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回首——肉肉芽儿
时间:2022-04-24 07:29:16

老程家那孩子现在才娶妻,是不是身体有隐疾,可别害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就……
程家那孩子呀,他不是喜欢男人嘛。
程家那孩子呀……
褒贬不一的言论,有真心的、有恶意的,丝毫没有影响到当事男女感情和睦、友爱。别人爱怎么说,不管他们什么事,过好他们眼下的生活尤为重要。
程予家派出代表,小玥妈妈担此重任,带着各色礼品,前往简洁老家提亲。为了彰显程予家的重视,老爷子挺身而出,为了儿子的幸福,他拼了老命。
司机载着老爷子、小玥妈妈,以及一些礼品,心满意足的前往简洁家叨扰,商讨孩子们的婚事。
为了让简爸有心里准备,简洁透露男方长辈会来老宅,登门拜访,让简爸务必招待好远道而来的客人。简洁最近实在太忙碌,根本没时间回老家,只能让简爸和叔伯帮忙照顾着,她和当事人程予双双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
新农村建设的很好,油漆路笔直修长,路边种植着绿植。老乡的住房,都做了统一标配,白色的外墙,干净、整洁。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倒有几分诗情画意的美感,毫无违和感,跟四周的住房很搭配。随处可见的宣传标语,颂扬祖国的强大,民族振兴,人民幸福。
乡间小路不该是泥泞,地势高低不平,怎么会是如今这般干净、整洁。变化太大了,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模样,变好了,变得越来越好了。
一众人落座在老树下,畅谈他们那个年代的世事,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摆放整齐的礼品,红色喜字包裹的礼金,金灿灿的首饰,程家有备而来,势必一下子搞定简洁的家人。
相谈甚欢的氛围,一直在发酵,延续在饭桌上,每一个人的脸上。上一次,简爸和程予称兄道弟,这一次,换老爷子和简爸称兄道弟,这一家子的人,关系真混乱。
中途,司机接到程予的来电,询问事情的进展。得知老爷子一时高兴,拉着简爸喝高了,程予一口气堵在喉间,着实无奈。所幸,程家人不虚此行,简爸一个高兴,直接将户口本甩出来,简洁那些叔伯想要阻拦,都晚了一步。
谁说老爷子醉了,分明贼精明。看到户口本,立马拿起放在口袋里,护得死死的。他儿子能不能早点娶老婆,就看他够不够厚脸皮。明明刚才还是称兄道弟的画面,突然转变成亲家相认的局势,场面早已乱了,不忍直视。
老爷子醉了,简爸喝大了,余下些亲属,也有几分醉意。亲事算是成了,定下了。老爷子高兴,凑在简爸耳旁,悄声耳语,笑得一脸自豪。简爸听闻,有片刻的微愣,借着酒劲,一阵憨厚且爽朗的笑,在老宅传开。
简爸醒酒后,会不会警醒,自己草率的答应的婚事,自家姑娘不会反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改日谈。人生难以遇见知己,一起喝酒疯闹、称兄道弟。简爸借着酒意,伸出两指头,他遇上了,耶。
程家人离开了,双方达成亲家之约,两个孩子喜结连理,可喜可贺。老爷子不愧是老谋深算,酒醉人心不迷糊,立马跟程予邀功去了。“你媳妇的户口本,我给拿到了,今天就领证,晚上就洞房,明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玩儿。”老爷子不愧是走江湖的,说话做事好气慨。
程予被逗笑,这种速度都快赶上高铁的速度,他喜欢。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一个老将,抵的上……三个臭皮匠。“爸,谢谢您。”可算将家里单身千年怪,解决了。
老爷子心情无比顺畅,复想起什么,追问程予:“搞定你老婆,这点事不需要我出手了吧?”老爷子这是担心,程予不能说服简洁。哎呀,头好痛。
“红包要最大的,准备好。”程予不再多言,时间紧迫,老爷子都说了,趁热打铁。这一次,简洁是插翅难逃,程予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着他的新娘。
简洁工作的店里,在搞店庆活动,人比较多,还有些走不开。程予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拉起简洁直奔目的地,被拉着的人一头雾水。
“程予,你干什么,我还在工作。”简洁挣脱道。
“领证结婚。”四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简洁忘了原有的挣扎,乖乖跟着程予离开。
别人结婚都是提前准备,这么突然真的好吗,来得及嘛?她衣服没换,头发也有点乱,状态有点赶,如此神圣的一刻,她不想这么草率。“我……没准备好。”简洁道,心好慌乱,不是双方长辈见面,怎么就那么快的速度,走到如今这一步。
程予将人塞入车里,他的心跳的好快,激动难掩,喜悦抢占先机。“我安排好了,跟着我就是。”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简洁想逃婚。
