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月桂树——碧桃何处
时间:2022-04-24 07:20:32

 
他拉开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许柏筠的旁边,准备沾一下颜值的福利。
 
“有人。”许伯筠以为是刚才要微信的女生,随口说了一句,半开半闭地搭着眼看到是他,随后嘴角上扬,露出右脸的梨涡。
 
“我是直的!”王教练往后靠靠,心里有点慌。
“去你的!我他妈也是直的!”
“那你别乱对着我笑!”
 
许伯筠气急反倒笑了:“我说你们健身房,是不是看人下菜碟,女人过来就有各种教练花式指导,我这么多年就一个你,现在还不让我笑!”
 
王教练喝了口水,往周围看了一圈,有几个小姑娘假装加水,站在饮水机旁边窃窃私语,他瞬间挺直了背,他的身材也不差。
 
“你有店长指导还不够,再说了,其他人,谁练得过你?”
“我今天一节拳击就行。”
“你看你这眼袋,体力也不足,昨天干什么去了?”
 
“半夜去车站接我妹妹。”许伯筠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手臂放在脑后,轻微地按压着。
 
“月月做完义工回来了?叫她过来玩啊!”王教练眼前一亮。
 
许伯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许柏月喜欢跟我俩相反的类型。”
 
一句话,你没戏。
 
“都怪你!这些年给她的负面影响太大了,顺便玷污了我的美好形象。我每天两点一线,兢兢业业工作,不要太乖了好吗?”王教练语气非常怨念,心里的苦,多年了说不出来。
 
许伯筠笑着不接话,休息够了,拖起他就往拳击区走去:“打拳去。”
 
天花板很高,又刷得雪白,中午打开的窗还没有关,一阵薄薄的凉风伴着花的香气卷了进来,她戴着一顶遮阳帽,马尾从帽子中部高高梳起,拍打着纤薄的背,两侧鬓角的碎发充满柔情地紧靠在她的鹅蛋脸上。小巧的鼻梁,不作修饰的脸蛋,整个身躯都清晰地映衬在光影下。
 
贴身的运动裤勾勒出长又直的腿型,腰很细,盈盈一握。许伯筠的手不自觉地打开又握紧。那股香气好像一缕一缕地沁入心脾。
 
王教练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看中了?”
“没,我是禽兽么?”
“你是。”
 
方汀准备了解一下这家市内最大的健身房,平时工作都够累了,她一个人的时候向来是喜静不喜动,仗着小时候的舞蹈基础,她尚能维持一个好的体型。听好友叶芝说,他家的热瑜伽和泳池都很像样。
 
“你别急着办卡,先用我的家庭卡练一段时间,觉得不错再买。”
方汀报了手机号,就拎着小包进了健身房,换好了游泳衣,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一下,就跳进了泳池。
 
游泳也是章晋教的,那会儿他们刚恋爱,章晋在部队里,不能经常回来,好不容易放长假,就拉着她到游泳馆训练,非要给她增加一点业余爱好。
 
常常是她哆哆嗦嗦不敢下水,章晋就连哄带骗地把她抱进泳池,方汀靠在泳池边,小心翼翼地按照他的话,练习憋气,偶尔抬头休息会儿,就看到他在泳池里,像一条自在的鱼,潇洒又自如。
 
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失恋的100件事她已不必再做,因为每一件事,每一处呼吸,都有他的痕迹。
 
运动很好,游泳很棒。
她在泳池里可以肆意流泪。她曾经抱怨他的陪伴太少,没了鱼,却学会了鱼的姿势,她是不是错怪了他?
 
许伯筠站在上方,看着泳池里的人。她纤细的身姿灵活地在池里来来回回。墙上的挂钟已经转了一圈半,不累么?
 
