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欢点头:“好!”
韫欢逼着景晖换上了厚实点的衣物,牵着他行到了芦苇河边。
河边苇草新绿。
河畔的青绿草丛间,蹲着一个白色斑纹的身影。
韫欢扶着景晖走近一看,是查干蹲在那里。
萨仁死在了此处,查干昨日忙着回去搭救他们,等到夜间他们安歇下来时,它自己从帐篷里钻出来了,韫欢担心赛布伤他,命阿尔斯楞跟着。
这只白虎便在河边,不停地拿爪子刨着土,挖了一个坑,将萨仁衔了进去,重新填上了土。
它只是一个一岁的幼虎,几个月大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一直跟在韫欢和景晖身边,除了这些人,它唯一的玩伴便是萨仁,偏偏萨仁只陪了它几个月。
它在冰天雪地时来到它身边,春暖花开时无情地离它而去。
查干昨夜一直蹲在此处,阿尔斯楞和它不太熟,也不敢上前,到了清晨,趁查干离开的瞬间才给萨仁树上了一个木牌,供奉了些胡萝卜。
此刻,萨仁蹲在那一碟胡萝卜前,悲鸣了一声。
韫欢松开景晖,走过去轻轻抚着查干头顶的毛发。
“查干,你已经给它报仇了。有朝一日,我和阿晖也会除掉那匹狼的主人。”
景晖微顿,目光促狭一飘。
韫欢轻声一笑,看向景晖:“阿晖,你别告诉我,你不敢。”
景晖垂眸笑道:“如何不敢。”
他早就对噶尔丹不满,对赛布更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伤害到韫欢了。
他若再忍辱负重,那他便不是他了。
不远处又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人,景晖搂着韫欢的肩膀,应声看去。
那人见景晖脸上也布着红疹,嗤笑道:“阿晖,你这张俊脸怎么也成这样了?”
景晖沉下脸来:“丹济拉,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丹济拉调侃道:“我因病躺了多日,难不成还不许我出来散散心?”
景晖后来打听到他这位好兄弟是如何染病的,有些嫌弃道:“经此一事,你也该收收心了,用情不专,必有祸殃。”
丹济拉瞧了一眼被他紧紧搂着肩膀的韫欢,又瞧了一眼他脸上同自己差不多的疹子,笑道;“你用情专一,不也遭殃了。”
“你……”景晖伸手去打他,丹济拉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景晖不愿放过他,松开韫欢追过去了。
韫欢留在原地安抚着查干。
景晖追上丹济拉后,丹济拉拿手臂挡了他一拳,之后拉着他背对着韫欢打听道:“阿晖,我听阿尔斯楞那小子说你这回又是为了她才让自己染上痘症了,你是不是不疯魔不成活了?”
景晖拍了拍他胸膛,不屑道:“那也比你强,你可是在床上和别人欢好时染了这痘症。”
丹济拉面上一窘,垂下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自从你遇着她,你就像变了个人样,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景晖拧了拧他手腕:“要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
丹济拉主动伸手挽住他肩膀,挡严实了才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来,迅速放到了景晖的衣物间。
景晖伸手去拿,丹济拉却阻止了他:“阿晖,这个你留着,你迟早用得上。”
他说着,瞟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韫欢,景晖跟着看过去。明白过来这本小册子可能是什么后,他脸上也红了。
“阿晖,你身子健壮,等你好了,你们俩的关系便可以更进一步了。这次绰罗斯部疫情这么严重,你送她走她都不走,还巴巴地跑到策旺那边运了一批草药回来,可见她心里有你,你可得抓住机会。”丹济拉殷切道。
景晖有些迟钝。
丹济拉拿胳膊肘抵了抵他胸怀:“你看着上面的好好学点,别让她吃了苦头才是。”
景晖面上更红,之后,蓝色眼睛里泛着肉眼可见的羞愤之意。
丹济拉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拔腿往韫欢这边跑过来。
韫欢一直远远瞧着他们俩,不明白他们说什么要这么久。
她见丹济拉转过身朝这边跑来,才远远地对景晖说:“阿晖,副将身子也没痊愈,你别欺负他了。”
景晖微微垂首。
心里揣摩着,如果你知道丹济拉和我说了些什么,估计你也想打他。
韫欢走近景晖后,主动伸手挽住他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