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秀附和地点点头,蓦地想到什么,又说道:“这李小官人缠着大姐买的是何物件?”
二姐听罢,解释道:“三姐你有所不知。李小官人从小便喜欢那些奇怪神秘的物件。这几年来,又奉行妖术,常做障眼之事,唬了一大帮狐朋狗友。这次叫大姐去,也是这些物件所在处皆多小娘子售卖。李小官人刚被老丈人警告过莫要耽于情爱,这会子许是还存着些良知,叫女子去效力。”
妖术?张儒秀听罢,心里对李教这人,也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一个纨绔子弟,崇尚虚无道法,嗜酒闹事,仗势欺人……这一件件下来,张儒秀倒是颇为心疼大姐。
“大姐这日子过的真是憋屈。”张儒秀感慨道。
“要不没有李小官人的胡乱做事,大姐同李令史也是对神仙眷侣啊。”二姐附和道。
那日出嫁时,张儒秀瞧见过李易攵,人俨然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却不曾想,家门竟出来个这般叫人耻笑的子弟。
……
大娘子是在宴席快结束时才回了席里。她唤来了大夫给大姐看病,结果大夫却说是心病,叫大娘子颇为气恼。回到席内,也是草草饮了几口汤作罢。
该说的话说了尽,宴席也在热闹中散场。过后张存又同司马光交代了许多,也是给鼓乐班子一些准备的时间。
这会子时侯,张儒秀继续同二姐说着八卦,越听越起劲。还是司马光拍了她的肩,示意二人该回去了,张儒秀才收了心,同众位女眷告了别。
司马光见张儒秀同她二姐走得近,便也对人上心,临走前说了句:“三姐她贪玩,还望二姐多些担待。”
二姐自然说好,瞧着人动心的模样,觉着颇有趣。
待到张儒秀同司马光回了府,已是未时二刻。
司马光回了府后又去了前堂同司马池禀告着回门一事,三刻时才回了屋。
“岁岁,我回来了。”司马光走到门前,还礼貌地敲了下门,等着张儒秀的回应。
彼时张儒秀正没个正形地躺在床上合眼小憩,听到叩门声,便叫人进来。
“你进来就好,敲门做什么?还跟我生分。”张儒秀见司马光走进来,随意瞥了一眼,说道。
“我可不想贸然吵醒一位小瞌睡虫,免得挨骂。”司马光开着玩笑,走到案桌旁倒了一盏温茶,走到床边。
“喝口茶罢。”司马光坐到床边,拍拍张儒秀的手,示意人坐起来。
张儒秀其实并不渴,无奈司马光已然把茶盏端到了半空,便松松散散地坐了起来,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又将盏递了回去。
“还要么?”司马光问道,另一手拿出绢巾给张儒秀擦着嘴角。
张儒秀摇摇头,问:“你怎么给我擦嘴啊?难道我这嘴太大,还漏茶呢?”
司马光被这话逗笑。张儒秀的嘴自然没有漏出来一滴茶,他只不过是想同她贴近些罢了。此刻听到张儒秀这般自我怀疑的话,他突然生出些逗弄人的心思。
“是啊,漏了半盏。你看,绢巾上都是茶渍。”
张儒秀听了这话,满脸惊恐。低头看看司马光手中的绢巾。
好哇,绢巾是墨色的,根本看不出有半点茶渍。
张儒秀又伸手仔细摸了摸,绢巾上都是干的。
“你逗我呢!”张儒秀反应过来,同司马光说道。
“噗嗤。”
“你还笑!”司马光这一笑叫张儒秀满脸无地自容,作势就要打他。
张儒秀本想拿起那张绢巾泄愤似的往司马光身上一扔,手往绢巾处一抓,谁知,伸出的手正好被司马光牢牢握住。
而那张绢巾,掉在了地上,被司马光踩在了脚下。
这一番变化天翻地覆,叫张儒秀目瞪口呆。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叫张儒秀瞠目结舌。
“你干嘛扯我的手,还把绢巾踩在地上!”张儒秀小声地叫嚣着。
“小瞌睡虫还瞌睡么?”司马光满脸笑意,问道。
“你就是不想叫我瞌睡啊?真是坏心肠。”张儒秀脸凑到司马光面前,颇为好奇地问。
司马光点点头,解释道:“白日不宜多睡,免得夜里失眠。”
张儒秀听罢,同人争辩:“我就睡了一刻。”
“是么?是谁在来的路上坐在轿子里睡得正香?是谁呢,叫我想想。”司马光话里满是揶揄。
张儒秀听罢一惊,她确实在轿子里睡了个好觉。
不过她仍做着挣扎,“你怎么知道啊?你不是骑着马么?”
司马光听罢,说道:“你那两位小女使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