“哥,你认识么?这姑娘耐力真是好。”救生员小李坐在最高处,看到他来了,就跳下来和他闲聊。
 
“不认识。”他敲击着栏杆,眼神关注着池里的动态。
“可以的,我看了,脸蛋也好。”
“一边儿去。”
 
他站得累了,索性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就不信了,她能游一下午?他倒要看看,谁先累挂。
 
“我擦!”身体比嘴巴反应更灵敏,真是乌鸦嘴!池子里的人游到一半就似体力枯竭了,缓缓向下沉。
 
许伯筠“砰”地一声跳入水中,快速游过去,双手插入她的腋下,举着她往前划,她似没了骨头一样,不挣扎、不反抗,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
 
他抽空看了一眼她的脸,闭着眼,睫毛微颤,眉心都拧成了川字,真是我见犹怜。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池边,许伯筠帮她按出腹腔的积水,方汀就开始咳个不停。
 
“为什么想自杀?”
 
她刚才分明是自我放弃,沉下去的时候,一点求生欲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起了心思,在一边盯着。她再闷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救生员哪里去了?真是不靠谱!
 
“没有,是小腿抽筋了。谢谢你。”
 
方汀这才缓过来,抬眼看她的救命恩人,眼镜丢了,看人有点模糊。
刚才有一个瞬间,思念和痛苦交织着,到了极点。她险些丧命,真的死在水里,既不美又坏了人家地盘。
万幸。
 
仔细看才发现,她的双眼和鼻头红肿,让人不忍苛责,可怜的姑娘。
 
“出去休息下。”
 
许伯筠说完就起身欲走,不出所料,一只嫩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等下。我想谢谢你。”方汀跟着起来,站在他身后,眼里噙着水雾,像是大雨倾斜过的山野,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许伯筠喉结滚动,偏过头差点看到她胸前的春光,他竟然语塞。
“怎、怎么谢?”
 
方汀退后一步,对他深深地鞠了一个90度的躬。
 
“我天!”
真受不起!什么年代的人了!
许伯筠无语地扶起她半曲的身体,才看到她眼底盈满了泪水,“因为男人?”
 
“差点、就真的不想活了。”方汀想到那一瞬间真的后怕。
 
“去收拾下,我请你吃饭。”许柏筠抬脚往前走,方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这男人好高。
 
王教练等在男浴室门口,看到他出来,就凑上去摸了摸他的胸肌,结结实实地藏在衣服里,远看真是有种禁欲系的美。他还想进一步揩油,许柏筠捏着他的手腕,他就动不了了。
 
听到他哎哎地叫着,面露苦色,才松了手。
 
他的手肘都充血了。
 
“好玩吗?”许柏筠整理着耳机线,看都不看他。
 
“我是一时魔怔了,你要不要这么狠!”
 
许柏筠不说话。
 
王教练一脸坏笑,想给他一个爱的拳头,又缩了回来,双手交握:“我不是也帮你忙了?不然你去哪找这么多盘亮条顺的姑娘?”
 
“我靠你?”许柏筠口气阴冷。
 
王教练陪着笑,又挪了两步贴近他,许柏筠是个火花脾气,一般没多大事。
 
“真生气了,别生气。我靠你,我靠你还不行吗?我是听游泳池的小李说,你下手了。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借口,横竖他都不会对池子里的情况坐视不管,小李倒是偷得半日闲了。
 
许柏筠嘴角嵌着笑,口是心非:“没怎么样。”
 
“想不到你的口味还可以这么纯净,你不是都喜欢那一挂?”王教练指着在跑步机上散步的姑娘,前凸后翘,身上就挂了两块皮,遮不住,眼线要飞进太阳穴了。
 
“新鲜。”许柏筠看到方汀出来了,丢下两个字就朝着她走去。
 
 
我拒绝
 
 
方汀坐在他的车里时,才觉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居然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上了人家的车!
 
许伯筠静静地开着车,也不多说话,由着她自己瞎想。
这种小姑娘么,小白兔一样的。
一般都比较死脑筋,要是乘胜追击,她反而会跳得远远的。
最好是润物细无声,让她自己把握节奏。
 
方汀偷瞄了一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马路两旁的灯光,让他的轮廓忽隐忽现。
 
遇到一个红灯,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着,那颗腕骨上的黑痣很显眼。
 
是他?
好像是,这样一双桃花眼,难得一见。心里那点忐忑的心思忽地散了开来。
 
她主动开口打破安静的氛围。
“请问我们去哪里?我请你好不好?”
 
