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韫欢进来后,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移动。
韫欢垂着头,避开那灼热的眼神,自己跪在波斯地毯上,将枣泥山药糕摆在了绰罗斯赛布面前的桌案上。
她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着。
绰罗斯赛布一直不说话,韫欢小心翼翼地拿起托盘,自个儿起身准备出去了。
“站住!”绰罗斯赛布带着几分醉意,却并没有完全醉。
韫欢听后愣了愣,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绰罗斯赛布放下酒壶,起身将韫欢拽到了自己怀里,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毯子上,将她紧紧按住,枕在自己的腿上。
“来,陪我喝酒。”
韫欢急得用两只手胡乱打着他的胸口:“台吉,我不会。”
绰罗斯赛布用一只手腕按住她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拿起酒壶,面上一脸不屑:“真是麻烦,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不要!”韫欢闭着眼睛,别过脸去,不敢去看眼前这个人。
他生得倒也不差,面庞没那么瘦,身量倒和绰罗斯景晖差不多,只是通身的气质差太多了。
绰罗斯显然没了耐心,腾出一只手捏住了韫欢的下巴:“本台吉都没嫌弃你脸上有疤,你还在这里折腾什么?若不是瞧着你身材还不错,我才懒得碰你。”
他说着,捏住韫欢下巴的手往上挪了一下,掰开了韫欢的嘴,另一只手将酒壶举过来,稍微晃了晃,之后直接倒了下去。
韫欢移了移脑袋,倒下来的酒没几滴钻到她嘴里,顺着她的脖颈钻到衣物里了,有些湿了左侧的编发。
还好没碰到她脸上的疤。
草原上的酒十分浓烈,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绰罗斯赛布笑得很开心,吩咐外头站着的图雅:“再拿酒来!”
“台吉,我说你怎么不去找我呢!原来在这里和别人相好呢!”毡帐外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声音稚嫩,含着伪装出来的妩媚和成熟。
绰罗斯赛布直接放下了韫欢,将进来的那个人搂过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小妮子!”
韫欢起身后咳嗽了几声方才注意到进来的人。
一身鹅黄的圆领袍,满头的秀发编了一些小辫子垂在两侧,额前垂着镶嵌着宝石的坠子。
整张小脸明明还很稚嫩,用了不少胭脂水粉,平添了几分妩媚感。
竟是沈滔滔。
这段时间她一直琢磨着怎么逃出去,竟没怎么关心她了。
她眼前的沈滔滔埋头在绰罗斯赛布的胸怀里,一只雪白的手磨蹭着绰罗斯赛布露出来的肩膀上。
她抬眼瞪了一眼韫欢,毫不客气道:“你这个丑女人,还不快走,难不成要看着我和台吉欢好?”
绰罗斯赛布也顺着她的口气接着道:“你快滚出去!”
下一刻,他已经抱起了沈滔滔。沈滔滔一双眼也一直看着他,眸光流转,妩媚动人。
一滴泪自韫欢眼角滚落,她很快抹去,自己出了毡帐。
隔着一道帘子,毡帐内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站在她身侧的图雅显然是听惯了这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瞧着韫欢湿漉漉的衣领和头发,图雅提醒她:“你长成这副模样,还装什么贞洁烈女?里面那位就比你聪明多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向我打听台吉的喜好,我一一说了,她也一一照做了,这不,台吉现在也挺宠她的。”
韫欢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自己身上。
她脸上那道疤痕在日光下更加灼眼,图雅嫌弃道:“罢了,你这副模样,学她只怕也不顶用。你不烦回去劝劝那些女孩子,识相一点,可以少受点折腾。”
韫欢静默不语,两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看来她得加快自己的计划了。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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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沈滔滔来了一趟厨房,说是台吉还想吃枣泥山药糕,所以她想来学。
沈滔滔现在身份不一般,她一来便吩咐其他人退下了。
厨房里只剩下她和韫欢。沈滔滔一板一眼地跟着韫欢学习和粉、揉面,居然真像是来拜师的。
韫欢放下手里的面团,直接问她:“滔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滔滔唇角轻轻一勾:“我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