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呢。”张儒秀话里颇为感慨。那时候,她没想过之后会与身旁人发生那么多纠葛。如今想来,成婚前她的那些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啊。
她的前半生平庸顺畅,想法也大多单薄浅淡。
司马光听罢这话,微微一愣。
他叹口气,将心里积攒已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岁岁,其实我早见过你了。那些情意,也是在那时候给生上来的。”
他觉着如释重负,可张儒秀听了,心里蓦地一沉。
不过她还是选择继续听司马光说下去。
“那年我要赴试,整日里读书写字,生活一成不变。某日,我坐得烦闷了,蓦地想出去到街上走走,放放风。那日,我在某个小巷子里看见了你。你瞧起来一脸疑惑,好似觉着周遭一切事都无比陌生一般。之后连着几天,我都能在不同巷子里,不同街道之上,瞧见你歪着头,四处望着,不知所云。我早见过你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张儒秀仔细听罢司马光这一番话,心里仍满是疑惑。
她明确记着,她穿越而来那日,站的就是脚下这方土地。
她不确定,司马光口中的一脸疑惑的她,到底是原身,还是穿越而来的她。
司马光陷在回忆里,一时没能察觉到张儒秀的失态,只是继续说着:“想来,动情是一件无法准确形容出的事。那时瞧见你,心里便暗自生了情意。成婚后,你也问过我,为何会对你那般好。你说,明明只见过几面,问我为何总是那般深情。那时没有那么多勇气,撒了一个谎,便要扯万般个谎来圆。我想,只要一直对你好,总有一日,你会回头来看看我。只是没想到,曾经那些心愿,如今都一一实现了出来。”
司马光说罢,又问着:“岁岁,你会介意我先前的不坦诚么?”
这话说罢,他才注意到张儒秀脸上的不对劲。
“怎……怎么了?”司马光还以为她心里存着芥蒂,试探地问道。
没有回话。
张儒秀兀自撇开了他的手,面色颇为凝重。
她心里实在是太乱了,憋了半晌,也只能问一句:“你觉着先前出落于大街的我,与碰见在街上踢碎水瓮的我,有何不同?”
司马光见她认真,也赶忙正经起来。想了一番,回道:“并无区别。”
说罢,见张儒秀置气地兀自往前走,司马光赶忙跟了上去,解释着:“岁岁你信我。我记得你的眼神与神态,确实并未有不同。”
张儒秀显然是听不进去司马光的一番话。
她在纠结着,司马光最初动情的人,到底是不是穿越而来的她。
可他们似乎都无法证明自己心里想的那个答案。
司马光还在纠结着张儒秀的失态,忙拉起她的手想继续解释。
张儒秀被这么一拉,本能地想甩开来。
也正是拉扯之间,张儒秀无意间抬头,竟然瞧见司马光头上冒出来一条鎏金弹幕。
这弹幕,是在她默认关闭的情况下冒出来的。
“弹幕系统提示:司马光所言动情人,从头到尾皆是宿主一人。”
张儒秀瞧了,心里咒骂一句,还有些不信。
她权当弹幕乱码,心里还是存着疑。
下一刻,那弹幕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急忙解释着:“弹幕系统提示:宿主穿越而来后,为与原身做区别,设定宿主身上手腕处有一银杏叶状红痣。红痣仅宿主心上人可见,宿主可询问做验证。”
张儒秀览过这一番长弹幕,心里豁然开朗。
是啊,她穿越而来,用的是自己在现代的身子。
她与原身样貌身材相同,可手腕处的痣,是她生来就有的。
先前她与爹娘与二姐相处时,手腕处的肌肤也露出来过,可她们并未看到过那红痣。
司马光是见过的。婚后二人欢好时,司马光总要贴到那红痣处仔细研磨几分。
想到此处,张儒秀便开口问道:“那你可记着,先前在小巷里见我时,可曾看见过我手腕处的痣?”
张儒秀举过手,露出手腕肌肤,话里满是急切。
司马光脑里急转,回道:“先前几次相遇,我见你每每伸手捶着头,连连叹气。春日里,衣襟难免单薄,手腕处的红痣便尽数显了出来。”说罢,又觉话里显轻薄之意,司马光又赶忙解释着:“是……是我无意时瞥见了。实在是那红痣太过显眼,一眼望去,直接就能瞧见。”
司马光解释着,头上也继续穿过弹幕,这条是他的心声。
“自相见以来,岁岁手腕处都有红痣啊,怎么蓦地问起这事了?”
听了司马光的话,又看了头顶弹幕,张儒秀才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