“终于想起来问我了,我往最近的商场开,你搜搜看,想吃什么。”
 
许伯筠侧过脸对她笑笑,白净的牙齿明晃晃的,像一匹狩猎的狼。
 
“这附近有一家店,沙拉做得很好,要么我们去试试?”
“帕洛斯是吗?好。”
 
他们选了靠近室外草坪的位置,这家店一贯主打原生态,味道又好极,倒是很多健身爱好者打牙祭的地方。
 
方汀刚坐下来点餐,就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长吁一口气,章敬之八百年不到店里来,今天居然来了,真是她的末日。
 
算了,怕他做什么?章家产业遍布全市,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况且,已经分手了。
 
章敬之远远看见是方汀,还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穿着运动服,脸颊红扑扑的,巧笑嫣然,这还是那个冷酷严肃的女法医么。
 
他快要暗暗笑死了。
昨天他大姨才跟他说章晋分手的事。今天这边已经寻了新欢。
有意思。
 
许伯筠看着她的脸色变幻不明,有些好笑,他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小汀,今天新到的红酒,你可以跟这位帅哥一起分享。”
 
“谢谢敬之哥。”方汀低眉顺眼,巴不得他老人家赶紧走人!
 
“你好,我是章敬之,方汀的邻居,从小跟她光屁股长大的。”章敬之伸出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别听他瞎说,他比我大,谁跟他光屁股!”方汀红了脸,急着解释。
 
“噗——你上次骂不赢章晋,可不是这样说的。”
提到这个名字,方汀的眼神暗了下去,章敬之暗暗吐了吐舌头。
 
“你好,我是许伯筠。”他注意到方汀的变化,心中了然,站起来回握了他的手。
 
“你们慢慢吃。”章敬之溜回了房间。
 
“你好,小汀?正式认识一下,我是许伯筠。”
“你好,我是方汀。”
 
也许要感谢章敬之的出现,打破了陌生人的僵局,许伯筠本来就是极有眼色又善于掌控局势的人。他静静聆听,又自然地找到新的话题。
 
方汀不慌不忙地吃着,聊着,竟然已过去两小时,下午那一抹对生的绝望,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草坪上倏忽点亮了迷离的灯光,眼前的男人笑得优雅又得体。他眼神坦然、清澈,甚至流露出一丝对她的怜爱,也许曾经她也被这样目光关注着,那些封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就像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灌满了她的心。
 
她像耸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岩石,搁浅在岸边的孤船。她抬头想要寻找光,却只看见了他。他是透过云缝俯视沉舟的月。
 
方汀不知不觉喝了三分之二的红酒,她伸手还想要拿,许伯筠把瓶子挪到了自己的后边。
 
“我酒量很好,你放心。”
 
她眼波流转,似是含情脉脉。许伯筠心里有些犹豫,她刚失恋了,情感受挫颇深,放在往常,这不失为一个好的时机,他们相谈甚欢,共享一个美妙的夜应该不难。
 
她的纠结都被他看在眼里,酒是一杯接一杯。
 
他突然有一种深层次的欲望,一股难以满足的情愫,折磨着他的好奇心,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
 
“女士小酌就行,再喝多了就不雅观。”
“你倒是会扫兴。”
“走,我们换个地方。”
 
方汀勉强站直了身子,忽略头部的眩晕,眼前男人的笑颜灿烂,礼貌地搭着她的右手,并不逾距。
 
方汀咬着唇,终于下定决心,善良的小人被她一脚踢飞。
 
“我们去什么地方?”
 
“送你回家。”许伯筠帮她拉好安全带,看到她红唇轻启,吐出来的气息似带着红酒的香醇。
 
他就这样看着她,两个人呼吸相闻,鼻尖几乎要碰到,她不施粉黛,皮肤白嫩光洁得像鸡蛋,身上若有若无传来一阵沐浴后的气息,好像是蜜桃香,甜腻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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