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在逃公主——文果载心
时间:2022-04-20 08:34:55

 

 

058

  夜月澄澈, 韫欢被士卒挡在了科布多的主帐外。

  “哈敦,大汗有令,不见大台吉那边的人。”

  韫欢愣了一会, 朝里面跪下, 恭敬道:“大汗,阿晖不幸染上痘症,意识模糊之前, 还在为绰罗斯部思量。请大汗听我们一言, 不可抛弃这边的兄弟,不可轻易攻打伊宁。”

  毡帐内坐着的噶尔丹捏了捏酒杯, 瞟了一眼坐在下方啃着羊肉的赛布, 笑道:“他自己力不从心,居然还能派他的女人出来当说客。”

  赛布抹了抹嘴角的油水:“父汗,不必见她了吧,听说她日日跟在景晖那小子身边,儿臣怕她已经染上痘疫, 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父汗您可就不堪设想了。”

  跪在毡帐外的韫欢迎着春日夜间微寒的风接着道:“大汗, 在我们中原地区有句古话, ‘君者,舟也, 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大汗若直接抛下这边患病的两千余名兄弟, 出去征伐, 会令绰罗斯士卒寒心,也会令绰罗斯千千万万的百姓寒心。”

  噶尔丹听得冒火, 自己走了下来, 挑开了帘子:“本汗何时说过要放弃他们了?待本汗攻下伊宁, 便有法子将车前草运回来救他们。”

  里面的人好不容易出来了,韫欢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着坚定的神色:“大汗,您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攻下伊宁?他们已经等不起了。您将他们留在这里,他们该有多绝望?”

  她抬起脸后,噶尔丹借着月色才稍稍看清了她。

  她跟在绰罗斯景晖身边几个月,似乎养得丰腴了些,她原先十分瘦弱,身量远不及阿努,跟在景晖身边久了,清丽之外更添了一分明艳之感。

  噶尔丹正了正神色道:“不去攻打他们,难不成策旺那小子还会命人将车前草送过来不成?他和我不睦已久,如今我这边闹疫病,他不来落井下石已经是难得了。”

  韫欢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盯着自己时就像盯着猎物一般,令她自心底生出厌恶之感,她稍稍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大汗,妾有法子。妾可扮成清国商人,去伊宁那边购置一批车前草,这样也能早些回来,让染病的兄弟们早点服用。”

  噶尔丹盯了她半晌,欣赏着她的容颜,没仔细听她说些什么。回过神后方才不可思议地笑开:“你当真愿意为了我绰罗斯部前去伊宁?”

  她和景晖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些。

  景晖强迫她,她一直反抗,还出逃了好几次,不过如今景晖身患疫病,她还能留下来,显然是对他动了真心思了。

  韫欢听后,俯首再拜:“妾愿意。”

  她讨厌这位野心勃勃的草原霸主,明明在佛寺进修过,却毫无慈悲之心,只想着开疆拓土,无休止地去厮杀。若不是为了景晖,她才不愿这般卑躬屈膝。

  身量纤纤的她俯首垂拜,夜风微凉,她的身子跟着颤抖了一下。

  “你起来吧,若是有法子运回车前草,能救回他们,本汗自然是想救的。”

  噶尔丹抚了抚浓密的胡须,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伸手去搀她,韫欢退了一步,自己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站起身:“多谢大汗!”

  一听到噶尔丹有些心动了,隔着一道帘子站在毡帐里的赛布长叹了一声,冲了出来,指着韫欢对噶尔丹道:“父汗,你别信她。她是康熙的女儿、清国的公主,怎么可能真心待我绰罗斯子民?父汗,你万万不可让她去伊宁,说不定她还会联合策旺那小子攻打科布多这边。”

  他本来还指望着此次绰罗斯景晖病倒,他能在攻打伊宁之时肆无忌惮地立下功劳,若是连战也不打了,如何能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

  也怪不得他抖出这小姑娘的身份了。

  怪就怪她和绰罗斯景晖一样,太过仁慈,爱多管闲事。

  赛布这样一说,噶尔丹脸上显然带了些怒气,韫欢一阵错愕。

  察觉到他们父子二人都在看着自己,韫欢即刻收拢好心神,质问赛布:“二台吉,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清国女子,你不必把我说成是清廷的公主吧?”

  赛布红着眼睛道:“你就是玄烨的女儿,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韫欢看似不经意道:“二台吉,您说我是清廷的公主,您又有什么证据呢?”

  赛布在衣袖里掏了掏,忽然想起来,绰罗斯用过疫病患者用过的杯子后,他便命人将那封通告送到了他手里。

  赛布垂下手,愤恨道:“我现在是找不出证据,可只要我派人到紫禁城那里打听一番,还能画不出你纯禧公主的画像不?”

  他竟连自己在大清时的封号也知晓了,韫欢手心微微冒汗。

  噶尔丹瞧了一眼瞪着韫欢的赛布,又瞧了一眼娇柔的韫欢,尽量软下声音道:“小哈敦,你的法子可以一试,但你毕竟是清国人,我不能放心地将这些任务交给你去做,还是我自己去打一仗来得痛快。”

  韫欢略微愠怒,急促道:“大汗,寻常的绰罗斯人扮成清人显然不像,可我是真正的清人,我扮成商人去那边,一定能瞒天过海的。如果有和平的法子解决此事,为什么还要打战呢?”

  她眸光清澈,身量纤弱,软得像一团棉花。噶尔丹心知自己现在很想扛起她,拉到帐篷里。可现在绰罗斯景晖还没完全断气,他即便是动了心思,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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