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拿出之前攒下的银子,银票、银子和铜板凑在一起,零零散散,也有将近一百五十两。
从秦雅往外掏铜板开始,陈氏并没当回事。俩孩子做吃食得的银钱,一开始想让她收着,可她想着自己最多待到年底,就没同意。最后还是秦雅收起来了,说是先放她那儿,以后她给大家分钱。她还当闺女是开玩笑呢。
不过,她也没在意有多少钱。可数完铜板,闺女又往外掏银子,最后竟然还掏出了银票。我的天佛老爷,她闺女啥时候发大财了?陈氏直接懵住了。
“丫,这钱……”陈氏好容易回过神,就颤颤巍巍地问道。
“娘,这里有那家具图样的钱,那一百两是我当初做线织的小挂件买的,人家买的可不是那几个挂件,人家相中了那织法。这才花大价钱买去了。您别觉得人家会亏,那都是手上有几十家铺子的人,您说我能给人骗了吗?”
为了防止陈氏胡思乱想,秦雅把这事掰开了揉碎了,讲了好几遍。中间又把秦大川和天冬拉出来,最后总算让她相信自己这钱是正道来的。
既想明白了,陈氏一把把银子推给秦雅,让她自己收起来。转身又瞪着秦大川警告他不要打这钱的主意,想要钱自己挣去。
可把秦大川委屈坏了,本来他也没这心思,他娘咋就把他想成那黑心肠的了?
看秦大川那委屈吧啦的样儿,秦雅心一软:“娘,老四不是那种人。再说,后面我还得找他帮忙呢。今儿,我先给你们分钱,这可是咱们说好了的。”
秦雅把那几堆铜板往前推了推,说:“这儿一共一千五百文。买糯米啥的一共花了五百文,也就是说一共挣了一千文。咱们仨一人三百文,天冬一百文。”
说着,她将铜板直接推过去。陈氏和秦大川见状,也知不好再推,就收下了。只天冬没收,虽说今年才六岁,可本质上他又不是个小孩子,这钱可不能心安理得地收着。
“没事,这钱你拿着吧。咱家天冬可不光会烧火,还能下地开荒呢。”秦雅拍拍他的头,安慰道。
天冬话再没说出口,只眼眶先红了。他姐对他真好,比那生他的人还要好。
“老四,明天拉我上县里一趟。这几天老四你也打听打听学堂的事。我想着天冬还是得送学堂去,总不能天天在家里自己看书。”
“你别急。我这也是为咱家着想,家里有个读书人,日后咱家也不能让人欺了去。你四哥年纪大了,现在开始念书有点晚,你这年纪开始念书正合适。瞧见没?我们仨以后可就要靠你了。”
天冬也觉自己再不是无用之人,他干不动活,还念不进去书吗?这下,手里的钱再不往外推了。念书可费钱了,他得省着点花。
“再说了,你在学堂学完回来,不也可以教教我和你四哥吗?咱们这份束脩可花得不亏。一份钱教仨人呢!”
这么一想,几人都想开了。这时代,家里出个读书人,连村长都会高看几眼。眼下家里也有进项,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左右天冬还小,花费也不多。
次日一早,秦家姐弟赶着驴车往县上去了。出村口时,正遇上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奔着村里而来。村口本有人在闲聊,见了那妇人,也只回头看了一眼就没人再关注了。秦雅瞧着妇人面生,想着可能是村里谁家的亲戚,多余的就没再理会。
因刚忙完耕种,进城的人不多,几乎不用排队。许是天色还早,街上行人寥寥。
“刘大哥!”秦雅正四下里瞧着,秦大川一旁忽然喊了一嗓子。
接着就见秦大川嗖的一下,像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再瞧对面,一个官差打扮之人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窜过去的秦大川。
秦雅不由捂脸,她弟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前一阵还夸他稳重许多,现下原形又暴露了。
没一会儿,秦大川又几步跑回来。这么大个人了,咋就不能好好走路呢?
“快走吧。”秦雅一脸嫌弃,真不想认这个弟弟。
“头儿,那人你认识?”同行的官差问。
“他呀,前几天有人街头纵马,他差点就被踩上,我正好在旁边,就拉了一把。这小子倒是个记恩的。就是家里人不咋地。”捕头打扮的男子答道。
“人家家里人啥样你还知道?”
“那倒不是。你忘了?前一段不是来了好多迁民吗?他家就是,还是来得最晚的那个。后头主簿说起来,说是家里好像有人病了。你瞧瞧,人家走了半个多月的人都挺过来了。他们家就离这七八天远,还要耽搁两天。这不是娇气是什么?”
“那和他一起的就是?看着也不像啊。”一个官差嘴里嘟囔着。
“谁知道呢?看那打扮,就是个娇娇女似的,看着也不是个能干的。走七八天可不得歇两天。”捕头不以为然,干农活的妇人这个点儿都在家忙着,还有闲心上街闲逛?
恰在此时,秦雅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几人齐齐闭嘴,虽说离着挺远,对方肯定听不着。可他们就是有一种背后说闲话被抓包的心虚感。
“走了走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第27章 烤炉
“刚才那人是谁呀?”秦雅有点好奇,秦大川就不是个自来熟的,她穿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着他这个样,整个一大马猴儿。
“就上次救我那人,我差点被马踩到那次。”秦大川边说着话,手里还比划着。幸亏这毛驴是个老实的,就他这么左摇右扭的,毛驴竟然也没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