出未出的泪像珍珠一般晶莹。
  楚若钰道:“彩雀,去我屋里拿点药。”
  彩雀忙进了屋。
  那婢女似乎有一丝惊诧,又不好意思说话,看起来是有点害羞的。
  “我跟范姑姑说要教训你来着,就罚你回屋待着,今日不必出来了。”楚若钰道。
  彩雀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将药递到了那婢女手上,然后主仆两人便出了门。
  那婢女接了药,怔了片刻,才慌忙道谢。
  虽说彩雀也是有点觉得这小婢女是受了委屈的,她也有点同情,但是看着楚若钰将药给她,心里还是觉得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
  彩雀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怎么能想着别人不好呢?
  到了太极苑,这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进门就传到这主仆二人的耳朵里了。
  三婶见到楚若钰便道:“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大郎媳妇来的真是时候。”
  楚若钰给两个婶婶和坐在最上面的婆婆请了安,郑汀云便让她坐了。
  郑汀云叫她过来,左右不过是一些家里的事,只不过这次大一点罢了。
  勇盛侯府是京城大府,又因君泰一直得圣上赏识,君府一直都是京城名贵。即便是其他几个侯府能与君泰平起平坐,也少不了几分恭敬。
  每年开春,几个侯府的夫人就得宴请众宾,一同过花朝节。
  郑汀云作为君府名义上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能懈怠。
  楚若钰既然到了君家,也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
  郑汀云只是笑吟吟的,说钰儿年轻,不必过于忧心此事,只管知道了此事就可以了。
  这本是一副好意,郑汀云面色柔和慈爱,没想到让两个婶婶不乐意了。
  “嫂嫂,你这儿媳不像是个媳妇,到像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当小姐的。”二婶笑嘻嘻的。
  楚若钰心里明白,这两个当婶婶的一贯地喜欢不等她说话便胡乱插嘴,生怕她这个婆母对她好了。
  不过她也习惯了,越是那种旁门左支,越是自己干不了什么事的人,才会天天想着,到旁人那里去煽风点火。
  楚若钰压低了眉毛,像是有点委屈,又像是极其和善,怎么看都和这坐在上面的婆母一个模样。
  “母亲待我如亲女,我念母亲如亲母。面上我们就是君府的婆媳,但对彼此可都是真心实意呢。”
  她在心里默念,“请母亲不要怪罪,女儿来日给您烧香拜佛……”
  嘴上说着与这婆母多么情真意切,心里想的却始终都是自己的亲母。
  二婶闭了嘴,轻哼了一声。
  三婶一贯是个性子急的,如今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先开口怼楚若钰,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
  只见三婶只是坐在那里听她们说,见二婶不说话了,自己才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下。
  “不如这事就依了嫂嫂,这自家的媳妇就得自己疼啊,你不疼你儿子还疼呢。这呀,有儿子的都知道,疼儿媳就是疼儿子嘛。你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别家,你不盼着人家待她好?”三婶道。
  这下二婶更加憋闷了,这话说的,全然就是指桑骂槐。
  这屋里坐着这几个人,除了楚若钰,不就她自己没有儿子?
  天天将这事挂在嘴边,那婆娘说不够,她自己都已经听够了。
  “你说谁呢?有个儿子了不起啊。”
  “了不了得起的不知道,与君家有功德就对了。”三婶不屑。
  这火药味都流到楚若钰那边了,瞧着可真是有意思了。
  自家的人掐起来了。
  郑汀云似乎见状不好,忙制止了她们。本是叫她们来一起商议,没想到竟干了坏事。
  她捻着帕子拍了怕胸口,看得楚若钰心道这戏演的可真好。
  “两位婶婶别说了,儿媳自知无儿无女,愧对君家,不过三婶以后有这样的话大可私下跟儿媳说,就不要当着母亲的面说了。母亲身子贵重,听了这话怕是会心里难受,这就是儿媳的不对了。”
  此话说完,明显感觉这几人神色都暗暗变了,除了三婶脸色变得更难看些,那俩人倒是都很克制。
  郑汀云怔了片刻,连忙笑着将话题拉了回去。
  “哪里有你的不对,我只想你在我一旁帮衬帮衬我。不必理会旁人的闲话,你与淮儿的事,你们只管自己决定就好了。只是我这里也有事要交给你,又怕累着钰儿你。”
  一来二往的,这屋里火药的味道才慢慢消散。
  楚若钰应和着,“母亲尽管吩咐儿媳。”
  “说不上吩咐,只是帮持一下。”郑汀云扯着嘴角笑了笑,极力挽回这听着好像不太对的话,吩咐这词说出去,倒像是吩咐手下人的。“其实也没有多少事了。”
  “嫂嫂结识众多京城贵妇,又是当家主母,这发帖之事自然是要嫂嫂来做,就只剩下一些琐碎的小事了。什么登记名录啊,安排歌舞吃食,安排车马,还有不少呢,怎么能说是不多呢。”二婶的眉眼抬了一下,好似随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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