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沉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盛衍,我是你的妹妹,不是没有思想的附属品。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希望你以后,不要太过分。”
这是盛眠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话。
褪去了一身的柔软,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未开的玫瑰。
隐藏美丽,恶劣伤人。
盛衍不怒反笑,“事业?当小三、蹭热度,这就是你所谓的事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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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根针扎入盛眠的指尖,片刻的麻木之后,十指连心般的疼痛铺天盖地涌来。
她从小就喜欢魔术。
受盛老爷子影响,当她还是个小团子大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自己编创些简单的小魔术。后来,陆续参加了几个青少年国内魔术赛事,她抱着一等奖回家,期待着盛衍的夸赞,期待着自己也能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被哥哥当作骄傲。
但那天盛衍跟发了疯一样,眸子里染上了赤色猩红,粗暴地摔碎了她小心翼翼捧回来的奖杯。
她和盛衍相差了整整十岁,印象中,他虽然冷淡严厉,却独独对自己分外宠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衍。
鱼缸的碎片扎伤了他的手,鲜红的血滴落在海藻上,金鱼拼命摆动着被染红的鳞片,她伸手去救那可怜的小生命,却被盛衍掐住脖颈。
在盛眠濒临窒息的那一刻,他才张皇失措地松开,嘴里呢喃道:“眠眠乖,答应我,永远不要碰魔术好吗?”
盛衍的手穿过指缝,紧紧扣住她。
粘稠的血液将彼此的双手粘连,在她惊恐害怕的哭声中,逐渐干涸凝固,嗜/血的腥/甜将她们紧紧锁在一起。
“不要去,你会死的。”
那个画面曾一度成为盛眠的阴影。
她最终还是不舍地放弃了魔术,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对曾经一起比赛的朋友投以羡慕的眼神。
高中毕业时,她历经了重重审核申请,好不容易拿到了心仪学校的offer,每天都要刷新好多遍邮件,最后却被盛衍卡在了海关上。他从中作梗,却不肯承认,将错误堆积到她身上。
她宁愿盛衍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也不至于在那样冗长的一段日子里,认为是自己不够好,陷入盲目自责与遗憾的怪圈。更不至于顺从他的安排,高分低就,选择了管理学专业,每天啃着自己毫无兴趣的书本,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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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不明白。
自尊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挣脱盛衍的桎梏,毫无温度地对上他的眸子,“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把我栓在身边?”
她冷笑,“盛衍,我已经不是那个懦弱的盛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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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被禁足了。
又是这种老套的手段。盛衍铁血手腕,在京圈几乎是只手遮天,盛眠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跟盛衍吵了一架,就能彻底逃离他的掌控。
她和盛衍生活了十几年,早已将彼此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更何况骨子里流淌着同样的血,就连这份偏执也如出一辙。
盛眠知三当三的热搜被撤,《最佳心动对白》被广电总局点名,临时整改,节目暂停,郑医生的微博连夜注销,毕业院校查无此人。一夜之间,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瓜群众们更兴奋了,纷纷猜测背后的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对方既然有实力操控这一切,普通人自然没法探寻。
扯上几个词条,就会被自动屏蔽,热心网友为了吃瓜,甚至自创了一堆暗号,各个死水般的网站也因此活跃了不少。
盛衍这几天都在顶楼办公,项目上出了不少麻烦事,几块地皮的用地审批没放下来,环保局又卡了晶硅后端提纯工艺的排放问题,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呈现出疲惫之色。
“网上的消息你这几天都看了不少吧?”他阖上电脑,“不吃点亏,你不会长记性。”
“把我囚/禁在家,也叫不插手我的事?你这是什么逻辑。”
盛衍:“我已经联系了搬家公司,把你在南苑的东西给运回家了。”
盛眠没想到盛衍居然这么快就把她的泉水给抄了,“扔了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不在乎?那你住处的花圈和套,也扔了吗?”
盛眠知道他是故意试探自己,给了他极其不满意的回答。“你要想留着用也可以。”