时间紧凑,来不及让简洁矫情,她被安排改头换面,用惊艳众人的全新面貌,出现在看呆的程予面前。“小丫头今天真美。”情到深处,程予上前,亲吻简洁,虔诚的好像在观赏得意杰作。
“你也不赖,很帅气。”简洁不栗色的夸赞,程予使坏,追问,“就只有帅气?”两人打情骂俏,丝毫不担心时间不够用,若不是摄影师提醒,程予甘愿沉沦在温柔乡。
简洁挑选的旗袍,她从未尝试的风格,这么难忘的一天、一刻,可不要把自己收拾的美美的。程予身穿中山装,略显严肃。若不是简洁卖力搞怪,这种证件照日后拿出来,也可以当作艺术照欣赏一番。
结婚流程进行到最重要的一刻,只需简洁在签名处按上红手印即可,简洁停下举动,望着程予,“我好像没有问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程先生……”简洁扯嘴一笑,虽是浅笑玩闹,可程予看出她绝对不是闹着玩的,简洁认真了。
抓住简洁那只空闲的手,改为十指紧扣,程予颇无奈。“一个小职员,公务员薪资。”程予的紧张,透过掌心的力道,传递给简洁。
简洁笑了,“结婚后,是不是要上交工资卡,不可以偷存私房钱。”原来,简洁是要说这个,害他紧张的不行。
“当然,必须的。老婆,在迟疑别人就要下班了。”程予怕到嘴的鸭子,呸呸呸,到手的人跑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趁机捣乱,询问道,“请问,你是自愿嫁给身旁的这位男士吗?”在简洁还未有所答复前,程予明智的表白道,“囡囡,我爱你。求你了,老婆,别墨迹了。”在众人的见证下,简洁落下那枚红手印,钢印打在两人合照的上面,简洁的心跟着一颤,她就这么结婚了。
鲜花、礼炮,鼓掌声、欢呼声、祝福声,程予一时高兴,凑近简洁,吧唧的亲了简洁,一点庄重的样子都没,更没半分架子。今天,他只是简洁的程予,她的新婚老公。
司机拿着早早备下的喜糖,给工作人员分发,感谢他们的配合。林小玥匆匆而来,飞奔着跑向简洁,将人紧紧抱住。“简洁,新婚快乐,我们终于成为一家人,真好。”能够成为一家人,多幸运、多美好。
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受了喜悦的纷扰,眼中涌动着泪光,那是喜悦的泪光。看着一旁站定的程予,小玥丢开简洁,拥抱这个一直纵容自己的长辈。“小舅,我最好的朋友,可就交给你保护了。你们要一辈子,不离不弃。”说着说着,小玥哭成泪人,简洁无奈,站定一旁轻声安慰。小玥将两人都抱住,三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莫名的很搞笑,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若不是简洁道出,“我又不是远嫁,你哭个什么劲,要是不舍得你舅舅,留给你……怎么舍得。”简洁突然改口,程予很满意简洁的说辞。两个年纪相当的女孩,一个林小玥已经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又多了一个简洁,他很幸福,真的。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言谈,程予觉得自己好多余,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可算有女人管着舅舅,林小玥欣慰,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好闺蜜。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叨扰舅舅也有人说情,多好。
林小玥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丝毫没有考虑新婚人士的感受,程予被孤立,好可怜。程家人在市区某酒店,预定了大包房,预祝一对新人喜结连理,新婚快乐。
三人到场,现场装扮的甚是喜庆,气球、彩带,一张张笑脸,幸福感染每一个人,他们说着最诚挚的祝福语,热情的拉着简洁寒暄。
程予亲密的跟在简洁身旁,将家人依依介绍给简洁认识,讨了一堆红包。老爷子心生欣慰,甚是满意的看着新人,简洁和程予踱步,来到老爷子面前。
“姥爷……”一出口就错,程予就走开一小会,简洁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真是习惯了这么叫老爷子,一时改不过来,情有可原哈。
还是程予反应迅速,帮腔道:“老爷子这个称呼等以后再叫,今天该叫……”程予引诱,老爷子一脸期待,小玥躲在一旁傻乐。
“爸。”简洁脸色羞红,那气势有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哎。”老爷子高兴,将早已备好的红包递给简洁,接不接的犹豫间隙,程予出手,直接塞到简洁手中。
“谢谢爸,给你就拿着,不白拿。”程予看着小丫头娇羞的模样,真的好想亲一口。那么多人,他这一口下去,简洁估计该恼了。
“谢谢爸。”这一次,顺利多了,还顺口、悦耳不少呢。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了,该给的。”老爷子拍拍身旁的空位,简洁和小玥一人一边,将老爷子平日爱吃的食物,递到老人嘴边。程予站在一旁,他也好想享受左拥右抱的殊荣。
