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滚烫如火,她的身子却清凉清凉的,只有贴着她,他身上和心里的火才能消停些。
她在猝不及防间,已经被他放上了马,圈在了怀中,片刻间,他们骑着的白马的卢便飞奔起来。
景晖带她到了一处长满野生杏花的地方。
这边地势较高,杏花开得晚,这个时候正是开得最热烈的时候,如云蒸霞蔚般,粉嫩的颜色连着粉嫩的颜色,铺满了这一片山丘。
丛丛杏花林之下,是一条碧如翡翠的长河,自高山冰川之上本涌而下,河水清澈,衬着野生的杏花丛林,河面之上浮着一座木质的小桥。
远远望去,还有初绿的山峦,更高处,则是峰顶积雪的雪山。
雪山,杏花,蓝天,白云,冰雪融水的河流……
韫欢立在小山丘上,一时陶醉在美景中,没再去思量景晖打的什么主意。
景晖骨节分明的大手牵过她一只小手,眼睛深沉得便如下方的河流:“韫欢,我们下去看看吧。前几年我发现这个地方后,着人在这里盖了一间小木屋,木屋建在温泉之上,那温泉还能自动换水,你若是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多住几日……”
山丘边风大,韫欢一心念着底下的野生杏花林,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拽着他一起跑了下去。
她在中原,不,应该说她活了两个世界,也没见过这般的杏花林。
个个树枝遒劲,至少有百年树龄。
景晖所说的小木屋便建在一株最粗壮的杏花树下,木质的屋顶落满了杏花。
她不急着进去,反倒拉他一起站在那株最为虬壮的杏花树下,轻折了一枝杏花夹在了他的右耳处。
他愣在原地,一双眼一直盯着她。
韫欢也寻了一朵杏花,放在了自己的发间,问他:“好看吗?”
景晖含混地吐着声音:“好……看。”
她今日穿的也是一件浅粉的长袍,乌发如瀑,笑起来时额间的宝石串珠一颤一颤的。
她比杏花还好看。
韫欢见他傻大个般矗在那里,悄悄走到旁边的河水处,捧了一手水,悉数洒到了他身上。
景晖被偷袭了个正着,心里的火苗没被扑灭,反而燃得更烈了。
他也到河边,捧了水往她身上砸去,方才被她放在耳边的一枝杏花也落了下去,顺着河水漂走了。
他力气甚大,不一会儿,韫欢的一身衣物已经被他泼得湿了大半,裙摆处的粉色也深了些,而他身上那件雪青色的袍子只湿了一些边角。
韫欢在草地上跑着,他很快追上,将她按在了怀里,拉着她一同坐下来,共同瞧着西侧逐渐沉下去的落日。
日头渐落,韫欢觉得身上也冷起来,主动往他怀里挤了挤。
景晖心情大好,拂去她发梢杂乱的杏花花瓣。
韫欢眉眼含笑:“阿晖,真希望大清和绰罗斯不再打战了,到时候我们就在一起,走遍我们两族的大好河山。”
景晖轻吻她额头:“我答应你。”
夜色渐沉,悬在蓝色夜幕的变成了一轮圆月,似是圆润的玉兰花瓣。
韫欢见小木屋里有现成的食材,便做了些晚膳,两人一同用了晚膳后,又出去在杏花林中钻了会儿。
他们在杏花树上悬了些灯笼,暗夜里闪烁着舒适的灯火。
除了这些光亮外,还有一些零星的流萤。
韫欢站在流水边,流水叮咚,混着杏花轻轻飘落的声音。
水边风寒,韫欢因衣物湿了大半,经风一吹,不免打了几个寒颤。
景晖怕她着凉,轻敲她鼻梁:“温泉在东侧那个小屋子里,你还是先泡个热水澡换身衣裳,若你着凉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韫欢拢了拢衣裳,抵触夜间微凉的风,朝他说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段路,她回头道:“你不许进来。”
景晖轻笑:“我自然不进去,我在外面守着你。”
韫欢又走了几步,走上了木质的台阶,听到身后没了动静,才放心地将步子迈得大了些。
这侧小木屋建得比温泉略大些,里面摆上了一切沐浴用品,还有一些用来装饰的寿山石。
韫欢靠近木门边听了听外头,听不到什么动静后将门锁紧了些,又搬了旁边的木椅抵上了。
景晖听着屋内之人的动作,笑出了虎牙,他若真想做点什么,这些障碍如何拦得住他?
他一向认为自己算是个自控之人,今日是翻看了丹济拉赠的小册子才搅乱了他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