喜庆的日子,亲戚家人难免会劝酒,大家热情高涨,你来我往的劝酒,程予心情甚好喝醉了。醒酒的程予,一定会懊恼,为何没有控制好自己,浪费大好的时光,醉成死猪,误了正事。
简洁担心程予,劝阻的间隙,自己也被灌了酒,头晕乎乎的,还要程予搀扶。酒真不是个好东西,误事,醒来后的宿醉,让一整天都在头疼的困扰中度过。
醉酒的简爸,在家昏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醒酒的人,可曾懊恼自己,一顿醉酒将女儿卖了。程家那只老狐狸,莫名的想笑,高兴呀,幸福呀。
 
 
为时过晚
 
 
明媚的阳光,穿透层层阻碍,照射在昏睡的人身上,温暖的好似一个怀抱,包裹住她的那刻,刺眼的光芒,让身旁的他转醒。
睁开眼眸的那一刻,简洁闭着眼睛。蓬乱的头发,浓密的眉毛,纤长的睫毛,俏挺的鼻翼,樱桃小嘴。一路看过来,程予情起,倾身亲吻枕边人。
简洁被吻醒,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懵然,程予放大的面容,让她瞬间睡意全无。简洁警觉,她怎么睡在程予房间,该死的醉酒,她走错房间了。简洁是不是忘记了某件特别重要的事,她已婚了,身旁躺着的男人是她的。
“我走错房间了,抱歉。”她还没刷牙,有没有眼屎,头发乱不乱,样子很怪嘛?程予懊恼,这丫头莫非遗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关系合法的正经夫妻。
扶额的举动,实在没忍住,察觉不妥,复又放下看着简洁。“老婆,你不会忘了,结婚的事情。”宿醉、断片,简洁这是都占了名头。
“啊,结婚了。”简洁那是什么傻气的表情,现在后悔晚了。程予不禁要担心,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要好好收起来,真怕简洁不认账,他有证为据。
为了缓解这会子尴尬,简洁装作头疼的样子,假惺惺道:“嘶,头好痛。”生怕表情太浮夸,故将脸藏在程予腋下,还好反应迅速,简洁脸上五彩的表情都掩盖住,无人欣赏。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难道,就因为身旁多了一个简洁,他有了不舍得起床的懒惰,自嘲的笑,幸福的因子居多。
一双手覆上简洁的额头,不轻不重帮她揉着太阳穴处,缓解头疼的毛病。程予这般,迫使简洁无处可躲,闭上的眼眸,睁开的一瞬间,将程予嘴角噙笑的表情悉数收入眼底。
“你长胡子了。”简洁说完,抬手抚摸着程予的下巴,皱眉道:“还有点扎手,跟我爸一样……”老了,她没敢说出那两个字。程予好像知道,凑近简洁脸庞,故意拿胡子扎她,嬉笑声传遍整个房间。
没结婚前,程予会拉着简洁一起晨练,结婚后,程予独自一人晨练,他不忍打扰简洁,让她多睡会。程予比较低调,简洁也不是喧闹的人,两人秉性相投。闲暇之余,房间除了翻书声,没有一点异动。
简洁领证的第三日,醒酒的简爸拿着程家送的礼品和礼金,小心翼翼的出现在简洁面前。简爸还不知晓,简洁已经解决了人生大事,寻了处僻静的酒店,邀约程予中午小聚。
程予出现的那刻,简爸叫出小兄弟的名讳,简洁分明嘴角直抽抽,没有逃过程予的眼眸。程予没来之前,简爸还在懊恼,怎么就草率的给了男方户口本,万一女儿不喜欢,想反悔都来不及。简爸甚至都有了主意,简洁要是悔婚,他就自己嫁了,没脸见人了。
简爸矛盾的表情,程予礼数周到,端茶、递水,丝毫不见言语,装作不知的等着简洁给他名分呢。“爸,我……”事出突然,简洁直白道出,不会吓到他吧。
“我老公,程予。”第一次听简洁这么介绍自己,程予微挑眉头,很受用。
“我见过他,跟村长一起视察工作,老家不是修高速路。”简爸跳过简洁的介绍,直言见过程予。
“您好。”程予伸出手,用男子问候礼,跟明显没听到重点的长辈问好。
那些破碎的片段,醉酒时说过的话,一点一点拼凑出完整的剧情。简洁再次坦白,“我们领证了。”简洁的手,被程予握住,摆在明显的桌面上,意思不言而喻。
“啥,领证了?那么快,有娃了?”简洁扶额,自己人,不要表现的那么惊讶好吧。有娃,什么鬼?“没有娃。”简洁急于辩白,连家乡话都整出来了,程予笑而不语,静观其变。
领证就领证,程家那么热情、真诚,简爸不再懊恼,酒后失德做出的糊涂事。“这小子诚意十足,我把礼金和首饰给你带过来,你自己收着吧,我一个大老爷们,拿着睡觉都不踏实。”简洁的眼眶湿了,泪如决堤的河水,泛滥成灾。
简洁在哭,程予淡然的拿着纸巾给人擦泪,颇无奈的神情,满满的爱意和宠溺。简爸感慨,她女儿有福了,遇到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他深感欣慰。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那般,哭鼻子羞不羞。”自家老公还没说什么,自家老爸倒取笑上了。
程予不以为意,“被我们感动了,喜极而泣。”这是合起伙来欺负她。
简爸说了,老城区的房子,他没要拆迁款,置换了一套小户型,还有一家门面,留着给简洁当嫁妆。简爸一拍大腿,惊呼道:“那个工作人员……也是你?”程予点头,后知后觉的简爸,怎么有种错觉,这算不算父女同时着了人家父子的道。点破不说破,程予笑得狡猾,简爸想想气闷,仰头喝光程予倒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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